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是在怨我!”容世子又是一嘆,輕輕道:“雲兒,你——”
“容飛宇,你閉嘴!”徐亦云大怒,因爲氣急且激動,臉上漲得通紅,她怒氣衝衝道:“你找我到底想幹什麼?你不說,我可告辭了!”
容世子有些狼狽,他朝她走過來,徐亦云想要後退,他卻已經眼疾手快伸手一把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住貼近着自己,低啞磁沉的嗓音帶着無限的魅惑:“雲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是你容哥哥啊!雲兒,我一直都在想着你,難道你沒有想過我嗎?我——”
容世子脈脈含情的訴着,徐亦云掙扎着,呵斥着“放開!”卻哪裡敵得過容世子的力氣。
正這時,“放開她!”一聲挾裹着震怒的聲音平地而起,將兩人都驚得齊刷刷的循聲望去。
一個青衫男子烏髮如墨,緊抿着脣,冷沉如冰的臉上,一雙黑眸散發着灼灼冷光盯着兩人。正是連澤!
“二爺!”徐亦云只覺得腦子裡霹靂一聲,震得魂飛魄散,雙膝一軟,彷彿渾身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就要跌倒。
他怎麼會來!他怎麼會來!
“二爺!二爺!”徐亦云急得眼淚流了下來,望着連澤拼命的搖頭,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的掙脫容世子,踉踉蹌蹌的向連澤奔去。
“二爺!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你要聽我解釋呀!”徐亦云哽咽着,緊緊的抓着連澤的手臂,淚水嘩嘩而下。心中越急,千句百句話堵在喉嚨口,想要說時,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是流淚不止。
連澤滿臉平靜,目光也平靜,卻失去了一切的內容和神采,顯得整個人彷彿抽去了靈魂般空洞洞的。
他接到一封信,說他的妻子與老情人在北郊杏花崗的山坳中幽會,他如果趕得及時也許還能看見。
他很憤怒,根本不相信這個。他的妻子雖然還沒有同他有過夫妻之實,但是他卻相信她不是那種人!
他將那封信撕碎揉成一團扔在了垃圾簍中,一笑了之。
然而,他的心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安定下來。
於是他想,左右無要緊事,便是去看看又何妨?
他沒有想到,他真的看見了。
那個男子,因爲是徐亦珍的丈夫,所以他之前見過的時候特特看了一眼,所以,他認識。信陽候府的容世子。
連澤看着眼前這張滿是淚水惶急的臉,心中不禁一軟一痛,他擡手,不覺輕輕的撫着她的臉頰,一點點溫柔的撫去她的淚水,低啞着嗓音道:“你說。你說的,我都信。”
“二爺!二爺!”徐亦云呆了呆,心中又悔又痛又急又喜,情不自禁抱着他伏在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嘴裡語無倫次的哭着道:“謝謝你、謝謝!二爺、二爺……”
連澤微僵,擡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背後,突然悶哼一聲,身子一僵,目光直直的瞪着前方。
“二爺?”徐亦云呆了呆,圈抱着他的身體按在他背後的手慌亂移動,突然摸到一片黏溼的液體,她一愣,猛的擡頭,看到站在連澤身後冷酷如毒蛇的容世子,揚起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刺紅的鮮血順着那雪亮的利刃在陽光下呈着鮮明的對比,她如墜冰窖!
“容飛宇!住手!”徐亦云尖叫着,連澤一手將她攬住,拉着她偏身避開兩步,瞪着容世子,腳步卻已踉蹌。
“二爺!二爺!”徐亦云臉色雪一樣白淒厲的叫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陷入了極度的驚恐中,渾身顫抖不已。
她緊緊的扶着連澤,厲聲道:“容飛宇!你有什麼衝着我來!我的命你拿去,我不許你傷害他!”
“雲兒……”連澤憤恨不已,攬着徐亦云的肩,幾乎全靠着她支撐才能站住,背心的痛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位容世子並不精通殺人,沒有對準心臟的位置,否則,此刻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然這一刀太深太重,鮮血不停的往外流着,他感到眩暈,力氣在一點一點的往外流淌,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是他疏忽大意了!
他冷冷的盯着容世子,死在這種人手中,如何甘心!
“你、快走……”連澤凝着一口氣,一字字道。
“二爺!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徐亦云流着淚,泣不成聲,只是搖頭。
容世子放聲哈哈大笑起來,俊朗的面容上一片陰鷙,他冷笑着道:“想走?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連澤,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怪不得我!不過你放心,你的妻子是我的相好,她心裡眼裡只愛着我一個,我們有情分在,所以我是不會殺她的!我不但不會殺她,今後還會幫你好好的照顧她!嗯,我還會讓她生下你的遺腹子,將來繼承連家的萬貫家產!你說,我是不是很仁慈、很會爲你着想?哈哈哈哈!”
容世子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卑鄙!”連澤氣得呼吸一促,大口大口的喘起來,腳下一個踉蹌,搖晃着差點跌倒。
“二爺!二爺!”徐亦云顫抖着緊緊扶着他,哭道:“二爺,你不要信他!你不要信他!我與他縱是相識,也早就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對不起二爺!二爺,你信我!你信我啊!”
連澤眸光一柔,望着她,眸中閃爍着驚喜和意外。
徐亦云看着更是心頭大痛,痛得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恨不得自己死去。
“容飛宇!”徐亦云憤恨的眸中幾要噴出火來,恨恨道:“你這個魔鬼!你這個無恥之徒!你別做夢了!我絕不會丟下二爺一個人獨活,你,哈哈,你想算計連家的財產,你做夢!你做夢!”
連澤眸光一閃,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個大概。原來如此!
徐亦云也是剛剛聽了容飛宇那些話才明白他的目的,原來他竟打着這樣的主意,他企圖誘惑自己,爲的是連家的財產!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她真正是瞎了眼、瞎了心,纔會錯認這麼多年把他當做好人!
徐亦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痛恨着自己!
她都做了什麼!她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