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蕭海璟坐正了身：“你爲什麼要把指靠依在別人身上？你也有兒子的。“
“你？”淑妃撇嘴：“你能讓我指靠得上嗎？你看看你。”
她伸手拍在他翹着的腿上，那一臉不屑得說的表情，讓蕭海璟懷疑，自己是不是她的親生子。
淑妃不嘮叨他，他更無奈：“母妃。”
“可能就是因爲你有娘疼有娘管，才這麼懶散，你有空在這兒撒嬌，還不如出去看看紅景那鋪子，你那點兒獲得消息的手段，還真不能比，老孃給你鋪好了路，你要不是走，那我真是無奈了。”淑妃攆他，一邊說着一邊就燃了那藥草：“這藥你有心了。”
“母妃喜歡就好，我這就去看。”
蕭海璟太知道母妃的脾氣了，她要是不想做什麼，那是怎麼都不會做的，若是想做什麼，那是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眼下他要不出去，一會兒就發脾氣。
他處了淑妃的宮院，看到一羣人往貴妃的映月宮去，這是後宮，他本應避開的，他也確實避了，但有人認出了他，直接行禮，他就避不開了。
“免了。”他擺手，不多逗留，直接走人。
“四殿下，你別急着走啊，我們好久不見了，比劃比劃？”
杜晨曦卻又叫住了他，不僅叫住，還湊上來了。
“爺沒空。”
蕭海璟皺眉，他一下子沒認出這位，緋紅裙子，倒是挺應景的。
“四殿下！”
杜晨曦自從那天聽紅景的來後宮之後，就被貴妃陳氏給留下了，藉口是，她規矩太差，要想指婚皇子，規矩必須學起來。偏皇上還同意了，她一留就是這麼多天。貴妃還把洪家的幾個女孩子給召來了，昨天來的，她哪裡受得了這個，真嬌滴滴大小姐，快把她噁心死了，現在看到蕭海璟，好不易出來個熟人，她豈能放過？
叫了一聲沒被理會，她就湊上前又叫了一聲，眼看蕭海璟變了臉色，她急忙低聲說：“老四，是我杜晨曦，你帶我出去吧，求你了！”
能屈能伸也是她的做人原則，總好過在這裡和這羣女人在一起，她知道女人麻煩，但是沒經常接觸過，更別說這麼多女人了，天啊，真是快逼死她了！她和紅景接觸的時候，也不知道女人這麼……一言難盡。
蕭海璟這纔多看了她兩眼：“杜晨曦？你怎麼穿這樣了？”他還真沒認出來，就算她自報家門，他也看了好幾眼才找回那麼一點兒悍婦的影子。
杜晨曦也無語，拽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急的直跺腳：“說來話長，你先帶我出去吧。”
就從來沒這麼着急過！
蕭海璟看她這樣子，不知爲何，只想笑，先還忍着，後來實在憋不住了，背過身去笑，笑的肚子都疼了，才擺手，壓着嗓子說：“爺帶你出去，走。”
……
杜晨曦就沒這麼憋屈過，頂着那些女人的各色眼神，還有那些人的小聲議論，跟着蕭海璟往外走。她穿裙裝有幾天了，已經不會踩裙邊了，但是走的還是沒有別的女人那麼好看，有些……羅圈腿的樣子，實則是她實在穿不慣裙子，腿腳在裙子裡很彆扭。
“你怎麼在宮裡？”出來之後，蕭海璟才問，笑過了，但一看到她，還想笑，所以臉上就是笑模樣。
“貴妃讓我學規矩。”杜晨曦如實說。
她也想走的，可是貴妃不放人，皇上之前同意她學規矩，貴妃不說她學好了，她走都不能走。
蕭海璟再次笑出聲，不過這次不是笑她：“哈，她也就這一招了，之前還用這刁難三嫂來着，被皇上給訓誡好幾次，還給禁足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差別立顯，杜晨曦心裡，就不是滋味了。
“紅景也學過規矩？”她泛着酸氣——紅景也學過規矩，但皇上把貴妃給訓誡了，還責罰了，她也學規矩，皇上卻說讓她好好學，爲什麼？差哪兒了？
她不比紅景差的！她出身將帥世家，世代忠臣良將，她從小長在軍營，會走路就會騎馬，十三歲就跟着哥哥上了戰場，十六歲就出了先鋒，哪點兒差了？紅景只是一個村姑，會醫術就了不起了？她自己也說過，醫術是救人用的，不分貴賤，怎的就不一樣？
酸氣止不住的往上冒，冒多了就紅了眼。
“喂，你想什麼呢？”蕭海璟錘了一拳在她肩窩：“你這表情不對啊，皇家的女人，哪個沒學過規矩？只是貴妃對紅景太狠，大雪天讓她跪院子裡，還正好是皇上說了要去的，你沒那樣吧？這年後就沒雪了，你學規矩不是那個夕棉嬤嬤的吧？那老東西，特別狠，端碗拿筷子都能挑錯，端着碗拿着筷子，楞是吃不了一口，特煎熬，我見過。”
“那還真是……太狠了。”杜晨曦的酸氣被沖淡了，原來她也受了罰，大雪天被罰跪，聽着都慘，只能看不能吃那更不用說，她都想笑，原來紅景在宮裡也是這麼不得過啊，呵，皇家的兒媳，尤其是長媳，規矩那更是不能錯的，想來紅景應該很有感觸。
“你要去哪兒？”她忽然想去找紅景，但跟着蕭海璟出來，她也不好直接走人。
“我去棋盤街。”
蕭海璟要去天上人間，那裡在各種店鋪雜亂錯落的地帶，那一東西兩南北的路，都叫棋盤街，只分了個大中小。
“那我就不過去了，你什麼時候回宮啊？”杜晨曦還是得回去的，沒有皇上的話，她還得學規矩。
“你有事？”蕭海璟打量了她一眼：“日落之前，在南門外匯合，我帶你回去。”
有他這話，杜晨曦就放心了，直接一抱拳：“多謝了，先行別過。”
……
她是要去找紅景的，王府她去過，也算熟門熟路，就算見不到紅景，她也想好了，見到蕭澤琰也可以，左右，她都不吃虧。
紅景正在和廚房的點心師傅說着她想吃的點心，有人來報，說門外有姑娘，她第一個念頭是：阿澤的桃花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