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不知道是誰在我背後寫符卻不告訴我,還不通知一聲把我拍出去了,萬一我沒來得及轉身呢?會不會被地縛靈殺死啊?”
“我都沒埋怨一句,現在只是想多要兩張符呢,三張符讓我消氣,不是很划算?”丁長風卻一改之前的嚴肅,語氣輕鬆帶着一抹笑意。
在今晚之前他都不知道討價還價可以這麼用,可是今晚親眼見到她談價,也算學到了一手。只是第一次用在她身,感覺還是有些彆扭。
“……”季青燕瞪着丁長風半天才開口,“大叔,畫符不要紙啊?我蒸個饅頭也要麪粉呀,難道我不掏成本的呀。”
“這裡有一紮符紙,你給我畫幾張,剩下的符紙都歸你。”丁長風立刻拿出一紮嶄新符紙遞過來,臉盡是愉悅的笑容。
符紙他有的是呀,她畫的符那麼好用,符紙又算得了什麼。
“……”季青燕再次傻眼。本來她很想說你這是敲詐,可最後似乎變成她自己在敲詐了?畫幾張符能換來一紮品質等的符紙,成本來說她不虧。
“行,這也是看你的面子,此一回啊,我之前可說了,我畫一張符可是價值百兩的!”季青燕心裡算盤打得噼叭響,臉卻只有糾結的表情。
可不能讓他看出來她其實很樂意這種交易,不然以後不成符術加工坊啦!
季青燕接過符紙也不敢交給小白去畫,怕他趁機搞怪報仇,她數了數抽了九張符紙出來,剩下的扔進空間給小白,又拿出桃木筆當場將三種符各畫三張。
看着她畫符跟寫字似的,既不禱告也不拈香,筆法迅速而清晰,毫不停滯地很快畫完了,丁長風不由看傻了,突然有種想要改換門派的衝動。
這丫頭到底師出何門何派?也太神了啊!
他們這邊在忙着討價還價的時候,地縛靈還很安份,在季青燕開始畫符的時候,丁長風的注意力也在她這邊,地縛靈目光閃了閃,便往還躺在地的錢家小姐那邊移動過去。
只要又回到錢家小姐身體裡了,想再趕她出來難了,大不了拖條命一起死!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地縛靈終於到了錢家小姐這邊,心頭不由一喜,臉也再次露出猙獰之色,下一刻直撲身體。
“啊!”地縛靈滿心以爲可以順利進入錢家小姐身體,然而剛靠近有一股神聖之力將她反向彈出,重重摔在地。
她撐起身子目光驚恐地看着錢家小姐身體,不敢相信竟然被排斥了,因爲錢家小姐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沒有流露出接收她的意願?
可是那籠罩着身體的藍色光芒是怎麼回事?
在地縛靈驚疑不定時,季青燕這邊已將畫好的符交給了丁長風,又把蛇面戴了起來,笑道:“這可是十張符了,以後可沒這麼便宜的事了啊。”
“不過呢,你若再有這麼好的生意,可以多多介紹,我方便的話不介意出手,不方便的時候再說啊。”
“……”沒想到她真的把這種任務當作生意在做,丁長風有些不知如何接話。
他都沒這樣做過生意,他們道門人降妖除魔都當歷練和修行。而他錢多源自他的身份背景,可不代表每個道士都有錢啊。
不過她的實力確實很好用,只要主家願意出錢,他們自己談成價錢也行,他只介紹,能解決問題行。
“行,你趕緊把後面的事情做完吧,我去幫你把錢收回來。”丁長風心裡接受了季青燕交易的立場,想起之前保證過會幫她把錢都收到的話,便收好符紙說道。
季青燕走向地縛靈,在她驚駭焦慮的目光瞪視下說道:“雖然你被困住,但你到底受了什麼冤屈,稍後可以向錢家當家人說清楚。”
“已做了冤死鬼,不要再做不明不白不能超生的怨靈,不值得!再說,你一直活在你的仇恨裡,也該爲你的孩子來世想一想了。”
季青燕憐憫地勸解着,既爲這一屍兩命的地縛靈不能超生的過去,也因爲地縛靈自己不能放下,很難超度。
因此打開其心結助其昇天也是天師的職責,而不是一味強硬蠻橫地抹殺。
在地縛靈露出悲傷神情陷入思緒時,季青燕擡手朝着那十六張轉動不停的黃符彈了彈,符紙瞬間化作十六朵火蓮,金光漸消,外層的白光卻未淡去,不過能和外界相連了。
外面人影綽綽,除了錢府幾個人,剩下的都是道士,有的執劍、有的拿着拂塵,都露出戒備的神情在待命。
“大家辛苦了!收!”季青燕擡起手臂五指一張,半空九道白影很快化作紙片飛入她手,發出“嘩啦”的聲音。
而剛剛還耀眼的白光也很快不見,花園裡只有燈籠昏暗的光芒,大家眼前彷彿突然陷入了黑暗般,用力眨了眨眼才適應過來。
“來個人把錢小姐送回去休息!”季青燕看向遠處的人羣,突然高聲說道,聲音又裝了幾分老沉,至於像不像沒辦法了。
“啊!我的兒啊!”似乎是在響應她的話,突然從人羣裡衝出一個華服婦人,跑得丫環婆子還快,直接撲到了錢小姐身啕嚎大哭起來。
季青燕看她脖子似乎還包紮着繃帶,卻還如此情真意切,想來是錢小姐的親孃了。不過……
“錢小姐剛脫離危險,身子還很虛弱,可經不起這般蹂躪,會喘不氣的!”季青燕皺眉提醒。
跟在那婦人身後的丫環婆子一聽頓時嚇了個哆嗦,沒人敢多看季青燕的蛇面一眼,立刻前把婦人拉開,然後一個丫環前想要扶起錢小姐。
但錢小姐還在昏迷根本不會迴應她們的伸手,想要背又拽不動,不禁急得想哭。錢小姐都這樣了,她也不敢亂動呀。
大家的目光都擱在躺在地的錢小姐身,反而忽視了不遠處站着的蛇面高人和地縛靈了。
錢夫人還在哭嚎着,錢老爺父子也走了過來,錢華寶朝季青燕作了個揖,這才半跪下去將妹妹打橫抱了起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