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三福和四福兩個隨着廣安走了一段,直到那魯二公子鐵定聽不到這裡聲音的時候,把廣安給叫住了。
“三福、四福,是你們啊!”廣安看着是自己村裡頭的好兄弟,又是吉祥的哥哥,笑着招呼道。
“嘿嘿,好小子,你手可真快的!”三福上前摟着廣安的脖子說道,對着他擠擠眼睛,雙方都心知肚明三福說的是啥,“好幾個月沒見着了,你咋樣啊?”
“呵呵,在趙家的商隊裡頭當了個小管事。”廣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小子真厲害啊!”三福驚喜的說道,真心的替他高興。
“呵呵,都是東家栽培。”廣安並沒有居功,旁邊的猴子在呢,猴子是跟廣安一批進商隊的,現在也還是個打雜的,說的多了讓猴子不高興。
“對了,你們怎麼在這?”廣安忽然想起來,根據吉祥說,三福是幫着鋪子忙活的啊,怎麼在這呆着呢。
“還不是跟着那個姓魯的出來的,前兩天來我們家要納吉祥當妾,我爹沒同意,今天又跑來了竟然說要娶妻!”四福不滿的嘟囔道。
“什麼?娶吉祥?!”廣安一聽,眼睛都瞪圓了,三福四福隱隱約約覺得廣安對吉祥的感覺不一般,一看這樣子,再聯想到廣安救了吉祥的事情,忽然就覺得廣安跟吉祥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三福四福跟廣安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看到後來廣安有些神色焦急。三福纔有意識的停了話頭,不過在分別的時候,還很是費心的提點了廣安一番,想着廣安要是能提親,就趕緊來,省得被人捷足先登了。廣安連忙點頭,便帶着猴子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起來內心十分焦急的樣子。
三福和四福說完了話,也看到廣安給吉祥出了氣,心裡很是舒爽。準備回家的時候。路過一家媒人館,被個穿紅的媒婆給攔住了,“兩位小公子,看起來面生的。敢問是這鎮上人士麼?”
“剛搬來不久。敢問這位大娘是?”三福看那人的樣子就知道是媒婆。基於禮貌不好直接走掉,便開口問道。
“公子真是多禮,我是這緣分媒人館的當家媒婆。兩位公子長得好相貌,可曾定下人家了?要是沒定下人家,可得在我這登個記,登記可是不要錢的,等需要說媒的時候,多記着我這緣分媒人館就是了,這鎮上的大小事情,誰家的閨女好,誰家的閨女俊,我這都知道……”那媒婆吹的是天花亂墜的,三福心中惦記着吉祥的事兒本不願多說,忽然又想到心中那個柔柔弱弱的人兒,便有心打聽一下子,跟着那媒婆進了媒人館。
“兩位公子請坐,我這啊,先登記下兩位公子的生辰八字,家住哪裡,稍後啊,有了好閨女好給你們介紹介紹。”那媒婆看三福頗有些意動的樣子,顯然是有了心上人,當下心中覺得來了生意,招呼的更是殷勤。
“這倒不急,大娘麻煩跟我說說這鎮上有什麼新鮮事兒沒有。”三福有意探探這媒婆的底。
“那是自然,這鎮上的新鮮事兒,哪能逃得過我的眼睛!”這媒婆知道三福的意思,當下也起了兩分表現的興頭,“這鎮上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兒裡頭,頭一件就是葉家的遊園會啊!葉家的園子可是全鎮上最好的……”媒婆一開頭,看到三福興致缺缺的樣子,就知道這話題不招他喜歡,話鋒一轉,“你們可知道,這遊園會上還發生了件醜事呢!”
“什麼醜事?”三福聽到媒婆這麼一說,心裡頭咯噔一下,生怕說的是吉祥遭調戲的事情,當下強自鎮定心神故作不在意的問道,卻不知道這表現看在媒婆眼裡,就是想打聽八卦又不好意思的表現,媒婆也不含糊,當下把魯二公子調戲吉祥的事情說了個遍,也不知道是故意隱瞞的還是這媒婆真不知道,並沒有透漏吉祥的名字,只說是商街上某家鋪子裡頭的閨女,跟書院大小姐交好的。
三福聽了媒婆說的話,有些愣愣的,自家妹子的事兒都已經傳得這麼遠了麼?媒婆看他的樣子,以爲覺得這事兒不夠勁爆,便又說了個猛料,也就是三家公子同時登門要納這閨女爲妾的事兒,“喝,也不知道這家積了幾輩子的陰德,三家大戶同時上門求親,要是允了其中一家的求親,不允其他兩家,恐怕這家人家在鎮上鋪子可就開不下去了!李家和葉家都是咱們鎮上有名的大戶,那魯家雖搬走了,人脈還在不是?魯家好多旁系親戚都在的……嘖嘖嘖,真不知道這戶人家的閨女以後怎麼嫁了,嫁給這三家中的一家不行,要是允了其他人家的親事,那一家就相當於是跟着三大家對着幹,誰敢來娶啊!”媒婆咂着嘴說道,神色之間頗爲惋惜。
三福聽到之前的事兒的時候,早已經是如坐鍼氈,聽到以後沒有人敢娶吉祥了,當下便火了,“不要胡說,好人家的閨女自然是有人求娶的!”三福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四福緊跟着他,到門口的時候也轉身對那媒婆氣哼哼的說了句,“背後說人長短,太不應該了!”
“哎,我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說兩句閒話麼!”媒婆看着到手的生意就這麼飛了,也不高興了,“沒事兒過來涮老孃的是不是?你們啊,有本事以後說親時候別來找我!”媒婆一甩手絹,氣哼哼的回了自己的小鋪子去了。
“三哥,怎麼辦啊?”四福跟上三福以後,沉默着走了好半天,眼瞅着就要回到鋪子裡頭了,忙拉住三福低聲問道。
“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三福有些苦惱的撫着額頭,“之前的事兒。那媒婆雖說沒有說是誰家的閨女,但是這商街就這麼大,有閨女又跟書院家小姐交好的,數來數去的也就是咱們家吉祥了,三家大戶求親要是再加上今天那個登徒子魯二的事情被傳出去,咱們家吉祥的婚事恐怕就難了啊!”三福說着用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旁邊的牆,土質的牆簌簌的掉下土來,三福卻絲毫不覺得疼。
“咱們回家跟爹孃先說聲,之前吉祥就有傻名聲,現在在加上名節受損。又被這些大戶們一搗亂。咱們得好好合計一下吉祥的婚事了……”三福咬着牙說道,自家妹子長得好人也聰明,怎麼事兒這麼多呢!
晚上吃完了飯,三福和四福到了吉祥孃的屋子裡頭。把今天跟着魯二公子出來。一直到去媒婆那聽了不少閒話的事兒全都說了出來。吉祥爹孃原本因爲有人幫忙走了魯二公子而慶幸的笑容,漸漸的凝固在臉上,然後變得愁眉不展。
“我可憐的吉祥啊。怎麼就攤上這麼些事兒!是哪個殺千刀的把這些事兒都給說出去的,要讓我知道,不得拔了他們的舌頭!”吉祥娘又是哭吉祥可憐,又是恨人亂說話,說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哭倒在吉祥爹爹懷裡。
“娘,你先別哭,你看看,廣安那小子怎麼樣?”三福把廣安出手教訓魯二公子的事兒又着重提了提,還有他救下吉祥的事情,這麼一串聯,三福忽然覺得廣安是最適合吉祥的人選了。
“廣安這孩子不錯……”吉祥娘抽泣着說道,她知道吉祥心裡頭有他,之前不還有一次,廣安說要三年之後娶吉祥的麼,“廣安家就是有些窮,吉祥嫁過去要受苦的啊,還有他們家現在家境差咱們家這麼多……”
“哎呀,怕吉祥嫁過去受窮,就暗地裡頭多陪送些東西和錢就行了,現在是咱們家吉祥的名聲都這樣了,那廣安小子還敢不敢肯不肯娶咱們家吉祥的事兒,你還挑那些個幹啥!”吉祥爹爹聽了吉祥娘還在意其他的事兒,當下說道。
“廣安現在是趙家商隊的小管事了,據說幹得不錯,以後要是能當大管事,管幾家幾十家的鋪子都有可能,廣安肯定是個有前途的……”三福也幫着勸孃親。
“我就像你們想的那樣貪錢愛利的了?我想的是他們家比咱們家差,人不都說高嫁低娶麼,他們家會不會有啥想法啊!”吉祥娘皺着眉說道。
“要不我趕明個回村兒裡頭問問吧,廣安家問問,還有金花他們家,不還有個鐵蛋呢麼?村裡頭還有幾家也有小子,我都問問……”吉祥爹爹嘆了口氣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我苦命的吉祥啊!”吉祥娘眼中含淚,爲吉祥可能的艱難的婚事發愁。
“那咱們就這麼辦,先看看村裡頭有沒有人樂意娶吉祥的,咱們多陪送些嫁妝,先把親事給定下來再說。要是大家都覺得名聲的事情不好辦,咱們就再等兩年,等這些閒言碎語的都過去了,也許就沒事兒了,反正咱們家吉祥還小呢。”吉祥爹安慰吉祥娘,也似安慰自己的說道。
“嗯,你可得好好打聽打聽……我回頭也去我孃家打聽一下,我孃家大嫂二嫂的兒子也都沒說親呢,不行的話就把吉祥嫁到我孃家去!”吉祥娘擦擦眼淚說道,心中粗略的有了些主意。
半夜時候,所有人都睡了,吉祥爹孃屋子裡頭的燈還在亮着,吉祥娘從自家放銀子的匣子裡頭拿出來自家的全部家當,“孩兒他爹,咱們這院子,以後就給吉祥陪送當嫁妝吧,還有前頭的點心鋪子,都是吉祥鼓搗起來的,也陪送給她,再給她多留些私房銀子,以後讓她在婆家人面前能挺起腰板來。”吉祥娘看着自家的家當,劃拉出一大半來,放在一起,說是要給吉祥的。
“都聽你的,咱們家吉祥值得最好的,就是命苦啊!”吉祥爹爹也不禁有些傷感,昏黃的燈光下,吉祥爹孃似乎都老了幾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