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辣的春娘當即炸毛了,她的脾氣火爆,早前就有人眼紅她們生意好來鋪子裡鬧事。
無一例外,全被她有理有據地反駁,誤打誤撞之下倒是打響了她們鋪子的名聲。
“啊呸,肯定又是哪些個眼紅咱們的王八蛋派人來鬧事!當我們是麪糰想捏就捏!老孃這就出去會會他們!”
“小老闆,我們失陪了。”
芳娘匆忙跟顏小婉兄妹倆說了聲,追了出去。那些紅眼病花招百出,每次來都換上了新把戲。
春孃的脾氣火爆,雖不是一點就着的炮仗,但要是有人專門針對她的性子用了相對應的計謀,春娘極有可能會中計,她得去看着些。
顏小婉拉了下寧東的手臂:“東哥,跟我出去看戲吧?”
寧東沒問她美顏膏是否有質量問題,他相信自家妹子的人品,倒是關心別的地方:“小婉,經常有人來鬧事嗎?”
顏小婉沒想瞞着寧東,她盤算着等寧東閒下來,讓他來管胭脂鋪子呢,先練練手。
“嗯,因爲我們的鋪子日進斗金,原先賣得火爆的鋪子沒生意做了,所以就耍這種下作手段咯。東哥,等你日後開了自己的酒樓,就知曉紅眼病有多可怕咯。”
寧東想了想:“咱們僱些綠林好漢來看店吧?他們的功夫高強,真要碰到硬茬,打出去就是。”
他看了一圈店裡除了他之外,全都是女眷,萬一有人衝進來,傷到了她們呢?
最好的法子是找高手來當護院。
顏小婉但笑不語,她沒辦法跟寧東解釋,春娘和芳娘等人是上過戰場,殺過了不知多少敵人。
久經沙場的她們倆,論起揍人、殺人的功夫可是比起一般的綠林好漢強多了。
寧東沒得到準話,他倒也不着急,決定明兒個擺攤時問問大雄兄弟,看他能不能給他找些人來當護院。
兄妹倆到了店門口,寧東有意識地擋在顏小婉的跟前,萬一有不長眼的傢伙要出手傷人,他也能給妹妹擋下。
顏小婉站在他身後,看他並不健壯的身子骨,心裡卻覺得很踏實。
她家大舅看人的眼力真是不一般,那會兒他沒跟寧東相處幾天呢,當下就決定收他當乾兒子。
那時她還覺得大舅下這決定太過倉促,如今想來,她大舅是看準了寧東知恩圖報的品行,知道他會是愛護妹妹的好哥哥。
這胭脂鋪子經過多次被人設計陷害,每每引來衆多的人圍觀,每次都成功地將證據甩到人家臉上,抽得那些來鬧事的傢伙臉疼得很。
因禍得福,經過幾次鬧事和打臉後,胭脂鋪子的名聲打響了,生意越來越好,基本上這一片的人都知道了這胭脂鋪子的存在。
愛美的女兒家天天要用到胭脂水粉,消耗得快,買哪家的不是買?
要是同樣的錢買個高一兩個品質等級的好貨,傻子纔不樂意呢。
這不胭脂鋪子雖沒開多久呢,但是好些人就已經是老顧客了。
這家鋪子物美價廉,還提供試用,萬一有了不良反應還給治病。
有時候買得多了還會送些試用裝,試用裝雖不多,但也夠她們用個三五天的。
一家三口人,成年男女外加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在胭脂鋪子的門口,他的妻兒垂着頭站在那裡,一聲不吭。
倒是那個自稱“不孝”的男子在那裡哭天搶地的,那眼淚一道一道的,乍一看還挺可憐的。
“娘啊娘,兒子不孝啊,爲了哄娘開心買了這家黑心鋪子的胭脂給你,一番孝心卻害了你的命啊。”
“娘,我苦命的娘,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沒能享一天福就走了。怪我,怪兒子貪小便宜買了這黑心鋪子的東西!”
“娘啊,你用了這黑心鋪子的胭脂,七竅流血,死得好慘啊。”
……
那麼多人用過都沒事,這會兒鬧事的人穿着喪服,頭戴白巾前來,哭着嚎着,不但沒人同情,反倒是在等着看笑話。
春娘沒聽圍觀衆人的議論,指着那“孝子”罵道:“你從頭到尾都是在撒謊!我今兒個真是開了眼,爲了點銀錢詛咒自己的親孃,披麻戴孝來我們家鋪子鬧事!”
這年頭死者爲大,按照正常的邏輯,親孃沒了第一件事是做法事,送親孃最後一程。
哪有親孃用了有毒的美顏膏沒了,“孝子”不忙着給親孃送葬,反倒是跑來胭脂鋪子鬧事的?
春娘指着那頭戴白巾、披麻戴孝的“孝子”從頭罵到腳,她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控訴,而是每一句話都是有理有據的。
圍觀的人們時不時出聲附和春娘,她說的有道理啊。
再說了這鬧事的“孝子”口口聲聲說什麼美顏膏有毒,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圍觀的大多是男子,這胭脂鋪子的貨品是分爲三六九等的,只要不是窮得吃不上飯的,大部分人都能買到合適價位的東西。
他們家的女眷喜歡用這家的胭脂水粉,他們親眼看着女眷用了這麼久,沒見出問題啊。
根據女眷們的說法,這家胭脂鋪子的美顏膏都是先給女客們在店裡試用過,確定不會有不良反應纔會賣出去。
要是女客在試用的過程中產生了不良反應,那藥膏就不會賣給人家。
要是試用途中女客的情況嚴重,那麼她們會承擔一切的治療費用,並且還會賠錢。
所以說,賣出去的美顏膏事先經過了試用,不可能會致人中毒身亡。
但也有心存疑慮的人,他們指指點點:“看這人哭得這麼可憐,沒準是真的呢?”
他旁邊就有人反駁了:“啊呸,真個屁!親孃死了不在家守靈,顛顛跑來這裡鬧事?誰家有這樣的孝子,真是三代不幸!”
先前那人弱弱地反問:“那,那萬一是爲了給親孃討回公道呢?總不能讓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吧?”
附近擺攤賣小玩意的攤主聽說了,嗤笑道:“我說你小子頭一次瞧見這陣仗吧?嘿,這家鋪子開業頭一天就有人來鬧事了,隔三差五來鬧一回。這要是擱你身上,你敢往東西里摻毒?”
這攤主見多了來鬧事的傢伙,個個灰頭土臉地跑掉的場景。他就是純看戲的。
“啊?”那人驚呆了,他剛來到京城沒多久,哪裡知道這鋪子這麼遭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