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聽到這話,當即羞紅了臉,毛茸茸的腦袋往他懷裡躲:“你這人真不害臊!”
蕭朗開懷大笑:“我這不是關起門纔跟你說的?除了你聽到,再沒其他人。”
顏小婉掐住他手臂上的軟肉,氣鼓鼓地瞪着他,“你不許再說了,不然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
蕭朗知道她是害羞了,不再逗弄她,而是問起正事:“小婉,你怎麼來之前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沒用?”顏小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看他討饒的表情,那張冷臉當即崩開。
她笑了笑,直言道:“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啊。”
“這個驚喜我很喜歡。”蕭朗的笑容更大了,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顏小婉仰起臉享受着此刻的溫情時刻,雙手環住蕭朗的脖子,分心去看他,發現他比上次分別前瘦了些。
她擡手輕撫他的臉,心疼地說道:“你這些日子是不是沒有好好歇息?你看看這黑眼圈,你的臉憔悴了很多,鬍子渣也很多,沒以前那麼英俊帥氣了。”
蕭朗一臉緊張地追問:“我沒以前帥氣了?”
顏小婉原先的感傷全被這句話給衝散了,她心裡憋着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點頭。
她沒撒謊,蕭朗的面容憔悴,鬍子拉碴,的確是沒他以前當翩翩貴公子那麼帥氣啊。
蕭朗鬱卒地捧着她的臉,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我真的沒以前帥氣?”
顏小婉的笑快要破功了,雙手抱着他的脖子,淡定自若地回答:“是啊,你多長時間沒照鏡子了?”
蕭朗鬱悶地看着她的臉,沒能從上頭看到一絲撒謊的痕跡,他腳步沉重地抱着顏小婉去了他所住的房間,抱着她一同照鏡子。
鏡子裡的高個子男子面容憔悴,鬍子拉渣,黑眼圈,眼睛裡有紅色的血絲,頭髮微亂,這樣子的確很邋遢。
再對比他懷裡的白衣小公子,面容精緻,白面無鬚,就連鬢邊的碎髮也被她收拾好了,無一處不精緻,一點都不像風塵僕僕前來的人啊。
蕭朗心中鬱悶,忽地想到了什麼,抱着顏小婉出了房間,面含歉意地將她放下,交代了一句就關上房門。
“小婉,你等我一刻鐘。”
顏小婉的笑破功了,好在她顧忌着蕭朗的男性自尊,沒笑出聲,悶悶地笑着,時不時泄露出點聲響而已。
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她發現蕭朗比先前更可愛,更討她的喜歡了。
蕭朗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視她,因爲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他就能空出時間捯飭自己。
顏小婉笑着笑着,一滴晶瑩的眼淚滑落而出,她活了兩世,頭一次知道有人會這麼珍惜她,在乎她的所有。
而這個在乎她一點一滴的男人,恰好就是她中意的,這何其難得?又何其有幸?
沒等到一刻鐘,顏小婉連一秒都不想再等,她推門而入,從身後抱住了對着銅鏡捯飭自己的男人,“我剛剛跟你鬧着玩的。”
蕭朗沉默片刻,最後笑着說:“嗯,我知道。但是我想讓你記得我最好看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情之所至的緣故,戀愛菜鳥顏小婉說了句讓人從腳底暖到心底的情話:“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看。”
蕭朗的呼吸頓時變了,他小心地剋制住自己,不斷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小婉還小,你不能老想那麼黃色廢料!
許是房裡的氣氛太安靜,安靜得過分曖昧,顏小婉不得不出聲打破:“我幫你刮鬍子,保證不會把你的下巴劃破。”
“刮鬍子?”蕭朗嚇了一跳,他聽說過男子爲了心愛女子畫眉的故事,但從未聽過有女子爲男子刮鬍子。
或許是有的,那些個養了十來個侍女的富家公子,應該是什麼事情都不幹,吃飯張口,穿衣伸手,連刮鬍子這種事都有專人來做罷。
蕭朗想了一堆烏七八糟的事情,他久久沒動作。
惹得顏小婉心生好奇,她終於鼓起勇氣看他,意外地發現這人正在魂遊天外,她翹了翹嘴角。
徑自拿過他手裡的刮鬍刀,顏小婉穩穩地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往下拽:“你別傻站着啊,快坐下來,我幫你刮鬍子。”
蕭朗木頭人一樣,直直地坐下來,目光發怔地看着顏小婉的側臉,他的心上人怎麼長得這麼好看?
光潔的額頭,水汪汪的會說話的大眼睛,鼻子小巧挺翹,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的紅脣……
她或許不是什麼絕世美人,但她長得剛剛好,恰好就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你在想什麼呢?”顏小婉看他眼珠子連轉都不轉一下,好笑地問他。
“在想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蕭朗愣了愣,繼而露出明媚的笑容,他一天天地更加喜歡跟前這個小姑娘。
這種喜歡一日日地累積,多到足以讓他忘記了剛喜歡上顏小婉的心情。
那時的他意識到自己對一個小姑娘動了心思,一度覺得自己心理變態,不然放着那麼多適齡的貴女不喜歡,怎麼偏偏就盯上了這個沒長開的小丫頭呢?
要不是他試了幾次,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承認自己是真的變態。
因爲他確確實實對這個小姑娘動了心。
“你這人幹嘛說這種話?”顏小婉驚得差點劃破他的下巴,嗔怒地瞪他。
蕭朗笑了笑:“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這話聽得很膩歪,但他說得很自然,因爲他心裡就這麼想的。
顏小婉一哽,她說不過這傢伙,乾脆沉默。
蕭朗盯着她看了許久,“你突然來找我,不單是爲了給我個驚喜吧?”
“你猜猜看。”顏小婉不敢再與他對視,這男人的眼裡藏着一片星空,星光熠熠,光芒太盛。
蕭朗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原因:“你擔心我。”
“你猜對了。”顏小婉輕聲笑,“你臨時改變計劃,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你想知道原因麼?”蕭朗沒順着她的話往下說,而是反問。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想是想。但是我認爲,你不想跟我說。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
蕭朗點點頭:“我現在的確不想說,等明天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