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吳青已經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白曉星心有所悟地解了吳青的穴道,站到一邊。
吳青好不容易能說話了,連忙慌道:“金花,娘子,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我發誓,你……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看着吳青又是發誓又是哀求地,若不是田金花早就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可能真會被他說動,此時她卻冷着一張臉,不動聲色。
田姚氏也急了,叫道:“金花,我的兒呀,女婿既然知錯了,就原諒他一回吧,跟他回去吧,別忘了,你還有兩個孩子,你怎麼忍心她們也當個下人,她們將來可怎麼辦呀!”
對於田姚氏來說,夫就是天,既然吳青都說到這份上了,肯定是知錯了的。再說賣身多難聽呀,讓他們老田家以後在川環崖可怎麼過呀,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我說了,五倍贖回,是你田姚氏出錢,還是吳青出錢?可想好了?”田淼淼冷冷地開口,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死丫頭,你掉進錢眼裡了,這可是你大姑,傳出去,你名聲有損!還不快把賣身契獻上來,這事就算了了!”田姚氏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可不行,賠了銀子又賠人的買賣我可不幹!再說了,你要把你女兒推入火坑,是你的事,你女兒接不接受,可就由不得你了!”田淼淼譏笑地說道,眼中的寒意讓吳青咯噔一下。
“你何不問問你的好女婿,他的外室準備怎麼安置?聽說可是懷了孕的……啊,不不不,懷的可不是頭胎,聽說頭一個還是男丁呢!吳青,你自己說,是,也不是?”田淼淼的話,如同炸雷一般,驚得衆人都呆愣住了。
“你……你怎麼可能會知道?”吳青瞠目結舌,瞪大眼睛,這表情一看就知道田淼淼說得不錯。
“呦,這是承認了?爲了你的外室,你的兒子,你早想讓田金花讓位了,可惜你一直不敢下重手,不然她可等不到今日便沒命了!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倒也不想棒打鴛鴦,可你就一人渣,田金花纔會寧願賣身,也不願與你過下去。我是看在我爹的份上,纔想着要成全她。”
田淼淼直接拆穿了吳青的謊言,本就讓他無地自容,田金花的所爲更是令他顏面掃地,惱羞成怒的他恨恨道:“田金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跟我回去,要麼今日我便休了你!”
“哼!當我川環崖沒人了嗎?你敢寫休書,我便請人遞狀紙,說你謀財害命,欲殺妻謀其嫁妝!不過,若你給一份和離書,田金花的嫁妝我們倒是可以不要,你自己考慮清楚再回答。”
田淼淼聲音不大,可傳到吳青的耳朵裡卻不同了,擲地有聲,不卑不亢,似乎她說什麼便會那般做一樣,再加上看到周圍的人全部都是齜牙咧嘴的恨不得生吞了他似的。
他趕緊連聲說道:“和離,和離,馬上和離!”
他原是想着,聽說他大舅子的女兒長了大本事,連金玉來酒樓的東家都結交上了,他才帶着田金花母女過來,想看看能不能得點好處,若非如此,他還不想看田金花那個黃臉婆的!
“女……女婿,使不得,使不得呀!”田姚氏都快急紅眼了。
和離雖說是好聽,但能不和離爲什麼要這樣做呢?說到底,田姚氏是怕對她家名聲有礙,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和離回孃家的道理?若真是賣身了,那名聲就更難聽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田姚氏都覺得不妥,恨不能讓吳青趕緊收回成命。
吳青卻是不敢說什麼,田淼淼給他一種很恐怖的感覺,連他心中的想法都完全知道,還知道他外室的具體情況,若是一個不好,他一家老小豈不是遭殃?他本就不喜歡田金花,既已如了自己的意,更是要速戰速決!
“我馬上寫和離書!”吳青堅決地說道。
白曉星上前幾步,吳青嚇得後退了兩步,見她拿出幾張紙,上面豁然是和離書。
此時大景一般都是用書簡的,幾乎沒有多少人家用紙,看得吳青一個恍惚,卻聽到一聲喝斥。
“不是說和離嗎?還不簽字!”白曉星越看他越不順眼,籤個名還這麼墨跡。
吳青看到遞過來的毛筆,慢慢接過,又看了田金花一眼,牙一咬,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放下毛筆的瞬間,其實他是有些遲疑地,畢竟看田淼淼家的氣派,手底下人的氣勢,還有富貴人家的用紙,他總感覺他會錯過許多,可惜如今卻是塵埃落定。
田金花雖識不得幾個字,卻是和哥哥一起練過幾天名字的,她歪歪扭扭地寫下大名,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白曉星將一式三份的和離書,一份交給了吳青,一份交給了田金花,另一份交給了田淼淼。
田淼淼滿意地看了一眼和離書,交給了白曉星:“明日去縣衙走一趟。”
“是,姑娘。”
吳青收了和離書,在衆人的議論聲中,匆忙走了。
衆人見事情已了,時辰不早,便慢慢散去。
田姚氏眼見着田金花往白宅而去,忍不住出口叫道:“金花……”
白曉星冷冷道:“田金花已是白宅下人,你若要替贖身,備好銀子再過來。”
說完就徑自走了,獨留田姚氏一人還站在白宅門口。
走進白宅,田淼淼便對田金花說道:“你若想跟田姚氏一起走,也無妨。”
畢竟人家是親母女,倒不是她聖母,只是覺得若田金花還要和田姚氏攪和不清,還不如讓她們同去,也算是清了與田金花之間的恩怨,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也省得日後做什麼噁心事來讓她後悔今日救她的一片心。
“我早就決定好了,不會跟她回去。如今我早不是隻會找孃的小孩,我是兩個孩子的娘,要替她們負責。”田金花卻鐵了心似的,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田淼淼至此纔對田金花刮目相看,畢竟在這個古代,能有這一般理智的人,尤其是女人,應該來說少說又少。
既然她已決定,就隨她去吧。反正白宅夠大,實在不行把她們丟到宿舍去。
讓人領着田金花住下,田淼淼剛要回房,就見承昭正和魏慶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