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地,幾乎在帝國發展這些事情的剎那,熬星語就第一時間知道了一切。
當然,和他相比,夏小蟬卻並不知道京城發生的一切。
蕭老太太在鬧騰了那一天以後,便帶着何氏等人包下一家客棧,且一直住了下來。
在蕭老太太住下來的這段時間,蕭老太太日日都使喚着何氏,不過區區數日,何氏就消瘦了下來,整個人的下巴也變得尖尖的,臉色慘白,越發顯得身形單薄。
隨後的幾日,夏小蟬不論去書院,還是偶然去寺廟燒香,竟都遇到了何氏。
何氏沒有靠近她,只是遠遠的看着她,她慘白着一張臉,嘴脣有些顫抖。
夏小蟬在面臨這樣的事情數次以後,嘆息一聲,終是在再次見到何氏的時候,讓下人把她叫了過來。
何氏過來以後,便要對象夏小蟬行禮,夏小蟬忙叫下人把她扶住,只聲音淡淡的道,“何夫人可還好?”
何氏眸子一動不動看着她,末了,道,“我……我還好,還好……”
夏小蟬靜默了一下,見她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模樣,她看着她和自己有些相似的五官,終是心軟了。
她聲音低低的道,“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助您?”
頓了一下,見何氏咬着嘴脣一直不說話,夏小蟬嘆息一聲,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能否幫助上你?”
何氏眼淚在眼眶打轉,咬住嘴脣,卻一直沒有說話。
夏小蟬嘆息道,“你再不說話,我這便走了。”
何氏聽了這話,終於“嗚嗚”的哭泣了起來,喃喃道,“王妃娘娘,求求你救救你的親生兄弟吧。”
夏小蟬腳步一頓,眸子沉沉的,道,“什麼意思?”
何氏哭泣着道,“我不知道他們那麼狠,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竟那樣的狠毒,那……那可是蕭氏的嫡子啊,可是,在我生產昏迷過去以後,他們把你抱在惡毒的房氏家裡做牛做馬,又把你的雙生弟弟抱走了。”
伴隨何氏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此時,夏小蟬這才知道自己竟還有一個弟弟。
在當年,何氏在半路生產,不料,竟是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蕭老太太因爲厭惡何氏,連帶着何氏生下的子女她也厭惡到了極點,反正她只要兒子在,還怕生不了孫子不成?也因爲這個緣故,她派來接何氏的人便當即和小妾錢娥的人合計,直接把何氏生下的兒子給帶走變賣了。
可憐何氏活了大半輩子,竟一直做着一個糊塗蟲,連親生子的面,也沒有見過幾回。
頓了頓,何氏道,“她……她說,她說只要王妃認爲蕭氏,承認蕭氏是您的孃家,是王爺的岳家,他們就把你弟弟的消息告訴我。”
說到這裡,何氏已經泣不成聲,很顯然,這個懦弱的女人一生悲苦,如今又被蕭老太太蹉跎成這個模樣,精神幾乎快要崩潰了。
夏小蟬深深看了何氏一眼,道,“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頓了一下,又在她單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被吹走的身子上看了一下,道,“你先隨我回去,您放心,只要他們有所求,總不會現在對弟弟動什麼手腳的。”
對於自己忽然冒出一個弟弟來,夏小蟬覺得真的很驚訝。
而且,何氏說出來的這個消息,誰知道真假呢?
這要是假的,自己又如何分辨?
古人辨明血脈的方法,大多都是滴血認親,要麼,就是通過面貌相認,夏小蟬和何氏之間,長得太像了,而且當年的人,以及何氏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點。
而這個所謂的弟弟就難說了,畢竟從頭到尾,都只是蕭老太太等人說起而已。
當然了,最關鍵的,他們想要自己這個忠義王妃的身份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這一點讓夏小蟬最爲忌憚。
夏小蟬帶了何氏回王府安置,不料,她剛剛回到王府沒多久,外間就傳來喧譁聲,在外間,蕭老夫人帶着一大羣人狀告王府拐賣婦女,要求夏小蟬立即把何氏交出來。
蕭老夫人眼神帶着陰冷,而她身邊的錢娥等人,則用看好戲的眼神看向王府。
這個世上,任何時候都不少看熱鬧的人,雖然夏小蟬貴爲王府,沒有官兵真的上來捉拿圍觀什麼的,但是蕭老夫人的戰鬥力還是很強的。
只聽她惡狠狠的道,“哎喲,我可憐的媳婦啊,被王府給拐走了,嗚嗚嗚,即使是王府,也不能知法犯法啊,你們快把媳婦還我,即使是王府,也沒有仗勢欺人,拐賣人口的。”
夏小蟬知道,如果任由這蕭老夫人鬧騰,對王府的名聲相當不好。
而這種時候,這蕭老夫人肯定也是在逼自己認下何氏,以此認親。
雖然知道現在認親對王府的名聲比較好,但是以此落入蕭老夫人的圈套,卻是夏小蟬心裡有些不願意的。
好在她到底是成年人,在派人去請示了熬星語以後,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她到底派下人去把認親的事張羅了起來。
於是,圍觀的人羣一下知道了,這離島的蕭三夫人何氏,是王妃的親孃,如今正要進行認親儀式。
所以,沒有什麼拐賣,純粹一場誤會。
一旁的路人對着蕭老太太恭喜道,“哎呀,老太太,真是恭喜你啊,親孫女是王妃,以後啊,你的福氣還在後頭。”
蕭老太太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這一場的認親儀式,雖然遲了那麼一些時候,但還是舉行了起來。
而蕭老夫人,也大搖大擺的帶着兒媳婦下人並三個絕色姑娘住進了王府。
在認親的大廳,小圓子三個孩子也被叫了過來。
當看着三個孩子,蕭老夫人眸子一動不動細細看幾個孩子,直到小圓子揮動鞭子,惡狠狠的道,“大膽婆子,膽敢如此無禮盯着本郡主看?來人,賞巴掌!”
見小圓子穿着旗裝,腰間別着一把寶劍,手裡長鞭揮動得“啪啪”直響亮,即使強悍如蕭老夫人,此時也打了一個冷顫。
是了,這孩子即使是那個野孩子村女生下來的,但是人家是皇室血脈,血脈現在可是比蕭氏高貴得很多。
皇室,人家是皇室。
哼,這忠義王爺也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而已,和自己的離島蕭氏一族相比,哪一點能夠比得上離島數年的經營?
耷拉着眼皮,蕭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就是小郡主?我,是你的老祖宗呢!小郡主,對着祖宗,你可得好好孝敬,不要被教養得一點沒有教養啊,這知道的,倒是知道是郡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裡來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