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瑩優雅的蹲了下去,纖纖素手猛的捏住連芳洲的下巴,嫣然笑道:“嘻嘻,真有趣,你又落到我的手裡啦!看來這南海郡真的很不適合你卻是適合我呢!你猜猜看,這一回還有沒有人救你呢?”
鄧夢涵一腳踢在連芳洲身上,黑黝黝的一雙眸子裡閃爍着毒蛇鬼魅般的光,咬牙切齒道:“連芳洲!你這賤人毀了我的一生!看到我變成這樣,你是不是很得意呀?落在我的手裡,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等你變得不人不鬼,看看李大人還要不要你!”
連芳洲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連翻白眼的力氣都省了,特麼的真是冤啊!
她的臉變成這樣跟她有半毛錢的關係!肖想人家的丈夫不成,便不由分說的把自己的一切不幸都加諸在人家身上,居然還指責得、恨得理直氣壯,這腦回路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樣!
怪不得,她們兩個會聯手,因爲原本就是一樣的人。
等等——
連芳洲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光芒:她們兩個聯手?
鄧夢涵自從毀容之後深居簡出根本不願意見外人,朱玉瑩是樑家二公子一個姨娘而已,她怎麼可能見得到鄧夢涵?
更別提鄧家跟樑家親事不成,女兒又毀了容,鄧夫人心中對樑家未必沒有芥蒂,那麼又如何會讓樑家的姨娘見到自己的女兒?
這其中,必定有一條線,一條有人背後操縱的線,通過這條線,將這兩個人聯合起來……
會是誰?
連芳洲腦子裡閃過一個迷迷糊糊的影子,彷彿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想要抓卻又抓不住!
“到這時候了,還敢擺你侯夫人的臭架子!”鄧夢涵見她似有所思根本不搭理自己不由大怒,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踹到了連芳洲的腰眼上,不由痛得眼前發黑,皺着眉頭悶哼起來。
鄧夢涵咯咯咯的掩口嬌笑起來,笑道:“啊呀,我都忘了,你嘴裡塞着東西呢!”
她粗魯的將連芳洲嘴裡的布團扯了出來,冷笑道:“別出聲,你要敢大喊大叫,信不信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
連芳洲吐了口氣,說道:“落到你們手裡,還有什麼信不信的?你們認定我家夫君不要你們是因爲我在背後攛掇,我也跟你們解釋不通!直說了吧,你們到底想怎樣!”
鄧夢涵倒是不知朱玉瑩也暗戀李賦,聞言不由心頭一凜,扭頭冷颼颼的盯着朱玉瑩。
“挑撥離間麼?沒用的!”朱玉瑩冷笑,道:“那是過去!如今我已經是樑家的姨娘,還有別的想法不成?我就是看不慣你那輕狂樣!”
鄧夢涵哼了一聲,惡狠狠瞪着連芳洲道:“不錯!你那輕狂樣是個人都看不慣!你說,我要是也毀了你的臉,你還能輕狂嗎?嗯?”
她目光閃爍,嘻嘻的笑着,順手拔下發髻上的金釵,蹲下身,那金釵尖利的一頭就抵在連芳洲的臉頰上滑來滑去,隨時輕輕一頓,就能刺破皮肉。
微涼的感覺以及鄧夢涵那鬼魅般充滿恨意的眼神,令連芳洲雞皮疙瘩都起了,毛骨悚然。
察覺到她的懼意,鄧夢涵和朱玉瑩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朱玉瑩一把揪着她的頭髮,粗魯的令她擡起頭來,充滿譏誚的道:“你也會害怕?呵呵,這可真是稀罕事兒!原來無所不能、哄男人哄得團團轉的連姑娘也會害怕!”
連芳洲心道你才哄男人哄得團團轉!我與我夫君之間的事兒,輪得到你管!
看着她不屑的眼神,朱玉瑩心頭一陣火起,猛的一頓她的頭髮推開她,冷笑道:“連芳洲,不要讓我失望,最好你能一如既往的這麼驕傲下去!嘻嘻,如今這年頭跟以往可不一樣了,尤其是這南海郡,那些粗魯的男人們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調調,我等着看,看你沾了千人萬人的身,你那位威寧侯爺、布政使大人對你還是不是真愛!”
鄧夢涵也咯咯笑着收回手裡的金釵,笑道:“不錯不錯!你這張臉如今可寶貝的很呢!虧得玉姨娘提醒,不然萬一被我給毀了就不值錢啦!嘖嘖嘖,你說你,當初在樑家隱姓埋名老老實實的跟了樑晉多好啊,爲什麼還要回布政使衙門?這,都是你自找你!”
連芳洲心頭大震,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儘管落到這兩個女人手裡她的心便緊張的提着懸着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這兩個瘋子一瘋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而對她們有可能對待自己的法子她也不是沒想過這樣,可此刻聽到這話真真實實的從她們口中說出來,連芳洲還是有種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感覺。
兩人看到她的神情臉色,越發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
“這是你欠我的,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休想擁有!哼,你這殘花敗柳,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回李大人身邊!”
“你也有今天!連芳洲,你說,這是不是天意!你害得我無處容身,我也要你從此再沒臉見人!”
鄧夢涵和朱玉瑩冷笑着,將她的嘴重新堵上,看她的樣子,就跟看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
鄧夢涵道了一聲“來人!”,便從外頭進來兩名男子,施了一禮,動作嫺熟的將連芳洲又捂暈了過去,將她裝進木箱中擡了出去。
鄧夢涵和朱玉瑩也跟了出去。
陽光依舊溫暖而美好,二人的心情也同樣。
看着那馬車離開,朱玉瑩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正欲跟鄧夢涵告辭離開,卻發現鄧夢涵那毒蛇般幽幽冷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朱玉瑩不由生生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後退兩步,勉強笑道:“鄧小姐——”
“你也喜歡李大人?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鄧夢涵面無表情冷冰冰問道。
朱玉瑩一滯,愣在了那裡。
“別對我撒謊!”鄧夢涵眼中劃過瘋狂,尖聲道:“信不信我毀了你這張臉!”
朱玉瑩大爲光火,可這地方是鄧家的地方,外頭都是鄧夢涵的人,她哪兒敢得罪鄧夢涵?只得忍着氣說道:“我,我也是京城中人,在京城中見過李大人……”
鄧夢涵倒是有幾分意外,脫口又問道:“那你怎麼會到了南海郡?哦,多半是連芳洲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