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他們等到了離瑤山最近的那處鎮子上,再買上活的雞鴨鵝各四十隻,若能買得到耕牛、驢子就更好,不妨也買上一二頭。
小錢管家看到裝了車的連芳洲準備的這些禮物驚訝得半響纔回過神來
這份禮物還真是
小錢管家不由苦笑,硬着頭皮道:“夫人,這個,不準備些銀票嗎奴才覺得還不如給銀票更實在呢”
心說給銀票更體面好看啊這份禮物實在是有些咳,丟臉
要是傳了出去叫外人知道了,肯定要笑話夫人的,豈不是壞了夫人的名聲和形象。
連芳洲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搖搖頭說道:“你把這些帶去就可以了銀票不能給給了銀票,他們會反感,會覺得沒把他們當朋友。你啊,就放心吧,送這些去,保管錯不了”
李賦見了也笑道:“你這奴才什麼時候生出這毛病來了夫人的話什麼時候錯過你儘管聽夫人的,保管白瑤人對你熱情相待”
說的連芳洲和洛廣都笑了起來。
小錢管家無可奈何,只得遵命。
一大早命人趕車,快快的離開南海城,生怕在城中被人瞧出端倪當笑話來說。
直到出了城離了二十多裡,小錢管家才舒了口氣,提心吊膽的羞窘不好意思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送走了小錢管家和洛廣,連芳洲便向李賦笑道:“鄧家那邊放了這麼多天,我也該去看看了夫君覺得如今可是好時機”
李賦輕輕一哼,道:“若不是你說要親自動手,我早不饒鄧傢什麼時機不時機的,你想什麼時候動手便什麼時候動手多帶幾個人,別吃虧就好”
連芳洲“咯咯”一笑,打趣笑道:“放心,吃不了虧呢哎,有個在背後撐腰的夫君,真是好啊”
李賦哈哈大笑,擰了擰她的臉取笑兩句,目光順勢往下,落在她尚未顯懷的小腹上,柔聲道:“別的也罷了,別動氣,別讓人碰到你,如今什麼事都大不過你的身子”
連芳洲心中一暖,不覺撫了撫小腹微笑“嗯”了一聲,道:“再幫我做一件事,給扶厲取信,一點兒貨都不準賣給鄧家放出風聲,泉州城的商家,但凡做海外貿易的,都不許與鄧家做,我也不讓他們滯貨,我全要了”
當日午飯後,連芳洲便帶着紅玉、春杏以及迎春、盼夏等浩浩蕩蕩的上鄧家“拜訪”
鄧夫人一聽門上急匆匆的稟報說布政使夫人來訪,頓時嚇得一顫,手中茶碗差點兒跌碎。
自打連芳洲平安回到南海城的消息傳來,鄧夫人就沒有一天好過的,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日布政使衙門就來人了。
誰知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動靜,這兩天她的心纔剛稍稍放下,那位布政使夫人卻冷不丁的殺來了。
除了找自家算賬,她想不出來連芳洲還能來做什麼
“快快去後邊繡樓找三小姐,帶着三小姐乘了馬車從後門出去,速速出城趕緊往莊子上避一避去”鄧夫人急忙吩咐身邊的白嬤嬤,一邊手忙腳亂的略做收拾,親自迎了出去。
“妾見過李夫人李夫人大駕光臨,呵呵,真是,真是叫妾身受寵若驚”鄧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
看着穿着一身玫紅百蝶穿花雲錦滾鑲邊的交領褙子、楊妃色綾綃碎花百褶裙的李夫人,油光水滑的墮倭鬢上,插戴着鑲珠嵌寶的並蒂纏枝蓮花金釵,明晃晃的金色流蘇在齊着鬢角輕輕晃動,墜腳是紅豔豔的細寶石,說不出的光彩照人與張揚,鄧夫人的心沒來由就是一緊。
兩人都出席的宴會聚會等場合不少,李夫人的衣飾素來皆是以淡雅清新爲主,或者是嬌豔的桃紅色、柳芽色等,極少着如此鮮豔顏色,便是釵環,也更喜翡翠、白玉、青玉、珍珠等。
她這是示威呢。
“受寵若驚”連芳洲聽了這話倒是笑了起來,笑道:“何來的寵這話倒叫我驚了瞧鄧夫人說的,讓我都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李、李夫人”鄧夫人臉上那勉強堆起來的笑容一僵,人也僵在了那裡。
連芳洲又是一笑:“怎麼鄧夫人不歡迎我進去嗎”
“啊不不”鄧夫人回過神連忙陪笑擡手道:“李夫人,請”
連芳洲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坦然自若的走進內院,鄧夫人心神不定瞅了一眼,只得硬着頭皮跟上。
來至花廳坐下,丫鬟獻上茶來,連芳洲笑着讚了聲“好茶”,與鄧夫人說笑了幾句。
鄧夫人哪裡有心思與她說笑勉強應付,早已心神不寧。
連芳洲吊着胃口不開口,鄧夫人的心便不上不下的這麼懸在半中間,這滋味着實不好受。憋得她差點兒要忍不住自己說出來。
連芳洲不是故意吊着她,而是藉此機會察言觀色。如果鄧夫人神色坦然自若,絲毫不覺有何不妥,多半便是鄧夢涵自作主張,那她便另有一番計較。
可看她此刻模樣,分明就是完全知情的,只怕還有她的功勞在內呢爲了幫女兒,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可是,連芳洲想不明白的是,鄧夢涵分明已經破了相,鄧夫人她哪兒來的自信,認爲李賦會要她一個破了相的女兒
連芳洲不知,此事之前鄧夫人是並不知情的,完全是鄧夢涵自作主張。而事成之後鄧夢涵開心之餘便忍不住跟她說了。
鄧夫人頓時大吃一驚,懊悔得不得了,將那日陪着女兒出門的丫鬟婆子盡數狠狠罰了一遍更將鄧夢涵身邊伺候的人狠狠敲打了一番,又換了好些人。
事情已經發生,鄧夫人還能怎樣只能求神拜佛,祈求連芳洲就此墮入地獄再也不能回來,祈禱李賦永遠找不到她。而聽了朱玉瑩關於薛神醫的話,鄧夫人心中也不由欣喜起來,求了丈夫速速派人攜帶重金上京請薛神醫南下。
暗中吩咐:若那薛神醫不肯來,就是綁也要將他給綁來
爲了女兒的一輩子,綁個把太醫在她眼中算不得多大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