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皺了皺眉,猛的將門打開,淡淡道:“誰在我家門口鬧事?這又是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劉氏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小賤貨,總算露面了啊!你躲呀?你怎麼不躲了?”
連芳洲神色一冷,道:“什麼躲不躲?我在家裡本來好好的,你們這鬧得太過分我纔不得已出來看一眼!當着衆鄉鄰劉嫂子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還好意思叫人說清楚?你說的清楚嗎你!”劉氏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叫道。
“我有什麼說不清楚?我好好的在家,你們莫名其妙跑來我家門口又叫又罵,怎麼反倒是我說不清楚了?劉嫂子,我知道你們家人多勢衆,可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吧?”連芳洲神色平平,卻已顯怒意。
她不會跟她們吵,更不會對罵,因爲這種事情只要一吵一罵起來就更加說不清楚了,吃虧的必定是她!
倒不如大家當着面把話說透、說開,咱們講道理吧,誰也別想渾水摸魚。
花家婆媳倘若還不依不饒叫罵不住口,一來唱獨角戲沒什麼意思,二來反倒變成自己仗勢欺人了,這不是她們想要的結果。
花家婆媳微微一怔,沒想到會鬧不起來。
今兒新姑奶奶回門,一家子原本是開開心心的,新姑爺也就是楊淮山趁着人多偷偷走開原本花家人也不知道,後來村裡的小孩過來說嘴,花家婆媳一聽肺都要氣炸了,新姑奶奶花小花一張臉更是紅紅白白,眼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不過奇葩的是花家人幾乎達成一致將這事怪在連芳洲的頭上,認定是她裝可憐勾引自家的新姑爺!自家姑爺那是心腸軟,一時不忍所以才上了她的當、去了她們家!
花家婆媳倆便帶着新姑奶奶殺氣騰騰的直奔連芳洲家。
楊淮山剛被趕出來在連芳洲家門口怔怔出神的時候,花家三個女人也到了。
楊淮山一見她們便慌了神,一張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竟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花小花見狀當他心虛——他本來也是真的心虛!既醋且惱,揪着他不依不饒的哭着質問了起來。
花婆子看見自己的閨女受了委屈無名火起,便命兒媳婦劉氏上前拍門,兩人大罵了起來。
這一回是連芳洲不知廉恥勾引他們家姑爺,她們可不怕把事情鬧大,那嗓門要多大有多大,巴不得把全村的人都吸引過來看熱鬧,拍了幾下子門便不拍了,就是罵,鋪天蓋地變着花樣的罵!
兩人滿心以爲連芳洲聽了這些話肯定受不了,她只要打開門衝出來跟她們還嘴,便不管別的先衝上去將她揍一頓再說,把她的臉抓破相最好,看她今後還敢不敢勾引自家的姑爺。
誰知連芳洲打開了門連門檻都沒踏出來,帶着弟妹們和三姑奶奶就在門內,面上雖有怒意,但跟她們期望的根本不一樣。
就連那個潑辣無賴之極的連家三姑奶奶也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一個字不說。
眼看就要鬧不起來,這怎麼行?花婆子就冷冷一笑,向劉氏使了個眼色。
劉氏會意,叫道:“跟你這種不要臉的賤人有什麼理可講!我家新姑爺明明白白出現在你家門口你倒還尋摸上跟我們講理了!你也太欺負人!我跟你拼了!”
劉氏口內叫着,一頭便向連芳洲撞過去。
“不准你欺負我姐姐!”衆人一片的抽氣驚呼聲中,連澈突然從連芳洲身後奔上前迎着劉氏撞了上去,被劉氏撞得跌倒在地,他“啊”的呼痛一聲,擡起手,手掌心正有鮮紅的血色往外滲。
衆人都驚叫起來。
連芳洲姐弟妹和三姑奶奶更是又氣又痛,驚叫着“澈兒!”忙上前扶他。
連澈擡頭目光直直的瞪着劉氏,“我不准你欺負我姐姐!”
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劉氏婆媳也呆住了。
劉氏站在那裡,衆人譴責的目光幾乎沒把她身上戳出個窟窿來!
畢竟,連澈還是個孩子,劉氏這一下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我、這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劉氏有些心虛。
連芳洲將連澈交給三姑奶奶,站了起來冷冷盯着劉氏道:“我剛剛說的很清楚,有什麼話大家撐開了說,是非黑白這麼多鄉親們都在,大家自有公道!你們在我家門前叫罵不住,把我弟弟也給打了,這事兒等會兒我再跟你們理論!”
她眉頭一挑,冷笑道:“怎麼?是不敢講理還是根本就是無理可講,非要鬧事呀?我們姐弟妹幾個雖然沒了爹孃,可也不是什麼人想踩便能踩上一腳的!”
“你也好意思說講理,我都替你臊得慌!”花婆子哼了一聲,卻明顯沒了剛剛的氣勢。
衆鄉鄰不由紛紛議論起來,一方要講理,一方上來就打人蠻橫之極,這會兒又把一個那麼小的孩子給推得跌倒手掌都擦出了血,哪一方更佔理兒顯而易見。
花小花見娘和嫂子都吃了虧,猛的放開楊淮山,含淚瞪着連芳洲恨恨道:“你勾引我男人,還要跟我們講理,這還有天理嗎!”
連芳洲等的就是這句話,便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引你家男人?這門親事是我連芳洲親口說退的,我爲什麼要勾引他?我若要勾引他又何必退親?哼,只要我不肯退親,誰又能逼我?這廣天白日的,我家裡弟弟妹妹和三姑奶奶都在,你卻平白說出這種話來,你究竟安的什麼心?我知道你們家的人一直耿耿於懷我跟他訂過親,所以一想到我心裡頭便膈應,總想找事兒!這可沒法子了!誰叫你們家不趕在我前頭定了親事呢?你們花家既然在姑娘我退親之後仍舊願意把閨女嫁給這人,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你們就算看我再不順眼,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
連芳洲噼裡啪啦一通說話下來,將花小花堵得沒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