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趙小姐果然是廚藝了得。”老太太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說好的要讓趙宜佳下廚,人一到府中就給丟進了廚房。
“夫人過獎了,宜佳也只是做得熟,要說味道比起夫人您的差遠了。”酒逢知已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趙宜佳覺得護國公夫人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倆人在廚房裡相識,然後卻越聊越有趣。
“咱倆只是相互吹捧,走吧,誰廚藝好讓老太太評評去。”一人做了兩道菜,趙宜佳居然充分考慮了老太太的年紀給調了一個菜羹,就着廚房裡的食材,煮熟搗爛調汁,從頭到尾邱秋都看得一清二楚,是一個心靈手巧又有耐心的好姑娘。
丫頭們將菜擺上了桌,邱秋一看碗筷就好奇了。
怎麼會多了一個?
哪一個孩子來了?
尋常都是關嬤嬤、阿風和她三個,加上一個趙小姐也就四個人而已。
按說阿風該避嫌的,可想想都是孫子輩了的孩子了,還避什麼避。
只是孩子不知道是誰了。
“老祖宗,您慢點兒。”東東一邊走一邊道:“我覺得您老身邊還缺一個有身手的丫頭。”
“要這麼多人礙眼,我什麼都不缺。”關嬤嬤走進來看到了桌上的菜了:“嗯,真香,東東,你有口福了。”
東東是誰?
趙宜佳不知道這是護國公府上哪一個孫子,難怪要神神秘秘的請自己來了,大約就是爲了此人。
擡起頭迅速的看一眼。
趙宜佳心裡想的就看一眼,若不然錯過了機會就會後悔。
可是,一眼,她看得驚訝了。
只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她一眼看到了臉上的放蕩不拘,但他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再視。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丹鳳眼神光逼人卻又充滿了多情。
自己看着他,他看向自己,讓趙宜佳差點忘記了呼吸。
他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這時卻向着自己漾着令她目眩笑意。
這……
不能再看了,趙宜佳覺得自己失禮了,連忙回過神垂下頭,等着關嬤嬤或護國公夫人的介紹。
就在這時候,外間又走進來了一個男子,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護國公了。
“娘,阿秋,咦,東東,你也來了。”歐陽旭風現在已經學乖了,在家裡的時候東東不讓行君臣禮他就不行,誰有膝蓋也不是軟的,動不動就跪孫子太沒有出息:“這位小姐是……”
“阿風,這是趙侍郎的大千金。”關嬤嬤笑着介紹:“我聽人說她廚藝很好,特意請來讓給我解解饞的。”
“呵呵,娘,您高興就好。”歐陽旭風看了一眼趙宜佳,又看了看東東,看破不說破,這是阿秋教他的:“趙小姐,辛苦你了!”
“護國公客氣了,宜佳能伺候老太太是宜佳的福氣。”如果可以進護國公府的門,她願意日日跟隨在老太太的身邊。
只因爲,她身邊有一個他。
她在等着護國公夫人的介紹。
可是,護國公府上的人就這麼奇葩,就好像忘記了她與他不熟一般,從頭到尾都沒有介紹她認識一下。
這讓趙宜佳倒有了幾分尷尬。
不過,趙宜佳就是趙宜佳,饒是如此,也應付了整個用餐時間。
實際上,食不言寢不語幫了她很大的忙。
整個餐桌上就只有老太太的誇讚。
“趙小姐啊,以後常來玩。”飯後關老太太回味悠悠向趙宜佳伸出了橄欖枝。
“能得老太太和夫人的教導是宜佳的福氣。”她倒想護國公府的大門常打開,對,讓自己堂堂正正的走進來。
只不過,護國公夫人一共有三子兩女,膝下兒孫衆多,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少年郎。
趙宜佳想到這兒臉有點微紅,不行,不能在這兒丟了臉。
當下凝神認真對待關嬤嬤的言談。
“趙小姐,可否陪老婆子手談一局。”就在關嬤嬤提這個問題的時候,好身後站着一直輕輕捶肩的東東愣了一下。
對啊,觀棋觀人,還是老祖宗懂他。
“東東啊,你是不知道,你姥姥是一個臭棋簍子,每一次下不贏就耍賴。”關嬤嬤一邊和趙宜佳下棋一邊抱怨道:“你姥爺雖然懂一些,但他是一個大男人,沒時間陪我這個老婆子。”
姥姥,姥爺,這是外孫?
趙宜佳一分神,結果就被關嬤嬤吃了一子。
反應過來的她知道一心不能二用,連忙凝神補救。
“老祖宗,東東還有點事先走了。”東東看了一眼趙宜佳道:“您喜歡趙小姐陪您下棋,以後可以常讓她來護國公府。”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就是一個侍從,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以爲他是皇帝。
皇帝兩個字在腦裡閃過,趙宜佳心下大驚。
再看人時,已經只看到一個背影了。
“呵呵,別看了。”關嬤嬤沒有錯過趙宜佳爲什麼爲被吃子,這孩子棋鋒雖然內斂,但有時也鋒芒畢露,是一個好孩子:“你要看往後常來護國公府陪我就成。”
“老太太……”這一下,趙宜佳鬧了個滿臉通紅,喃喃不敢再言。
真是活該,誰讓你動了心還被人看了出來。
“你並未婚配,對不對?”一子落下,關嬤嬤問着趙宜佳。
“是!”這一下,再愚笨的人也知道老太太的話裡有話了。
“十六了,按說早定了親,你繼母未替你操過心?”這都是什麼樣的女人啊,人阿秋當個大嫂還行使着母親的責任呢。
“這不能怪母親。”趙宜佳明白護國公府之所以請了自己來,大約也是瞭解清楚了自己的品行和爲人了,當下也不遮遮掩掩:“之前她曾中意了兩家,一家是尚書府;一家是太傅府,不過因爲宜佳生母臨終前曾向父親要過誓言,宜佳的親事得宜佳自己點頭做主,是以……”
“是什麼原因?”關嬤嬤想兩戶人家都高門,這個趙宜佳卻並未中意,其中定然是有原因。
“尚書府是庶長子;太傅府是嫡次子,只不過先妻病逝留下一個七歲的兒子。”趙宜佳垂下頭低聲說起,指甲卻是深深的掐進了掌心,小譚氏真的是各種作賤自己,幸好自己有先生教導纔不至於被算計。
“看來你那個繼母頗費心思了。”關嬤嬤呵呵了,一個女孩子而已,又沒礙着她什麼事,居然就這麼搓磨:“老婆子也不留你了,你回去吧,回去後不久當能送她一個大禮了。”
怎麼來,還怎麼回,花兒將人抱進了裡屋。
“趙小姐,你最好重新梳妝打扮一番。”花兒笑着勸說:“說不定大禮馬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