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氣極,捏着手心咬着脣無聲冷笑。崔紹溪生怕她一時激動嚷嚷出什麼來,忙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安慰稍安勿躁。
連芳洲勉強衝他笑笑。
海馬被扶魏這麼一說,倒也忍不住生出幾分心動,心裡火辣辣的躍躍欲試。
想想吧,如果真的殺了南海郡的布政使,又將扶家的家主掌控在手中,又平白得了扶家一半的家產,迴風島可得有多威風這一大片廣闊的海域還有誰敢不臣服
到時候,那就是名副其實的海上霸主啊
“好”海馬終於把心一橫,決然斷然道:“我再好好的同大當家的分析分析利害”
扶魏大喜,忙笑着道謝,又話裡話外的將海馬恭維奉承了一番,捧得海馬飄飄然的心情大好,二人有說有笑的漸漸離去了。
外頭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陣,崔紹溪才悄悄的探頭注意外邊,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長長舒了口氣,笑道:“沒事了他們這回是真正離開了”
“這姓扶的真不是好東西”連芳洲氣悶的緊,出了山洞透透氣,一腳踢飛腳邊的碎石子。
“小心別弄疼了自己的腳”崔紹溪連忙提醒,瞧了連芳洲一眼,忍不住心裡微微發酸。
見她秀眉微蹙,小臉蛋上氣鼓鼓的,便安慰道:“是在爲你家阿簡擔心嗎放心吧,他哪兒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這些人不去找他也就罷了,若是去了,純粹就是找死你啊,還是擔心咱們眼下更實際些”
連芳洲“哎”的嘆了一聲,幽幽沮喪道:“你說的沒錯咱們眼下能保全自己就不錯啦,我便是再爲他擔心,其實也什麼都做不了只是”
只是,如今自己失蹤,下落不明,阿簡心中豈有不急、不亂、不慌倘若偏偏那麼巧合,偏就是這個時候扶魏他們殺去了,後果如何實在難料她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了,豈能真正做得到放得下心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關心則亂,”崔紹溪一嘆,柔聲微笑道:“別悶在心裡,若想說什麼不妨與我說說吧,便是不能做什麼,也好過憋在心裡難受”
說的連芳洲“噗嗤”一笑,笑道:“瞧你說的我有那麼脆弱嘛啊你幹什麼”
連芳洲話沒說完突然被崔紹溪用力一拽想要把她拉回來,猝不及防之下連芳洲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熟料,她的驚呼尾音未落,一個尖利的聲音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兒”
崔紹溪手一僵,無力的放開連芳洲的手臂:到底來不及了
方纔,他正是看到了一抹月白的衣角從山樑那邊被風吹動一閃,便知極有可能有人又回來了,一驚之下便想拉着連芳洲多開,誰知,到底沒能避開
連芳洲也是一驚,駭然望去,心中一涼暗暗叫苦:扶魏,這混蛋東西忒狡猾了怎的去而復返
她和崔紹溪哪兒知道,扶魏並非未卜先知,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而是他掉了隨身攜帶的玉佩,他是回來撿玉佩的
“哈哈哈哈”扶魏仰天狂笑起來,瞪着連芳洲眼中幾要噴出火來,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李夫人,咱們又見面了”
崔紹溪下意識將連芳洲擋在身後,皺了皺眉。
扶魏偏頭瞅着崔紹溪,笑道:“這位,怎麼瞧着有幾分眼熟莫非咱們見過”
崔紹溪苦笑,這位扶大少爺果然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在下姓崔,當年還與扶少爺一同下過南洋呢,扶少爺忘了”崔紹溪笑道。
“原來是你”扶魏恍然,又冷冷道:“給你個機會,將這女人扭送過來,我保你一命否則,哼”
崔紹溪淡淡道:“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她”
扶魏“哈”的一聲,狂妄的笑起來,冷笑道:“我想也是我說呢,怎麼那船卸了貨之後居然不見了李夫人,呵呵,原本還當一時疏忽木箱子沒擡上船,害得大當家的一怒之下殺死了兩個押送貨物的兄弟,原來是逃了這女人一個自然成不了事,多半是你動的手腳了”
崔紹溪哼了一聲沒理會他。
看着只有扶魏主僕兩個,崔紹溪飛快的向連芳洲低聲道:“等下我纏住他,你趕緊逃”
連芳洲動脣正欲說話,又是幾個身影從那邊樑上翻了過來:“扶老弟你又回來做什麼有什麼事你們是什麼人”
崔紹溪和連芳洲相對苦笑:這回,誰也逃不了了
“海馬大哥”扶魏忙笑着迎了上去,忙解釋道:“我的玉佩掉了,便回來尋,誰知卻發現了這兩個人呵呵,咱們運氣真是來了,海馬大哥不知道吧這個女人,就是咱們一直找的布政使夫人李夫人”
海馬一驚,略想一想便明白怎麼回事了,一雙眸子緊緊盯着連芳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扶魏肩頭大笑道:“好好真是太好了你小子,真是咱們島上的福星”
“李夫人麼哈,果然不俗居然還站得穩腳”海馬顯然心情極好,上下打量着連芳洲嘿嘿的笑着。
手一揮,數名兄弟無聲無息的展開,從各個方位防住了連芳洲和崔紹溪逃跑。
連芳洲“嗤”的一笑,淡淡道:“既然落到了你們手裡,難不成站不穩腳二當家的就能放過我嗎二當家的豪氣干雲,一看就是條漢子,只是怎的,跟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廝混,平白辱沒了二當家的名聲”
連芳洲說着纖纖素手一指扶魏。
扶魏大怒,咆哮道:“賤人閉嘴你少在這挑撥離間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
連芳洲一挑眉,譏誚道:“被我戳了老底惱羞成怒了嗎這也不奇怪,你扶大少爺本來就是這種人”
“給我閉嘴”扶魏大怒,衝上去就要打連芳洲。
崔紹溪怎麼可能讓他在自己面前打得着連芳洲,一閃身擋在連芳洲面前,叫了聲“住手”攔住了他。
“找死”扶魏咬牙冷笑,揮拳揍向崔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