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夏蟬皺眉,周碧心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郭東義皺眉,“怎麼回事兒?大白天的燒什麼燒!”
那小廝也是一臉的爲難,“老爺,小的也不敢說啊……”
郭東義站起了身子來,道;“我去看看。”
夏蟬見郭東義出去了,也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這個周碧心是要幹什麼!
幾人出了門,跟着郭東義去了一旁的園子,剛拐了彎,就看見一身白衣的周碧心正跪在地上,面前放了個火盆,一邊哭着一邊往火盆裡扔着紙錢。
“姐姐啊,我那苦命的姐姐啊,你就走吧,安安心心的走,姐夫會娶一個更好的女子回來的……你可千萬別再來找我了啊……”
郭東義皺着眉,怒聲道:“大白天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周碧心裝作是剛發現的樣子,急忙轉身,一臉驚恐的看着郭東義,“姐夫……”
郭東義皺着眉,“誰讓你在這裡哭的?今天家裡有客人,你在這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周碧心哭着站了起來,拿着衣袖擦着眼淚,哽咽道:“姐夫,不是碧心不懂禮數,而是昨夜……昨夜姐姐託夢給我,說她不甘心,不甘心把自己的女兒交由別的女人照顧,還說誰要來這個宅子做女主人便要找誰索命……我早上起來害怕的不行,所以思來想去,才擺了個臺子祭奠一下……還請姐夫原諒。”
郭東義聽了,皺眉道:“一派胡言,你姐姐深明大義,溫柔善良,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碧心哭着抹淚,“姐夫,姐姐昨夜真的是託夢給我了,我哪裡敢說謊呢?”
這時候,一旁的一個年老的婆子走了出來,道:“老爺,先夫人生前善良溫柔,可是人死了都是會變的,這看着自己的女兒要被別的女人照顧,肯定是會生氣的……”
周碧心急忙點頭,“姐夫,劉媽說的對啊,所以姐夫一定要慎重,要不然惹得姐姐不高興,萬一來報復可怎麼辦?”
葛氏面色有些不好,這話裡話外的,說的不都是她嗎?
郭東義皺眉,“荒唐!什麼報復不報復的!我看是有人故弄玄虛,趕緊的來人收了這些東西,以後在這個家裡不準再出現這些,如果還被我聽到一言半語,那就都打發出去賣了!”
此言一出,着實讓周碧心和劉媽都驚呆了,郭東義一點都沒避諱,竟然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絕!
夏蟬心裡倒是舒坦了,郭東義還是很好的,起碼護着自己娘,這樣以後也就不用擔心娘會受欺負了。
周碧心不甘心,“姐夫,你怎麼能這麼護着她呢,她只是個老女人罷了,你捨得將妙璇交給一個這樣的女人帶嗎?”
郭東義皺眉,“你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立刻收拾東西回京城,這裡不需要你!”
周碧心哭着,“姐夫,你怎麼可以爲了這麼個女人這樣對待我,我陪了你多久……”
葛氏有些看不下去了,這院子裡的下人都圍過來看,也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自己現在站在這裡,真是尷尬的很。
葛氏輕聲道:“大人,你還是好好安慰一下週姑娘,我們先走了。”
周碧心得意的笑,走了就對了!
郭東義卻伸手一把抓住了葛氏的手腕,“你不用走,要走的人是她。”
周碧心一愣,瞬間驚呆了,“姐夫……”
郭東義皺眉,“碧心,這人我是娶定了,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不過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的心意已決,你在這裡搞出再多的事情來,我也不會改變心意的,既然你這麼看不慣,那就收拾東西走吧,我即刻便書信一封去京城,讓人接你回去。”
周碧心看着郭東義冷靜的面容,聽着他堅定的聲音,一時間心裡真的慌了。
“姐夫,不要啊,我不要走……我跟了你這麼久,姐姐死後,是我一直陪着你,你不能不要我啊姐夫……”
周碧心說着,跪在地上抱着郭東義的衣角,“姐姐啊,姐姐你來看啊,姐夫有了別的女人,便不要我了啊……”
夏蟬抱臂看着周碧心自導自演,感覺好笑的很。
如果真的是姐妹情深,自然是不會拿着死去的姐姐整天掛在嘴邊的,而周碧心選擇在自己來的時候演這麼一出,明顯就是爲了利用先夫人來刺激郭東義。
而郭東義縱使能堅定自己的內心,也無法抹去周碧心就是先夫人的親妹妹的這個事實。
夏蟬皺眉,周碧心一心想嫁給郭東義扶正,只要有她在,孃親就不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夏蟬微微的皺眉,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而周碧心的哭訴,果然對郭東義起了作用,他聽着周碧心的哭聲,想起了自己的亡妻,不由得面色微肅。
而周碧心看見了郭東義微微轉換的神色,便知道是自己的哭訴起了作用,急忙鬆開了郭東義的衣角,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對着那火盆裡的灰燼哭着,“姐姐啊,你臨死前跟姐夫說要他照顧我,可是現在他爲了別的女人,就要將我趕出去,姐姐啊……你如果在天有靈,你睜開眼睛看一眼啊……”
這哭聲可謂是一波三折,婉轉的像是那戲臺子上的戲子,搭配上週碧心這一身孝衣,更是惹人同情。
郭東義忍不住了,剛想伸手去拉,夏蟬就上前一步,擋住了郭東義的手。
“周姑娘,看來你真的是跟你的姐姐姐妹情深,姐姐去了,你還這般掛念,時不時的披麻戴孝爲其哭上幾嗓子,我覺得,你們姐妹之間的這份真感情真的很讓人感動,說來也巧了,聽聞城北濟慈庵香火很好,庵中的師太更是超度的大師,周姑娘這般掛念姐姐,不如去濟慈庵吃齋唸佛半年,爲姐姐誦經祈福,祈禱早日投胎,獲得新生,好不好啊?”
周碧心沒料到夏蟬會這樣說,一時間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一旁的劉媽卻是老眼精明的很,聽了夏蟬這口氣,便知道夏蟬是跟葛氏一起的了。
劉媽轉了轉眼珠子,道:“這位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家小姐正是妙齡,若是去了庵裡半年,這回來便是什麼都耽擱了……”
夏蟬輕笑,“哦……原來是這樣啊!”
說着,轉頭看着郭東義道:“郭叔,你看看你,大男人不懂吧,一直忙着公務,都忘記了周姑娘正值妙齡,須得嫁人了,這樣一直帶在身邊,周姑娘看到郭叔你,便想起自己的姐姐,這樣睹物思人的,肯定會難受了!”
周碧心一愣,劉媽也是愣住,完全沒料到夏蟬會這樣說。
夏蟬說完,又笑道:“不如這樣,郭叔,明天你便找媒婆上門,給周姑娘好好看看,到底配哪家的男兒好。”
郭東義真的聽了進去,點頭道:“丫頭,你說的有理,這事兒倒是我疏忽了,我下午就找人叫媒婆上門,好生商議此事。”
夏蟬笑着,“那就行,那我們先走吧,也到了中午時間了,咱們去吃飯吧。”
郭東義點頭,拉着葛氏的手往回走,“走吧,中午也來不及做了,咱們出去吃吧。”
幾人一起走了出去,說說笑笑的去吃飯了,剩下週碧心癱坐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劉媽,劉媽你看見了嗎?姐夫竟然爲了那兩個賤人,想要趕我走……”
周碧心喃喃的說着,臉上滿是眼淚。
劉媽從小陪着周碧心長大,是她的貼身老媽子,感情深厚,加上週碧心又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劉媽故而對周碧心照顧的很貼心。
如今見周碧心這麼狼狽,剛纔被夏蟬玩的團團轉,劉媽心裡也十分的難受,道:“小姐,大人是被那個女人給迷住了,現在距離婚禮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周碧心聽到劉媽這樣說,急忙擦了擦眼淚,來了精神,“劉媽,你有好辦法嗎?”
劉媽扶起了周碧心,小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小姐,我們還是先回屋子裡去吧。”
這邊夏蟬幾人出了門,郭東義帶着葛氏去坐了前面的馬車,將剩下的人塞在後面的馬車裡,夏蟬知道郭東義是要跟葛氏解釋,便抱了妙璇道:“妙璇乖,跟姐姐一起坐好不好啊?”
妙璇笑着點頭,“妙璇最喜歡夏姐姐了。”
葛氏被郭東義拉着上了前面的馬車,到底是有些羞澀,低着頭不肯說話。
郭東義坐下,坐在她的對面,道:“夫人,對不起,剛纔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了。”
葛氏其實一開始是生氣的,也有些煩惱,覺得嫁進來如果跟周碧心在一起生活,肯定會很煩,可是郭東義後面的態度很讓他吃驚,他竟然是完全爲了自己着想。
如今郭東義又是這樣誠懇的道歉,葛氏微微抿脣道:“大人有大人的苦衷,妾身知道,妾身不會爲難大人,也請大人不要爲難自己,周姑娘她年紀尚輕,做事難免思慮不周。”
郭東義聽着葛氏的話,本來狂躁的心像是注入了一汪清泉一樣,緩緩的抹平了他的焦慮。
看來自己沒有看錯,葛氏真的是個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郭東義緩緩的嘆口氣,“夫人,你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定不會負你。”
葛氏心裡也是十分的幸福,微微的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馬車到了酒樓前停下,郭東義先下來,伸手將葛氏也扶了下來。
幾人下了馬車,妙璇瞧見兩人在前面,急忙跑了上去插到了中間去,左手牽着葛氏,右手牽着郭東義,笑着道:“妙璇跟爹爹和孃親一起進去。”
郭東義和葛氏對視一眼,都是笑了笑,沒有反對。
夏蟬看着,嘆口氣,“真好。”
夏妞兒撇嘴,“姐姐,我怎麼老是覺得,這心裡不舒服呢?”
夏蟬轉頭,摸摸夏妞兒的頭髮,“妞兒是不是覺得孃親嫁出去了?就少了什麼似得?”
夏妞兒如實點點頭,“我覺得,妙璇不可愛了,她搶了我的孃親。”
夏蟬輕笑,夏妞兒總歸還是個孩子,摸摸夏妞兒的臉,夏蟬柔聲道:“妞兒,你是覺得妙璇搶了孃親去,可是妙璇還會覺得你搶了她的爹爹去呢?郭叔叔對咱們多好,甚至都超過了妙璇,這樣,妙璇是不是也難受呢?”
夏妞兒不語,只是看着前頭的三人,神色還是有些不舒服。
正在這時,郭東義笑着道:“丫頭,妞兒,趕緊的來,咱們中午就在這裡吃飯。”
夏蟬笑着點頭,“好。”
這酒樓門口有舞獅子的,十分的熱鬧,好像是今天爲了慶祝老闆過生辰,店裡的酒水一律免單,所以吸引了不少的人來。
夏蟬擠在人羣裡看着,前頭有兩人在舞獅子,挺熱鬧的樣子,夏妞兒好奇,“姐姐,裡面在幹嘛啊?”
夏蟬笑着,“你上前,前面在舞獅子呢。”
夏妞兒豔羨,“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舞獅子……”
玉自珩輕笑,“來,我帶你上前面去。”
正在這時,前頭的郭東義聽見了,轉身將妙璇交給葛氏抱着,然後對着夏妞兒伸出手來,“來,妞兒,郭叔叔抱着你看。”
夏妞兒一愣,臉色紅的不敢說話,夏蟬笑着,“怎麼?不想看了嗎?”
夏妞兒這纔將手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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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東義身手好的很,直接將夏妞兒給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兩條腿跨在肩膀左右。
夏妞兒驚呆了,可是面前的景象又讓她興奮,第一次在這麼高的地方看,真的好好看啊。
這是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從記事起,夏耀祖便一直不在家裡,常年幫着王氏幹活,家裡的活兒全部都是姐弟三人承擔,那時候孃親還是瘋瘋癲癲的,她在外面受了欺負,沒有人可以幫她,別人都有爹爹護着,可是她的爹爹,只會讓她忍着。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有個爹爹,也可以被爹爹寵愛着,騎在爹爹的肩上看更高更遠的天空。
看完了舞獅子,幾人便上了二樓已經預定好了的雅間裡,小二上前來記下了點菜,又送上了茶水,便關門走了出去。
夏妞兒臉色一直紅着,她感覺自己的心還在狂跳,這是一種狂喜,她也有個爹爹了,有個疼愛自己的爹爹了!
姐姐說得對,妙璇沒有搶走孃親,而自己卻是獲得了一個爹爹。
等上菜的時候,夏蟬道:“這酒樓倒是挺大的,郭叔,這定州有多少酒樓呢?”
郭東義笑着,“丫頭,你想來定州發展嗎?”
夏蟬笑笑,“那是自然,生意做大了,當然要往高處走。”
郭東義想了想,道:“這定州啊,大大小小的酒樓不少,怎麼也有三四十家,最大的幾家也就是咱們在的這家風滿樓,名氣很大,在京城有四五家,楚國大大小小,遍佈都是。”
夏蟬十分好奇,“這風滿樓的東家,是何人呢?”
郭東義微微皺眉,“這個……我也不清楚……”
說着,卻是轉頭看向玉自珩,道:“將軍應該能知曉一二吧?”
玉自珩一愣,“風滿樓啊?明面上是個酒樓,暗地裡是個幹嘛的不好說,不過據說是最大的情報機構,也就是給錢,他們就幫你殺人。”
夏蟬一聽,汗毛都豎了起來,“那這酒樓裡的肉,不會都是人肉吧?”
玉自珩哈哈大笑,伸手彈了她的腦門一下,“你這丫頭,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啊?”
夏蟬輕笑,她只不過是想起了之前的電影龍門客棧罷了,人肉包子,就地取材。
夏蟬想了想,還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將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壓了下去。
郭東義卻道:“之前在職的時候,對風滿樓也有所調查,只是這背後的東家神秘的很,從來都是神龍不見首尾,從沒有人見過東家的真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夏蟬好奇,拿着手指頭在桌上寫寫畫畫,“這麼奇怪,太神秘了……”
玉自珩點頭,“所以這江湖中人送他一個外號,隱逸閣主。”
夏蟬眯着眼睛,“我倒是覺得,這個閣主肯定是個女人。”
玉自珩來了興趣,“哦?爲何啊?”
郭東義也是一臉的探究之色。
夏蟬笑道:“這風滿樓是遍佈全國的大酒樓,這牌匾,可是肯定是閣主親自題的吧?”
玉自珩點頭,“肯定是了。”
夏蟬笑着點頭,“你們有沒有看匾上面的字,風滿樓的風字,中間多了一道花紋作爲裝飾,特別雅緻,可是若不將這花紋看作是花紋,那便是一橫,一橫加上去,這風滿樓便是鳳滿樓,一字之差,便可看出這閣主的用心良苦啊。”
玉自珩跟郭東義聽了夏蟬的話,都是十分驚訝,可是再仔細一想,這其中好像還真的很有道理的樣子。
這會兒的功夫,小二便端着菜上來了。
郭東義點了幾個招牌菜,還有幾種大家喜歡吃的菜,擺上來的時候,才發現擺了滿滿的一大桌。
葛氏輕笑,“太浪費了一點,這麼多吃不下怎麼辦?”
郭東義笑着,“沒事兒,吃不下就帶回去,不會浪費的。”
葛氏這才放心下來,她骨子裡是個勤儉節約的人,最是見不得別人浪費東西。
夏蟬挨着嚐了一遍,心中忍不住讚歎,這風滿樓的菜果然不同於其他酒樓的,特別好吃,這廚子的手藝,應該是練過十幾年的。
葛氏盛了湯餵給妙璇,妙璇乖的很,安安靜靜的喝着湯,一口接一口,幸福的不得了。
郭東義道:“吃完午飯,便在這裡留下玩一會兒吧,傍晚再回去。”
夏蟬笑着搖頭,“不必了,郭叔,我們回去還有事兒呢,這一去一回的,時間肯定久,等事情穩定了成親了,再多多來你這小住,你可不許煩我們呢。”
郭東義笑着,“不會不會,怎麼會煩你……”
幾人吃着點心喝茶,郭東義找人將剩餘的飯菜打包,便準備回去了。
正要走,妙璇卻忽然頓了一下,隨即眼珠子一翻,口吐白沫。
葛氏正抱着妙璇,見此情景嚇得腿都軟了,“妙璇,妙璇你怎麼了?”
妙璇的嘴裡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沫,夏蟬皺眉,“快拿着東西給她咬着。”
葛氏急忙拿了帕子出來,塞進了嘴巴里去。
玉自珩上前一步,“伯母,我來……”
說着,伸手點在妙璇的穴道上,暫時的弄昏了她,然後伸手探上妙璇的手腕。
一旁本來在收錢的小二早就被嚇得縮在了牆角,郭東義上前去一把將其拿下,“將你們老闆叫來!”
那小二嚇得哆嗦,急忙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郭東義出門,對外頭的侍衛道:“找一隊捕快來。”
侍衛點頭,轉身便去了。
玉自珩給妙璇探了脈搏,隨即收回手來,夏蟬擔憂道:“十三,怎麼樣了?”
玉自珩搖搖頭,“很棘手。”
說着,看着郭東義道:“妙璇是不是有什麼舊疾?”
郭東義搖頭,“從來沒有過,這孩子一直很健康,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反應。”
葛氏擔憂道:“是不是這飯菜裡有毒?”
夏蟬搖頭,“我們吃的是一樣的東西,如果妙璇是吃飯菜中毒,那我們爲何平安無事?”
葛氏啞然。
正在這時,風滿樓的掌櫃的胡金來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見了這場景,胡金來嚇得是面如土色。
“大人饒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小的真的沒有下毒啊大人……”
郭東義皺眉,“叫你們廚子來。”
身後的大廚急忙走上前,‘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玉自珩道:“你這湯裡面都放了些什麼東西,如實招來,若是落下一樣,就定要治你的罪。”
那大廚嚇得是身子抖如篩糠,哆嗦着道:“回大人……回大人的話……”
大廚哆嗦着將食材都說了一遍,夏蟬聽着,卻是未曾感覺什麼不妥。
剛纔喝湯的時候,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很一般的湯,可爲何妙璇喝了就會口吐白沫呢?
玉自珩轉身,看着郭東義搖搖頭。
郭東義氣急,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們記着不能隨便離開定州,本官需要你們隨傳隨到,知道了嗎?”
幾人都是急忙點點頭。
幾人坐馬車回了家。
夏蟬託梅丫去叫了蕭戰來,畢竟現在這種連玉自珩都看不好的病,也只有蕭戰能靠譜一點了。
葛氏坐在牀前,握着妙璇的手十分的擔心,郭東義又是着急,卻又是忙着安慰葛氏。
正在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的時候,蕭戰終於來了。
夏蟬一喜,急忙迎了出去,“蕭大哥,你終於來了。”
蕭戰點頭,“怎麼回事?”
夏蟬引着他向前,將事情的原本跟蕭戰說了一遍。
蕭戰聽完了,心裡也有了數,上前坐在牀邊,伸手給妙璇診脈。
屋子裡安靜的很,衆人連呼吸都是極其的小心,生怕弄出什麼聲響來影響蕭戰的判斷。
好一會兒,蕭戰才收回手來,道:“她身體裡有毒。”
一言既出,讓衆人都是驚訝無比,郭東義皺眉,“不可能啊,妙璇身體一直很好的,比同齡的孩子更能跑能跳的,怎麼會有毒呢?”
蕭戰點頭,“此毒無色無味,在身體裡可以存幾十年都沒事,如果這人中了毒之後一直沒有遇到茯參,一直到死都不會察覺中了毒,可是,只要一遇茯參,定會毒發,輕則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重則無聲無息,便沒了性命。”
郭東義神色大驚,“茯參?”
夏蟬點頭,“今日的湯中,便是加了茯參,茯參乃是一味補藥,常放於食材之中,與雞一起燉湯,十分補身子。”
郭東義看着蕭戰,焦急道:“那我的女兒……可能治好?”
蕭戰點點頭,“此毒雖然無色無味,卻不是難解的毒,如若發現,解毒很容易。”
說着,上前去坐下,將自己的銀針拿了出來。
夏蟬幾人等在屏風之後,好一會兒,蕭戰才從裡間出來了。
“沒事了,毒已經解了,休息一段時間,便沒有大礙了。”
郭東義十分激動,“蕭先生,多謝你,多謝你……”
蕭戰笑着搖頭,“醫者父母心。”
安頓好了妙璇,夏蟬又道:“蕭大哥,以你所見,這種毒一般是怎麼下上的呢?”
聞言,郭東義也急忙看向蕭戰,“對,我也想知道,我這女兒一直養在我身邊,晚上睡覺都跟我在一起,怎麼會被人下毒呢?”
蕭戰微微嘆口氣,“如果我猜得沒錯,妙璇這毒,是母體攜帶,延續到了她的身上。”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
蕭戰看着郭東義驚訝的神色,道:“郭大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夫人在世的時候,也是有這種毒的,生下了妙璇,所以孩子也染上了毒。”
夏蟬微微思索間,便看向郭東義,道:“郭叔,妙璇的孃親,是怎麼死的?”
郭東義皺眉,“生下妙璇不到十天,就病死了,本來她身體就不好,大夫說生孩子會有危險,可是她一定要生,結果在夜裡,睡着了就再也沒有醒來。”
夏蟬皺眉,“這毒定是被人先下到了先夫人身上,然後悄無聲息的死掉,這下毒之人肯定是熟悉之人,知道先夫人身體虛弱,所以讓夫人在生產完之後毒發,這樣就可以藉着生產的原因瞞過去,讓大家不會對先夫人的死產生懷疑。”
郭東義聽了夏蟬的話,忍不住攥緊了雙手,咬着牙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今日妙璇陰差陽錯的毒發,被診斷出來,那我是不是要永遠也不知道這個秘密,不知道碧柔死去的真相!”
夏蟬看着激動無比的郭東義,急忙上前幾步,道:“郭叔,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要想查起來肯定有一定的難度,而且我說過了,很可能是熟悉之人,所以你一定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這樣妙璇都會有危險的。”
郭東義本來一顆狂躁到幾欲崩潰的心一下子被鎮定了,他聽着夏蟬的話,知道夏蟬說的很有道理。
郭東義微微點頭,“丫頭,多謝你點醒我,要不然我肯定會衝動。”
夏蟬點點頭,“郭叔,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這種事要徐徐圖之,不能衝動的。”
郭東義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夏蟬跟玉自珩幾人便告別了郭東義,坐馬車回了家。
這一天因爲出了妙璇的事情,大家都是沉默着。
到了家,寶兒已經回來了,正跟阿材在院子裡玩蹦臺階,看着兩人玩的興奮的樣子,夏蟬笑了笑,道:“娘,妙璇總歸是好了,你也別擔心了,免得讓寶兒看見,又擔心你。”
葛氏點點頭,微微的笑了笑。
寶兒瞧着幾人回來了,急忙跑上前,“孃親,大姐二姐,姐夫,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夏蟬被寶兒調皮的樣子逗笑,“什麼好消息啊,你這麼開心?”
夏寶兒道:“孟爺爺今天宣佈了,一共三名去鎮子上學堂上學的人,我還有阿材哥哥林哥哥,都選上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在那裡住宿唸書了。”
夏蟬開心極了,“真的啊?這麼厲害?”
夏寶兒開心的點頭。
夏蟬笑着,“真好,那今晚上姐姐要做好吃的獎勵寶兒還有阿材,好不好啊?”
夏寶兒開心的蹦起來,“好哦好哦……姐姐,寶兒想吃砂鍋飯……真的好好吃好好吃哦……”
說着,還故意伸出舌頭來舔舔嘴脣,發出‘刺溜’的聲音來。
葛氏被夏寶兒這樣子逗樂,伸手抱着他,“小皮猴,你姐姐做什麼不好吃啊,說不定今晚上你姐姐還能做更好吃的呢!”
夏蟬揚眉,“就是就是……”
夏寶兒撇撇嘴,“那寶兒要吃更好吃的……”
夏妞兒樂了,“這個小皮猴還挺精呢!”
夏蟬道:“來來來,今晚上要想吃好吃的,就跟着姐姐去菜園子裡摘菜去,咱們種的那些菜都好吃了,今晚上我就做了它。”
夏寶兒一聽,急忙道:“寶兒要去寶兒要去……”
夏妞兒也跟上,“妞兒也要去。”
夏蟬笑着,“阿材,你帶着阿靜也一起來幫忙吧。”
阿材看着夏蟬,笑着點點頭。
幾人拿着籃子往家裡的菜地裡走去,這半個多月過去了,種下的菠菜和韭菜還有油菜什麼的都出來了,灰黑色的土地,綠油油的小菜,看起來特別的好看。
夏蟬上前去,往籃子裡掐着菜,教着大家一起掐,玉自珩在一旁怎麼也不得其要領,夏蟬氣得不行,道:“你去一旁收拾,不要來禍害我的菜了。”
玉自珩委屈不已,還是乖乖的蹲在一旁收拾他們弄出來的菜。
不一會兒,夏蟬便收了一捆菠菜,一把小油菜。
韭菜什麼的還要長長再割,反正是割了一茬還有接着長的,夏蟬看着這菠菜和小油菜,暗暗的琢磨着該做點啥出來吃。
夏妞兒和夏寶兒則去了雞籠子前,看着裡頭的小雞崽子,覺得特好玩。
夏蟬走了過去看了看,這些小雞崽子黃籠籠的,看起來像是個小毛線球,可愛的很,五隻母雞留着孵小雞,十隻公雞長大了就得做來吃,這大公雞來做個砂鍋雞,簡直不要在美味了。
回了家,幾人去洗了手,夏蟬則一頭扎進了廚房裡去。
新的廚房很大,一共兩個大鍋,食材和刀具什麼的都是一應俱全,敞亮又幹淨。
夏妞兒和寶兒擇乾淨了菜,夏蟬讓兩人去萬,自己又將菜洗了,道:“十三,今晚我做個疙瘩湯和鍋貼給你嚐嚐。”
玉自珩聞所未聞,好奇道:“疙瘩湯是什麼?鍋貼又是什麼?”
夏蟬笑着,一邊切菜一邊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等我做出來了,保證你喜歡吃。”
夏蟬弄好了菜,拿了一點兒出來燙熟,也就焯一下,爲的是去除菠菜的苦味兒,然後撈出來切成段。
拿了個盆弄點面米分,一邊加水一邊攪和,玉自珩看着,道:“是要揉麪嗎?”
夏蟬笑着,“十三,你最近跟着我也看出了點門道啊,不過這不是揉麪團兒,我們要弄點麪疙瘩出來,煮着吃可好吃了。”
玉自珩好學的很,在一旁仔細的看着。
柚青燒熱了鍋,夏蟬將油下鍋,拿着蔥絲兒炒香,然後將菠菜下鍋,炒到五分熟,就加水,然後慢慢的將弄好的麪疙瘩往鍋里弄。
弄完了,然後攪拌了一下,加上調味料就蓋上了鍋。
“好啦,等着它煮熟了就行了。”
弄完這面,夏蟬又去弄了麪糰來擀皮兒,道:“十三,你把牛肉切一下,然後把小油菜跟牛肉一塊剁碎,拿着筷子朝着一個方向打餡兒!”
玉自珩點頭,“這力氣活我肯定行,看我的吧。”
夏蟬笑着,低着頭將皮擀的削薄,做鍋貼嘛,就得皮薄餡兒大,這樣吃起來纔夠味兒。
弄好了皮,玉自珩這邊的餡兒也好了,夏蟬弄了點調味料進去,讓玉自珩接着打,等到差不多了,便開始包了。
這包鍋貼夏蟬有一手,一隻手拿着皮一隻手拿筷子往上弄餡兒,兩手飛快的合起來,一個長長的鍋貼便做完了。
沒一會兒,夏蟬就包完了一小盆的餡兒,擦擦汗,夏蟬笑着道:“現在可以下鍋了。”
弄上油,夏蟬將鍋貼下鍋,然後讓柚青燒小火,煎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加上水,大火燒。
等到飯菜都熟了,正是夕陽西下,準備吃晚飯的時候了,大家一起往飯廳裡收拾着碗筷,夏蟬將做好的鍋貼端了上去,這亮晶晶的鍋貼一時間便吸引了大家的眼光。
寶兒趴在桌前,舔着嘴脣,“姐姐,這是什麼啊,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夏蟬拿着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小饞貓,不許偷吃,等人到齊了再吃,知道嗎?”
夏寶兒急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寶兒不會偷吃的。”
人都到齊了,菜也齊了,夏蟬笑道:“這是油菜牛肉鍋貼,這是菠菜疙瘩湯,大家吃着試試味道如何。”
鍋貼皮薄餡兒大,牛肉跟清新的小油菜完美結合,一口下去,滿嘴的鮮香,鍋底下還有一層小鍋巴呢,脆脆的香香的,簡直是太好吃了。
顧不得燙,這兩大盤的鍋貼沒一會兒便被消滅光光了。
疙瘩湯滑溜溜的,麪疙瘩特別香,夏蟬放了點兒小蝦仁兒進去,鮮美可口,幸好煮了一大盆,要不然可能都還不夠呢。
吃完晚飯,大家都是撐的慌,夏蟬提議幾人出去在園子裡溜達幾圈,消消食。
夜色涼如水,園子裡靜悄悄的十分靜謐,夏蟬道:“寶兒,孟爺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帶你們去鎮子上的書院?”
夏寶兒道:“下個月呢,孟爺爺說明天開始休息,要下個月才能去,書院那邊要調什麼東西的。”
夏蟬點點頭,道:“時間還來得及,這個月要準備好多事,挺忙的,也沒空照顧你,下個月正好忙完了,可以帶你去書院安頓。”
幾人溜達了幾圈說着話,等到差不多了消化了,便各自回了屋子。
日子轉眼過去,很快,一粟酒樓便迎來了開業的日子。
靠着一粟食齋打響了名聲,這一粟酒樓開業,立時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
夏蟬已經跟文人祥說明,以前賣給他的菜譜和東西,自己是絕對不會賣的,卻不料文人祥十分的大度,一絲也沒有嫉妒,而且還送上賀禮,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夏蟬覺得十分的感激,文人祥的確是個好人。
酒樓開業這一天,夏蟬起的很早,不同於一粟食齋,一粟酒樓夏蟬投入了太多的精力還有銀錢,前期如果宣傳不到位,可是賺不回來的。
天不亮,夏蟬就跟全家一起坐上馬車去了鎮子上,夏妞兒興奮的不得了,“姐姐,你說咱們酒樓開業,會不會很多人,一天能賺多少錢啊?”
夏蟬琢磨了一下,“我的預期啊,第一天怎麼也得這個數才行。”
說着,伸出一隻手來在幾人面前晃了晃,夏妞兒道:“五十兩啊?”
夏蟬撇嘴,“我的好妞兒,是五百兩,五十兩你姐姐我不得賠本兒啊。”
夏妞兒掩嘴,“五百兩?這麼多?”
夏蟬點頭,“我那酒樓裡面光是裝修,就裝修了快一個月,桌椅,櫃檯,菜品,都是上上等,砸了這麼多錢進去,哪能不收回來呢?”
夏寶兒卻小大人,“二姐是頭髮長見識短!”
夏妞兒不樂意了,上去拍了他一下,兩姐弟嬉鬧起來。
到了鎮子上的時候,天色還剛矇矇亮,一粟酒樓四個大字閃閃發亮的掛在酒樓之上,夏蟬下了馬車,道:“你們先去點心店裡坐一會兒吃點東西,若是想來就來找我,不能隨便跑,今天人很多萬一丟了就不好了知道了嗎?”
幾人都是點點頭。
早上天色剛亮,街上還沒有幾個人,夏蟬與玉自珩一起進了酒樓,便見夥計們正在忙活着,這些都是天澤招來的員工,男女都有,後廚的六個大廚也是經過夏蟬的嚴格考驗的,完全可以信任。
這酒樓不同於別的酒樓的設計,一進門,右手邊是幾張圓形的桌子,旁邊配着一色的椅子,桌上的桌布是夏蟬嚴格挑選的,精緻又低調,溫馨中帶着華麗,讓人看一眼便覺得特別有家的感覺。
左邊是夏蟬單獨開闢出來的吧檯,模仿了現代化製作的高腳凳,吧檯後是一個很大的酒櫃,擺着各式各樣的酒。
只是這些酒,卻是夏蟬精心研究過的,每樣都是裝在了特別設計的瓶子裡,從外看去,這裡面的液體晶瑩剔透,被瓶子映襯的更加神秘。
吧檯很大,一溜排的可以坐二十幾個人,吧檯上放着圓圓的高腳杯,這高腳杯已經是老師傅能做出來的最接近夏蟬要求的了,雖然放在現代看起來很挫,可是在古代,卻是絕無僅有的獨一家。
辰時正式開始營業,門口都掛上了鞭炮,這一開門,客人們便一股腦的都涌進來了。
後廚的菜一道道的上來,特色烤雞,脆皮魚,現做的鐵板燒魷魚,特色油煎五花肉,每樣都是勾人口水的。
外頭架了兩個燒烤爐子,現烤各種肉串蔬菜,搭配香醇的美酒。
這幅場面着實熱鬧。
看着滿座的客人,不停忙碌的小二,夏蟬這心裡是開心的很啊。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歡笑聲,“蟬兒,我們來給你捧場了。”
夏蟬轉頭,便見玉夢華和凌久揚玉夢惜蕭戰都來了,身後還跟着玉夢凡和莫仁天,郭東義也來了。
夏蟬急忙走過去,“大姐,你們怎麼都來了?快快,進來坐。”
幾人走進來坐下,這大廳裡桌子之間有屏風介開,故而也不會太吵,有個人的空間。
玉夢華坐下,笑道:“這兒可真是不錯,剛纔在門口,瞧着你那烤肉串,我可是都饞了呢。”
夏蟬笑着,“這還不簡單!”
說着,讓小二要了幾份烤肉串進來,給大家解饞。
正在這時,門口又走進一個人來,卻是姚菀辰。
玉夢凡不爽,“她怎麼來了?”
莫仁天有些尷尬,“來捧場的,姚姑娘幼年喪父,剛來這裡又沒有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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