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別這樣,我只是出一趟遠門,沒事的。”唐悠悠見大家都憂心忡忡的,便揚起笑容安撫。
衆人點頭。
“別送了,我和常叔在一起,你們根本就不用擔心。”
一旁,常生也看向衆人,道:“對啊,有我在,不會讓丫頭有事的。”
“常生,早去早回!”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
常生點頭,扭頭和唐悠悠對視一眼,兩人就轉身往外走。
大夥跟着出去,站在大門口,依依不捨的送他們離開。
……
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往賓城,越是靠近賓城,就越是能感受到自然災害的威力,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往外逃的難民。
讓人看着心酸。
“常叔,那邊好像有一個破廟,咱們到那裡去一下。”
“好!”常生拉了下繮繩,手中的長鞭一揮,馬兒就往右邊不遠處的破廟奔去。
馭……
馬車剛停下,就有不少難民從破廟裡涌出來,空洞的眼睛巴巴的望了過來。唐悠悠瞧着那些難民,又是一陣心酸。
她鑽進馬車裡,從裡面扛了半袋大米出來。
“這裡有人主事嗎?”
難民羣中走出一箇中年男子,“這位公子,我們都是一些逃難的,哪有什麼主事的?不過,我們都是一個村的,我是他們的村長。”
唐悠悠望看其他人,見他們都點頭,這才把半袋大米交給那個中年男子,“大叔,這裡有一點米,你讓人熬了粥分給大家吃吧。我也就這麼一點了,略盡心意。我們還有要緊的事,這就先告辭了。”
“多謝恩人。”
中年男子接過大米,破廟前的難民全部跪在地上道謝。
別說是大米,就是野菜樹皮,他們都沒得吃。
這一次地震,受災的人太多了,死傷無數,活着的人也不易,流離失所。這一路上,餓死的人都不少。
“不用客氣,大家都起來吧。”唐悠悠瞧着心酸,便上了馬車,“常叔,我們走吧。”
“好!”
“常叔,還要多久纔到賓城?”
“半天的路程。”常生揚起長鞭用力往馬身抽去,“駕……丫頭,你先休息
一下,我們很快就可以到了。”
“嗯。”唐悠悠靠着,閉目養神。
只是,她的越來越亂怎麼也靜不下來。
“丫頭,你怎麼出來了?”
“裡面悶,我出來吹吹風。”唐悠悠坐了下來,一邊吹着風,一邊看着越來越蕭條的兩邊風景。
“籲……”
常生拉緊了馬繮繩。
“丫頭,我們得靠走路了。”常生蹙眉望去,前面的官道已經不能走馬車了,到處是大石頭和裂縫。
唐悠悠看着眼前的情況,直接沉默了,一臉沉重。
這地震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她鑽進馬車裡,取出兩人的包袱,“常叔,這馬車怎麼辦?”
“就放這裡吧。”常生往前面看去,只見有許多百姓步伐蹣跚的走來,互相攙扶,互相依靠。
烈日下,他們的嘴脣似乎已經曬裂。
唐悠悠凝眉。
“放着給那些人吧。”
常生點頭,兩人並肩往前走,唐悠悠指着馬車,道:“鄉親們,前面那馬車,你們若是用得上就用吧,我們準備進城。”
那些人一怔,雙目圓瞪,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們。
走在前頭的一個老婆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窩深陷,她着急的看着唐悠悠,“這位姑娘,瞧着你也是一個好心人,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想不開?
這話怎麼講?
看着面前的人,唐悠悠疑惑的問道:“大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姑娘啊,那賓城不能進啊,我們是城外的百姓,聽說那裡被封了,裡面已經是一個死城了。”
“死城?”唐悠悠一臉驚愕。
扶着老婆子的小姑娘點點頭,道:“是啊,城門口還有官差守着,不讓人進城,也不讓人出城。聽說那裡的人得了一種怪病,屍體都堆成山了,每天城裡都集中燒一次,那氣味和黑煙,真的很嚇人。你們別去,千成別去送命。”
死城,怪病,死人?
唐悠悠想到了自然災害後一般會爆發的病,失聲驚叫:“難道是瘟疫?”
後面的人都圍了上來,不少人點頭,“是不是瘟疫,我們不知道,我
們只知道城門口都不讓人靠近。”逃難的都是農民百姓,心地都好,紛紛勸他們不要進城。
唐悠悠搖頭,“你們走吧,我們一定要進城。”
別說是死城,那裡就算是刀山火海,他們也必須去一趟。
墨子安一行人還生死未卜呢。
常生從懷裡取出錢袋,“這裡有些碎銀,你們帶上,路上如果碰到有賣吃的,你們大家就買點吃的。另外,如果遇到【常安鏢局】你們就進去要點吃的,他們一定會給。”
他所能幫的,也就是這些。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你們走吧。”常生揮揮手,扭頭看向唐悠悠,“丫頭,我們也走。”
賓城的情況這麼差,他真是着急了。
唐悠悠點頭,兩人急步往前走。
道路全部被破壞,到處是大小不一的裂縫,走到山腳時,有時甚至還有石頭從上面滾下來。風吹來,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烏鴉禿鷲盤旋在半空中。
那呀呀呀的聲音,聽着就讓人毛骨悚然。
唐悠悠不用多想,也知一定是有不少死屍,不然這些鳥不會全聚在這裡。
她取出手娟打溼,卻從包袱裡取出白紗布,簡單的做了一個口罩,“常叔,這個給你,你也把口鼻捂着吧。如果城裡有瘟疫,那這空氣也未必乾淨。”
“好!”常生接過,也學着她的樣子把口鼻捂了起來。
他雖然意外唐悠悠的此舉,但是,現在他沒有心情問這些,心裡全是對墨子安他們的擔憂。
夜幕降臨,兩人才來到賓城門口。
城門口燒着火堆,十來個官兵在看守,見他們走來,立刻厲聲喝止:“你們是誰?賓城已封,任何人不得進入。”
常生上前,行禮,“幾位官爺,我們爺倆聽說城裡鬧瘟疫,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幫得上的忙。”
官兵上下打量着他們,惡聲質問:“什麼瘟疫,哪來的瘟疫,你們可不要信口雌黃?這種危言聳聽的話若是傳了出去,責任可不是你們負得起的。”
南昭國有了瘟疫,這事情是不可以外傳的,否則周圍臨國會伺機而動。
這賓城就算是死絕了,也不能傳出對南昭國不利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