“做吃食不賣家裡存貨,龍蝦也只有幾個月時間,而且集賣一個月也三回,而夏汛之後魚沒現在多,王爺爺說得對,去鎮是條退路。 ”
雲林想了想慢慢說道:“咱們先攢本錢,等秋收之後種了麥子,接下來一個冬天都可以在鎮擺攤,賣餅子也好、賣包子也行,總是個賺頭。”
“我一個月進山幾回夠了,剩下的時間都可以去鎮擺攤,到時若生意還行,咱們早出晚歸也可以不用住在鎮。”
“嗯……”季青燕應了一聲,心裡卻吐槽,人家又不是包子西施,一個大肉包也只有兩錢,一天賣掉一千個也只有二兩銀,還得累死。
不過……雲林的話打開了她的思路,她又開始琢磨起來去鎮開鋪子的事情,與其擺攤這麼小格局,不如直接開個小吃店?
可是開什麼小吃店纔有好生意呢?首先要賣別人沒有的、別人賣的好吃的食物才行吧,不然拿什麼跟鎮那些老行家競爭呢?
第二天是集日,也是端午節過後五月的第一個集日。
這天雖然雲層有些厚,但天還沒有下雨,許多人家都結伴集,有人採買家用,有人將家裡積攢的雞蛋、蔬菜、雞鴨拿去賣。
都是婦人們趕早進鎮,有的揹着揹簍、提着籃子趕路,有的則花了五錢坐了村裡的牛車。牛車也不是專門跑生意的,是閒來臨時賺個小錢的。
雲林也趕了牛車過來,不過他不跑生意,只帶了季青燕還有王鄭氏和王大娘兩個,村裡也有正好趕趟的兩家婦人搭了來。
今天家裡依然在曬魚,因此各家都只派了代表集採買家用。
到了鎮之後大家下了牛車,約好午在西市出口會合。之後雲林趕着牛車繼續向前走,季青燕今天沒有什麼要買,她要了解這個鎮子的環境。
他們悠閒地在鎮逛着,但很快發現東街的人都一臉嫌棄地避讓着他們,有的婦人甚至還以袖子掩鼻,那意思似乎在說他們農家人太臭。
季青燕蹙眉掃了做得最明顯的那婦人一眼,撇了撇嘴忍了,但在牛車過後不久突然打了個響指。
那正和同伴嘀咕農家人趕牛車在街頭跑很可惡的婦人,突然打了個噴嚏,還沒擡起手指揉鼻子,立刻又打了幾個噴嚏。
很快那婦人好像花粉症似的,一邊噴嚏不停、一邊在臉、脖子撓癢癢,她沒覺得什麼,但不久後同伴的幾個婦人立刻跟她拉開了距離,而且一臉驚嚇地掩住了口鼻。
“金花嫂,你這是什麼怪病?趕緊去醫館看看吧?”
“是呀,這麼嚇人,不會傳染吧?”
“快去快去,這街什麼人都有,可別傳給別人了呀。”
“……什麼怪病呀,我好好的當來的病?”
叫金花嫂的年輕婦人是鎮一家首飾鋪的老闆娘,今天被幾個左近鋪子的婦人約出來逛集的,這還沒走到西市呢,不過是打了幾個噴嚏罷了,怎麼成怪病了?
但是同伴婦人卻又向後退開好幾步,很快有人說她還有事情跑掉了,其他婦人見狀立刻也跟着跑了。
“耶?你們什麼意思啊!”金花嫂望着剛剛還一羣人熱熱鬧鬧現在卻只剩下她一個的街口,不由傻眼,隨即氣憤地罵了幾句,便自己繼續逛了起來。
但是依然打噴嚏不停,臉到是沒撓那麼厲害了,想着等下去醫館弄點藥吃,可能是風寒。然而很快她發現四周的行人看見她立刻驚嚇地跑開。
“什麼意思啊你們!不認識老孃啊!”金花嫂氣得指着跑開的人罵了起來。
“這不是如意首飾鋪的老闆娘嗎?怎麼一張臉都成這樣了還出來逛?快去找郎看看吧,別是什麼病啊。”
有認識的人好心提醒着,但依然離得遠遠地生怕傳染給自己。
“臉?”金花嫂這才意識到問題了,她的臉確實癢癢地想撓,難道起疹子了?這下也不敢繼續逛了,立刻以袖子掩着臉向寧安醫館跑去。
沒錯,她確實是得了花粉症,不過是季青燕下的整人小咒術。
而此時季青燕並不知道一個街口發生的事情,但想像得到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一路都心情大好,不時咧嘴偷笑。
那位金花嫂這一看病得耗掉二兩銀子,能不能好還要看季青燕的心情了,不過季青燕給下的咒術是半個月的,恐怕要吃藥治好,還得二兩銀子吧。
雲林趕着牛車帶季青燕將鎮子全部逛了逛,遇到鋪子也會介紹一下,但沒有到住人的地方去,在大小街口轉了轉,便回到了西市。
西市買賣也差不多,不過經營檔次低些,主要受到農家人和鎮貧寒人家青睞,卻也是買賣項目一應齊全的。
“燕兒,鐵鋪到了。”雲林將牛車停在一家鐵鋪門口,扭頭看向季青燕。季青燕立刻跳下牛車,等雲林將牛繩套到鐵鋪外面的柱子,這才一起走到打鐵爐前。
鐵鋪生意很透明,鐵匠在鋪口擺了風爐和打鐵墩,打着菜刀和鋤頭,旁邊還有一張長案,邊擺着打好的成品,可以直接買賣。
季青燕仔細看了看,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猶豫了一下,摸出一張黃紙條便問道:“大叔,能不能打這兩個東西?”
鐵匠看向她手的黃紙頓時愣住,錯愕地看了她一眼,再看雲林一眼,便又看回紙所畫的東西,卻不接過,只是道:“你要打多大的?”
雲林也有些傻眼,因爲季青燕拿出來的黃紙,是那天在家門口見過不少的黃符,而這丫頭在符的背面用灰色筆畫了小圖。
“這個要這麼大……這個這麼……”季青燕立刻指着每副小圖用手劃了一下,然後問道,“多少錢?”
“你是雲林家的什麼人?”鐵匠已注意到季青燕頭的白布帶,疑惑地看了雲林一眼,便先問了起來。
“……”雲林頓時有些尷尬,這要燕兒怎麼回答嘛,他正要開口,誰知季青燕卻毫不爲難地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