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見她問頓時精神一振,不由得拉了連芳洲,一邊往旁邊走一邊道:“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說呢!”
拉着連芳洲走開,她才道:“我跟你說啊,剛纔我在靠近石頭坪那邊的坡地上割草,聽見好幾個人在說話,商量着要壞你的棉花呢!說啥‘只要事情辦成了,他家小姐不會虧待了他們!’我沒敢看,不過聽聲音有兩個是咱們村裡的二狗子和癩子!”
她說畢好奇的問道:“芳洲,你種棉花種的好好的,這又是招惹了哪家的什麼小姐呀?怎的這麼惡毒!”
對於莊稼人來說,沒有什麼比使壞手毀掉別人的莊稼更惡毒的事兒。這不僅僅是毀掉別人的心血,更是斷人一家子的活路!
村子裡哪怕是再不合、再吵架打架鬧得天翻地覆的也從來沒有人會起這種心思,即便當初花家和楊家那樣的厭惡恨極連芳洲,也沒有想過要偷偷的把她家的莊稼通通毀了!所以趙氏纔會這麼說。
連芳洲微微冷笑,沒回答趙氏這個問題,卻是問道:“趙嫂子,你確定你沒聽清嗎?你確定那說話的是二狗子和癩子?”
趙氏“切!”了一聲,自信滿滿的說道:“我怎麼可能會沒聽清?就是這麼說的!好幾個人的聲音呢,別的我不敢保證,二狗子和癩子肯定錯不了!他倆的聲音一個沙啞像老公鴨、一個跟破鑼似的,怎麼可能會聽錯!”
連芳洲不禁好笑起來,不過想一想趙氏形容得還真是的!便感激道:“趙嫂子,今日真是多謝你了!”
“咱們都是鄰居,你有什麼好處都想着我們家,這點兒事值得說什麼呀!你可要多多上心一點,那二狗子、癩子都不是啥好鳥,人嫌狗憎什麼缺德事兒都幹得出來的!”趙氏又道。
“嗯!”連芳洲點點頭,又笑着道謝了一番,送趙氏離開了。
趙氏一走開,連澤便迫不及待上前,氣沖沖道:“姐,趙嫂子說的會是真的嗎?二狗子、癩子他們好大的膽子!他們說的什麼小姐,到底是誰啊?”
趙氏那大嗓門,自以爲拉了連芳洲一旁說話旁人沒聽見,事實上連澤和阿簡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連澤實在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知道自家招誰惹誰了。
阿簡卻是心知肚明,看向連芳洲道:“你打算怎麼辦?”
言下之意是,無論你打算怎麼辦,我都會支持你。
連芳洲心中一暖,不覺微微笑了笑,便道:“這世上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既然知道這件事情跟二狗子、癩子他們有關係,那就好辦得很!”
連芳洲一挑眉,直截了當的道:“咱們就問問他們去,問問他們究竟跟趙家有什麼勾當!”
阿簡眼睛一亮,同時有點兒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連芳洲這個法子很直接、很暴力、很沒有道理,不過,這是最有效的防患於未然。
“好!”阿簡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了二狗子他們要使壞,爲什麼還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非要等他們做出點什麼來才進一步行動?那樣不是太累了嗎?
對付這種人,拳頭才最管用!
“阿簡,到時候還要你出力了!”連芳洲又笑道。二狗子他們在他手裡吃過大虧,阿簡出手絕對的事半功倍、效果十足。
“這個自然!”阿簡笑道。
“姐、阿簡哥,你們還沒告訴我呢,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小姐要跟咱們使壞啊?”連澤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在一旁氣呼呼的氣得想要跳腳!
話說,不帶這麼無視他的好不好!他也是連家的一份子啊不是!
“就是那天來咱們家的趙茹君趙小姐!”連芳洲緩緩說道。
“她?”連澤吃了一驚,呆了呆,奇道:“就是那個縣城裡的首富趙家?喜鵲的主子?咱們家跟她家井水不犯河水,她抽的哪門子風這麼歹毒!”
連芳洲難得的嘆了口氣,雙手一攤苦笑道:“我也很納悶!”
連澤突然“啊”了一聲,哼道:“我知道了!定是阿簡哥不肯去她家,她懷恨在心呢!也忒不要臉了吧,阿簡哥難不成還沒有選擇的自由嗎?不想去自然就不去了!她當她是誰呢,非要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呀!”
阿簡淡淡道:“阿澤你後一句話卻是說對了,這世上就有一種人,理所當然的認爲所有人都應該圍着她轉,一旦有人逆了她的意,她便感到無邊的憤怒和氣恨,哪怕是極小的事兒,在她看來也是怎麼報復都不爲過!”
連澤心中不覺一凜,怔怔道:“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這也太、太可怕了!”
連芳洲瞟了他一眼,笑道:“你能到過多少地方、見過多少人,人心險惡超乎你的想象呢!姐姐倒是情願你一輩子也不會明白這些!”
她沉吟片刻,又道:“阿簡不願意去趙家,雖然趙茹君不痛快,不過我總覺得,像她那樣的聰明人,應該不會爲了這點事情如此大動干戈!唉,我總覺得她很厭惡我,是那種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厭惡!從我見她的第一次開始,我便有這種感覺,也許我上輩子跟她有仇,她這輩子報仇來了吧!”
阿簡和連澤不禁都笑了起來。
連澤撇撇嘴,十分肯定的道:“就算姐姐真的跟她上輩子有仇,那也肯定是她做的不對!她還好意思報仇?”
阿簡忍不住大笑,拍了拍連澤的肩膀笑道:“你這小馬屁精,什麼時候嘴巴比清兒還甜了!”
“我說的是實話!”
這下子連連芳洲也撐不住笑了,笑道:“你可真夠配合的,你阿簡哥才說呢,你便再表現一回!”
三人說笑歸說笑,很快便做了安排如何應對此事。
晚上,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二狗子嘴裡哼哼唧唧的哼着不三不四的小曲一腳踹開自家的院子門,進去之後又熟稔的反腿一腳將門踹得關上,大搖大擺的朝那牆壁剝落得不成樣的土坯房走去。
進屋、點燈,他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倒杯水喝好睡覺,冷不丁脖子上一片冰涼,身後一個聲音冷冰冰道:“別亂動,也別叫喚,不然我割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