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賦安撫住她,隨手招了兩個路人,出銀子僱請一人在這兒看守着馬,一人回李府叫人來將馬帶回去。
見連芳洲還黑着臉在那,過去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笑道:“咱們走吧!還在害怕嗎?我不是說過,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不用怕的。”
一邊說一邊抱着連芳洲放在自己的馬背上坐好,矯健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座在她的身後,將她小心的圈抱在懷中,策馬前行。
連芳洲“哎”了一聲,嘆道:“我不是害怕,就是覺得,這京城可真是處處都有危險呢,一不留神便遭了殃!你說,我是不是也該習武了?”
“……”李賦突然覺得,要論起未雨綢繆來,十個他都不是他家娘子的對手。
“還是算了吧,沒有這麼嚴重,”李賦笑道:“今日只不過是個意外!往後你出門我只要有空都會陪着你,倘若沒空,便叫洛廣他們跟着,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便是!”
連芳洲“哦”了一聲,又道:“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得會個什麼才更方便一點啊!有沒有什麼速成的武功呢?”
“速成?”李賦不禁笑道:“虧你想得出來!最做不得假便是學功夫了!哪裡有什麼速成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等回去我找人看看能不能做幾支袖箭給你隨身帶着,好不好?”
連芳洲眼睛一亮大是開心,歡然笑道:“如此最好不過了!你可別忘了!”
李賦笑着將她攬得更緊了緊,湊在她頸窩微笑道:“怎麼會忘?明日我便着手……”
兩人親暱擁做一團,全然忘記了顧及路上的行人,也絲毫沒有注意到所遇到的行人們紛紛側目。
連芳洲還自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慵懶的靠在李賦懷中,問道:“我隱約看見方纔騎馬那些人,領頭的似乎有好幾個女子?可是京中的郡主公主之類的?”
李賦都沒法同她們計較,可見其身份必定不低。
李賦略一沉吟,便笑道:“這是京城中一大掌故了,告訴你也應該。那領頭的女子是留郡王的王妃!”
“王妃?”連芳洲大感意外,不覺怔了一怔,奇道:“留郡王這麼厲害嗎?一個王妃竟然如此囂張跋扈,皇上待宗親們也算寬厚了!”
李賦淡淡一笑,道:“這位王妃可不是普通人。乃是北國的公主馮真。聽說前幾年這位公主陪同她的父皇出使我大周,一眼便相中了人才出衆的留郡王。那個時候,馮真公主還是馮真郡主,這門親事也算門當戶對,兩國自然都願意成就這一段佳話。這位公主也是性子急,不等及笄就迫不及待嫁過來了。後來,馮真郡主的父王在北國太子和北國先帝先後病逝後有幸登基爲帝,她也才搖身一變,從郡主變成了公主,這個時候,她已經嫁給了留郡王。她是北國當今皇帝所寵愛的女兒,她那父皇登基爲帝后,還專門派了使者前來冊封她爲公主,賞賜了無數奇珍異寶,就連留郡王也水漲船高,雖不得封親王,卻是享親王俸,用親王儀仗。”
連芳洲算是聽明白了幾分,心中對這位北國的馮真公主、大周的留郡王妃不禁心生反感,便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囂張至此呢!”
異國公主,還是個受寵的,當今自然不能拿她怎麼樣,恐怕她惹了事還得替她收拾爛攤子呢!
如此說來,今日真正是活該倒黴了!
李賦便笑道:“不說她了!其實這京城中像她這樣的寥寥,遠遠見着避開便是!”
這樣的人,連當今都拿她沒有法子,除了遠遠的避開,似乎還真的沒有第二個法子了!
對於無法可想的事,連芳洲素來是不會鑽牛角尖的,心中鬱悶一笑便開,果真便不再提及,同李賦說笑着去了。
卻不知,二人皆是男裝如此親熱親暱的共乘一騎看在旁人眼中是多麼的礙眼,以至於後來竟有傳言說李賦斷袖有了相好之人,氣得他沉着臉惱了許久,再也不準連芳洲着男裝,連芳洲則笑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過了七日,連芳洲迫不及待的算了算這幾日杏花村糕點鋪子的流水賬目,結果是滿意且吃驚的。
民以食爲天,這話果真不假,這一門的生意倘若做得好了也是最好做的!
就比如杏花村,才短短的幾天便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頭,經典的三樣主打產品更是大受歡迎,尤其是蛋撻,每每剛剛出爐便銷售一空,鋪子門口時時可見排着老長老長的隊伍。
別說連芳洲了,幾個大小掌櫃和李四、王五也都興奮不已、信心大增。如此好的銷售業績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連芳洲趁機鼓勵了衆人一番,又許了生意紅火年終會有獎金分紅,又特特叮囑了李四、王五等看好下邊工人們,切記不可偷工減料,依舊需得踏踏實實的做東西。
衆人忙都答應。
連芳洲便又騰出手來折騰她的北京烤鴨了。
店鋪已經裝修好,人員也在訓練當中,所需的各種工具器物亦已經備好,就連雞鴨鵝,都已經吩咐莊子上從各處購買了圈養着,就等着開張要用了。
如今連芳洲已經能夠將成品做出來了,就是味道上總還差那麼一點,還需要多試幾次。
正忙着,這日忽然收到了一張帖子,是朱玉瑩下的,請她兩日後前往朱家在東城外的別院賞菊花。
來得倒快!
連芳洲心裡冷笑,賞菊花,看來多半是鴻門宴呢!
晚間同李賦說了這事,李賦臉一黑,道:“又是朱家?有完沒完!我看還是別去了,宴無好宴,我擔心你!”
連芳洲笑道:“可是,我已經接下了帖子啊!自然是要去的!”
“把帖子給我吧,我來處理,”李賦抱着她,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我不願意你去冒險,一點點也不願意,咱們家到底根基淺薄,我擔心——”
“夫君!”連芳洲擡手掩住了他的嘴,輕輕說道:“我必須要去,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憑你的身份,我又是有誥命在身的,朱玉瑩再怎麼也不敢明目張膽對付我,想要算計得到我,哼,也不知她有沒有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