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說將小麪館將給他打理,每年來提一次分紅,而且這個錢她也不會揣腰包是準備給吳霜做嫁妝的。王強聽到嫁妝兩個字時心裡有點刺痛的感覺,後又覺得自己太敏感。無論吳霜嫁給誰都是要嫁妝的。
歷來是求師時有條件,一到吳霜這兒卻是反着來。
王強答應可以學,但是有附加條件。
“我跟着你學,一年後你得回京城來看我可不可以出師了。”王強知道留不住吳霜了,她們執意要回鄉下去,他得想辦法將人給騙回來纔有機會。
“我來京城幹嘛,我可能會很忙。”吳霜的臉微微發燙,她任性一次大嫂居然也遷就她:“我回鄉下說了親還得做嫁衣。”
“你還不滿十三歲,着什麼急。”王強氣惱不已:“小孩子懂什麼嫁不嫁的,真是不害臊。”
……
兩人眼看又要鬥起來了!
“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有一種幸福就是見面就吵而且還樂在其中。邱秋不得不出面喊暫停:“我替你應下了,一年後回來難證你的本事。好男兒一定要做一行愛一行,將你的本事發揮到極致!”
“我會的!”王強看着邱秋信誓旦旦:“我一定會做出成績的。”
娘說了,吳家的意思是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當然更主要的是吳霜看得上才行。也怪自己笨,以前那麼多機會都沒有和霜兒妹妹說清楚,眼下兩人一見面就像鬥雞眼,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唯一的希望就是讓她出現,然後再讓她對自己刮目相看。
叫花子搬家也有三口袋,邱秋帶着吳家姐妹仨要回鄉下自然就比叫花子的家當要多得多。
吳雪尋常時候不怎麼開腔,收拾起家務來一點兒也不含糊,讓邱秋鬱悶的是她什麼都想帶上舍不得丟下。
邱秋最後挑了一些很好的帶走,餘下的讓送到莊上去鎖起來,以後到京城翻出來再用。
來時一人一包,走時就是兩車。
最大的收穫大約就是多了一個人。
沒錯,孔秀才沒地住,當聽聞邱秋說要回鄉時他眼裡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
讓他沒想到的是,邱秋征詢他的意見,意思是可以跟着她一起回鄉下辦學堂!
做學問多年功名考不上,此生能做學堂已是最大的安慰,半途而廢讓他心生不捨,哪知道邱秋告訴他有一個地方更需要他這樣的人。
“先生會不會不捨呀?”孔夫子搬家盡是書,孔秀才搬家也差不多,他一個人一輛馬車,上面除了自己家的一些包袱外就全是孔秀才的書,臨登馬車之前看他回首再望。
“沒有什麼不捨的!”孔秀才苦笑一下:“虛度無數年華,暮年方知事,慚愧慚愧!”說完登上馬車入下簾子,漸行漸遠京城已遠離。
“大嫂,咱們真的回鄉辦學堂嗎?”吳雨很期待鄉下學堂:“讓狗子石頭他們一起上學堂?”
“當然是真的。”邱秋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善良。
自己搬家孔秀才又得住進破廟,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問他願不願意跟着去鄉下。
老秀才很疑惑去鄉下幹嘛,聽邱秋一番描述後爽快應下。
如果不出所料,那個叫鍾家山的村莊已經比她穿過來的時候好了很多了。不說家家戶戶小康吃穿肯定是解決了溫飽。
這種時候在那兒辦一個學堂其實也是可以的。
孔秀才所求不多,畢生所學能找到地方施展;一屋一牀一飯一粥一生了,哪怕邱秋說鄉下簡陋束脩可能是一些米糧一個雞蛋他也無所謂。
“真好,我可以當他們的老師了!”吳雨神氣的拍手叫道:“先生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學了這麼久就可以教他們了。”想象中自己當先生的樣子很是開心。
“一個真正有學問的人是不會去顯擺的!”邱秋瞪了她一眼:“如果他們不會的你去教教無妨,但若是因爲你比他們早學而驕傲那不是正人之道。”
“大嫂,我也就是說說罷了!”吳雨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嗯,我也只是說說。”孔先生常常感嘆吳雨聰明伶俐只可惜生了一個女兒身。邱秋來自二十一世紀,腦子裡深深植入的是男女平等,她倒不覺得吳雨生爲女兒身有什麼不妥當之地。可是,時代弄人她是不能太顯眼的,要不然口水都得淹死人。
吳雪看了一眼邱秋又轉頭看了吳雨,嘴角抿笑不語。
以自家小妹跳脫的性子,也只有大嫂能夠壓制。
倒是姐姐,自從上了馬車後就一直心神不寧,時不時的還往後面看,似乎在期待着什麼人。
“大嫂,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吳霜有點後悔了,她想要回鄉邱秋就丟掉京城的蒸蒸日上的產業真的帶她走了。
“沒有的事,我別的本事沒有,由着你任性倒是可以的。”邱秋笑道:“你該慶幸有我這個大嫂。”
“是呢,大嫂,您真好!”吳霜帶頭,吳雪吳雨紛紛狗腿的給她拍着馬屁,都說大嫂好。
其實邱秋也沒她們說的那般好。
選擇回鄉下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她想在鄉下做大做強。
京都地兒貴工費高,她想要做的作坊根本幹不下。
但回到鍾家村完全就不一樣。
那兒地廣人也多,只要將成品往外送就不錯。
或者,直接在鎮上幹。
在京城租一個月的房子在鎮上可以租兩年。
混了一年多的京城地皮熟了,她臨走之前也給何氏說好,一是可能會再來京城;二是人不來會有貨來。
這個時代是有商隊的,邱秋打算在故鄉做作坊,商品直接送到京城來。
同樣是京城來往,這次與往年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