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在院子裡,隨手看了看花壇裡的植物:種的很雜,什麼都有,不乏幾種有毒的。
若是每個宮裡都有這些,那就嘖嘖,不得了。
正和梅英說着一會兒藥材給她裝樣子,就聽到裡面高一聲低一聲的,她搖了搖頭:“果然是無父子,也是可憐人。”
“主子,您可別這麼說,人家那是親父子。”梅英以爲她說的是什麼私密,急忙岔開。
“天家無父子,這話也不是隨便說的。”紅景說:“你進去看一下,到底什麼情況。”
她是不好進去,況且眼下這些毒草,她也不能讓這些隨意生長,萬一害到人,就不太好了。
伸手採着,不除根就是了,長這麼多,也可見年份不短,改天得好好問問蕭海璟。
梅英剛進去,紅景一把草都還沒拔完,就被貴妃的儀仗給震撼了——大概是全幅儀仗了吧,十八位宮女十八位內侍,八位侍衛,這一進來,把清風殿直接佔滿了。
紅景楞在當場,就那麼看着,她身邊還有兩位嬤嬤兩位姑姑,進殿的時候,禮也未行,直接進去了。
什麼情況?
紅景還沒弄清楚,就被從殿裡衝出來的梅英給拉住了:“主子,出事兒了!”
“出什麼事了?先說了再進去。”紅景按住她,力求其穩。
“他們找了人,證明你和殿下私相授受,證明你殺人越獄呢!”梅英嚇的要死,剛在殿裡聽到這一句就急忙出來了,她雖然纔跟過來不久,但在守備府的時候,對紅景的妙手仁心還是很敬佩的,來了之後,紅景和她是主僕,更是要絕對相護!
紅景眉心一擰,這些問題又被翻出來了?那日在大殿上不是已經說過一次了嗎?
“請三皇妃回話!”
清風殿門口,是貴妃的人喊的,紅景表情放鬆,搭着梅英,低聲說:“你別緊張,一會兒不用你說話,別瞎緊張。”
身邊的人沒個穩重的,真是有些心累,紅景一個深呼吸,大步進去。
殿內。
皇上在上首坐着,蕭澤琰在左邊站着,貴妃站在正中,一身正裝,一臉正色。
紅景一次行禮,和貴妃站了並排。
貴妃陳氏臉色一冷:“紅氏!你上欺君,下虐民,還有臉站着?”
“隨便什麼鍋都往我頭上扣,扣了我就得認?我說你妒忌殘害皇嗣你會認嗎?”紅景直接回了一句,把陳氏氣的胸口起伏,呼吸不順。
皇死臉色陰沉,卻沒說話,局勢對紅景還是有利的。
陳氏撲通一下跪倒:“皇上,您看到了,您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這紅景出言不遜目無尊卑,說話更是大逆不道,您若是放任不管,她以後肯定要翻天!”
聲音尖的都破音了,那撲通聲清脆,聽着都疼,紅景是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膝蓋的,柔聲輕緩,說了一句:“只有自己想翻天的人,纔會覺得別人也會翻天。”
……
“皇上,我有證人!被紅景害的家破人亡的簡陽縣雲山鎮大夫找上京城了,就在大理寺告狀,皇上您大可召見,臣妾是全心爲皇上好啊,真的不想您受欺瞞啊。”
陳氏說什麼都被壓了一頭,她急了,直接拿情分來講。
蕭澤琰抓到重點,直接點出:“貴母妃身在後宮,連大理寺的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連告狀人的身家都清楚無遺,還真是難爲你了。”
大理寺主管皇家案件,她這麼說出口,蕭澤琰而已不信皇上沒聽出來,但陳氏玩樂還行,真到這種事上……看皇上表情就知道了。
相對於她而言,紅景實力詮釋什麼叫“蠢萌”:“大理寺是做什麼的?”
……
她這個問題沒人回答,一直沒說話的皇上,直接拍板了:“劉元,你去帶人過來,朕聽聽,都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紅景聽他這話只覺好笑:還真是宮內寂寞啊,還得找人逗個樂子,這些事她就不信皇上沒經歷過,只要養了暗影衛,這種事情肯定不少聽——沒有皇帝那麼放心的,不僅朝堂上鬥,君臣也是斗的,消息這件種事,就沒有不重要的時候。
讓帶人過來,紅景也不意外,皇上怎麼可能沒有戒心呢?或許疑心比一般人更重;這些都是很好理解的。
——那就只有等着那人被宣召進來,紅景心裡默默祈禱,千萬別是她對頭的那些人!
然而,頭一個被帶過來的,就是李澤。
就是那個李澤,真是幾次三番讓她死的那個李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