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禾這君子坦蕩蕩的態度,的確讓人信服的很,若是當真不信,自然可以直接去歸林居問問看,他們家的那葡萄酒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季心禾話都說完了,便直接讓開了身子,笑道:“醃菜出了新品種,大家可以自行進店免費品嚐,喜歡的多買一點,不喜歡的就當給小店捧個人場。”
有人打趣着笑道:“那是不是葡萄酒也給免費品嚐啊?咱不嘗也不知好壞啊!”
季心禾笑着拱手道:“這可真是要爲難我了,小店這小本生意,葡萄酒一斤十二兩銀子,一人一口,小店一天下來別想賺錢,光賠本了不是?小店纔剛剛開業,還是給小店留一條活路吧!”
這話雖說是拒絕的意思,卻帶着調笑的意味,讓人也察覺不到什麼不好的情緒,倒是衆人跟着鬨堂大笑,沒有再多做無理的要求。
這剛開業的鋪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這在連安鎮,也是少有的情況,哪兒有剛開業的鋪子就能有這麼熱鬧的生意的?
說到底還是季心禾早早的藉助歸林居將醃菜和葡萄酒的名氣給宣揚出去了,如今這青禾小鋪一開業,便立即能吸引來這麼多的客人。
今日開業便這般盛況,歸林居功不可沒。
小北早已經跟着季心禾學會了稱秤,現在就踩着一把太師椅站在櫃檯後面給客人按着他們的喜好選取醃菜過秤,收錢。
季心禾便給大家介紹店裡現如今的幾種醃菜,主要還是介紹這新品種酸黃瓜,還得提供品嚐,穆侯楚沉默寡言,寡淡的站在葡萄酒的櫃檯那邊,若是有人來問酒,便按着十二兩銀子一斤舀酒收錢。
還別說,雖說他不發一詞,就這麼冷漠的站在那兒收錢,可這通身的貴氣卻將那葡萄酒的身價給彰顯出來了一般,什麼貴小姐貴婦人最愛來買酒了。
青禾小鋪開業不過三日的功夫,便在整個連安鎮聲名大噪,這都是前期歸林居的“宣傳”功勞,尋常百姓們前來買醃菜,有錢的人家便特意來買葡萄酒。
畢竟年關將至,年禮備下這種貴重又稀罕的葡萄酒,實在是再合適不過,待人接客也是好用的。
到了黃昏時分,鋪子便關門了,季心禾坐在櫃檯喜滋滋的撥弄着算盤,覈查今日的進賬,樂的嘴巴都要合不攏了:“今日腐乳賣了三十斤,酸黃瓜二十斤,辣白菜,辣蘿蔔二十斤,酸筍三十斤,葡萄酒一天限量二十斤,全賣光了,這樣算下來,今兒一天的功夫進賬就有二百多兩銀子!”
小北眼睛都要冒星星了:“真噠?姐姐好厲害!咱店纔開業不足三天,便能一日賺這麼多了!”
季心禾笑着摸了摸小北的頭:“還早呢,等着咱招牌打出去了,賺的肯定不止這麼點兒。”
隨即摸了摸下巴道:“只是這葡萄酒的需求這麼大,我想着也是該加大生產量了。”
其實季心禾前些日子便已經開始釀造第二批的葡萄酒了,只是他們家的人手,生產量肯定是不夠的,要開始大規模,更正規的生產,這纔是未來的發展必要條件。
季心禾一邊想着,心裡便已經有了盤算,心情也越發雀躍了起來:“不過說起來,年關將至,咱是不是也該早早的準備年貨了?”
這些日子忙活生意還忙活房子的事兒,過年不足半個月了,家裡還什麼都沒準備,現在鋪子開業,籌備工作都做好了,一切走上了正軌,她也不必事事躬親太忙了,房子的事兒交給季東去忙,眼下也的確是該想想過年了。
這是她在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新年,對於小北來說,怕是出生之後唯一一個有盼頭的新年,自然也不能馬虎了去。
小北歡呼了起來:“要辦年貨咯!太好咯!”
“走吧,咱先回家去!”季心禾笑了。
——
季心禾家的新房子就修在村東,因爲佔地比較大,所以只有選擇那人煙稀少的地方,不過好在依山傍水,環境也清幽的很。
季東請了村民來幫忙修房子,這幾日雪化了,大家便頂着寒風動工了。
季心禾去看過一次,對這些她都不大懂,便也沒多管什麼,對於住宅,她其實也沒多大的追求,如今這小破茅屋她住習慣了其實也覺得還不錯,只不過跟丁氏他麼住在一個院子裡着實是難受的很。
“咱這宅子按着你的想法,做的可大了,等着以後蓋起來,單單後院的房間便有一二十間!前院便做成作坊的模式,方便咱招工來幫忙做醃菜和葡萄酒,後院兒留着咱自己住,咱這房子靠近村裡的一條河,門前土壤也肥沃的很,我想着自己收拾出一塊小菜園來,咱自己種些小菜自己吃。”
季東說起這新房子,便是說不完的話,高興的不得了。
季心禾笑道:“這房子就要辛苦大哥了,我如今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事兒你當然要交給我,不然啥事兒都讓你操心着,我這當哥哥的整日裡遊手好閒算什麼?”季東笑道。
“對了,大哥你前些日子還說起孃的祭日,好像就是這幾日了吧,要不要還準備些什麼?”雖說並非她的母親,但是她佔了季心禾的身子,便自然要替她盡孝,所以這次祭日,她也是很放在心上的。
說起祭日,季東面上的笑意便淡了幾分,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嗯,也準備些祭品和紙錢就好了,娘生前向來簡單,根本不在意太多,你能去,她想必就高興了,娘可最喜歡你了。”
季心禾有些詫異的道:“爲什麼?”
這個時代,幾乎所有人都重男輕女,徐氏生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卻爲何最喜歡她呢?
季東笑着搖頭:“你從前太小,怕是都不記得了,娘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第一個想着要給你,可是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就算是臨終前,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拉着我的手,囑咐我好生照顧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