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太監物盡其用,用食物引誘,學鳥叫,就差點喊這種孔雀爲祖宗了,人家孔雀愣是高冷的頂着自己翠綠色的尖形羽冠,拿自己摺扇一般的覆羽的尾巴屁股對着那些嘰嘰喳喳的太監。
等了半天,這些太監也沒能讓孔雀開屏的,上首的太后娘娘,一手撐在木桌上,狀似有些頭痛加不耐煩了。
“你們不是飼養它好些日子了?怎麼連這麼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不會是你們偷奸耍滑,偷懶懈怠,覺得這是小事,養你們這些吃白飯的有何用?太后娘娘的雅興全讓你們給攪和了。”一個衣飾華貴的貴婦人率先發難斥責道。她顯然是爲了討好太后娘娘。
對於侯爺夫人的責問,飼養調教孔雀的太監是真的冤枉,他們這些天渾身解數都使盡了,威逼利誘的,裝可憐求情的,這孔雀除了吃飯的時候會動一下,大多數都是理都不理會他們,直接拿屁股對着他們。
這次上場他們都是硬着頭皮上的,就期望這位孔雀祖宗能夠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認得出在場都是尊貴無比的人,大發慈悲開一次屏。
“太后娘娘冤枉,奴才們是真的盡力了。”四個太監嘩啦一下子跪在正中間,苦着臉說道:“使盡了法子,偏偏這孔雀理會都不理會奴才們。”
“行了,行了,不用再說了,哀家頭疼。”太后娘娘隨意擺了擺手,她面帶着失望,一改剛剛的期待欣喜,示意身旁的紫蘇姑姑過來,太后在紫蘇耳畔說了幾句話。
紫蘇恭敬點了點頭,上前幾步大聲說道:“太后娘娘說了,誰要是能讓這種孔雀開屏的,重重有賞。”其實這話根本就不用多說,底下的貴夫人個個都想卯足了勁兒討好太后娘娘的,有這麼個現成的機會,兩邊席位上的貴夫人,幾乎都下來抱着嘗試的態度,逗弄這種孔雀。
當然也有自視清高的,不願爲伍的貴夫人端莊坐在席位上的。這侯爺夫人樑黎蓉也是其中之一。冷眼旁觀看着席位上的夫人下位置的,看見右手邊柳清菡一眼,扯了一下輕諷的脣角:“怎麼將軍夫人不去試試運氣?我可記得之前將軍夫人最愛擺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逗太后娘娘開心了?”
柳清菡聽見一旁的貴夫人搭話詢問,莫名聽出一絲火藥味,語氣淡淡回答:“這位夫人怎麼又不去試試運氣?”
樑黎蓉就跟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眼神藏着幾分輕蔑鄙夷,轉頭跟另外一個夫人說話,對於柳清菡詢問連個禮貌的回答,視而不見,一改對柳清菡的疏離冷淡,十分熱絡的跟旁邊的一個貴夫人說說笑笑的。
柳清菡也是無語了,你自己先搭話,我禮貌回你,你倒是不屑回答了。不過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自恃身份,不屑與她這種身份低微的人爲伍。不過也沒有放在心裡。
下了席位逗弄孔雀的貴夫人一個個無功而返,柳清菡看了一眼下頭的孔雀被圍觀的懨懨的,極沒有精神耷拉着藍綠色的羽冠。
在衆位貴夫人失望的坐上席位的時候,侯爺夫人樑黎蓉反而又跟衆人不一樣的獨自下去了,她大概自認爲自己跟其他的人不同,伸出尖尖的指甲想要撫摸這隻孔雀,這隻孔雀顯然是厭煩透了人的騷擾,趴下去的兩腳立起來,飛快的跑開了,樑黎蓉尷尬的伸着手僵在半空之中,席位上的貴夫人用帕子掩嘴偷笑,竊竊私語的。
樑黎蓉聽見這些竊竊私語,狠狠地用眼神剜了一眼那種逃跑的孔雀,恨不得一根一根拔了這孔雀的羽毛,烤了這只不識好歹的鳥。
她故作輕鬆和不在意的回了席位上。
“喲,我剛剛還以爲侯爺夫人有多大的能耐呢?現在看還真是失望啊,呵呵。”一個跟她不大對付的貴夫人諷刺道。
“有什麼好失望的,你這話可不大對,侯爺夫人讓我們看了一出白白的好戲,人家清高着,不跟衆人下去,一個人獨自下去,這一份獨自丟人的勇氣是我們能比的麼?我們哪能跟侯爺夫人相比?”另外一個貴夫人應和笑道。
樑黎蓉麪皮漲紅,本來想要討太后娘娘歡心,到是給了跟她不對付的對頭一個把柄笑料,氣的樑黎蓉真想火燒了那隻孔雀,這鳥不聽話,留在世上還有什麼用。
樑黎蓉收斂自己的怒意,緊緊攥着自己帕子,咧開一個優雅的矜持的笑容,微微擡高的下巴,一副倨傲的模樣,轉頭對着太后笑着說道:“太后娘娘,這孔雀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隻鳥罷了,像是鸚鵡八哥,哪一個不是被訓的服服帖帖的,就連學人說話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還不是給的教訓夠多的,性情又比較通人性的,對付這樣粗笨愚鈍的鳥還是要用一些嚴苛的手段,說不準,這麼大隻的鳥兒學人說話也能吐出些隻言片語的。到時候,讓它開屏就跟吃飯喝水那樣簡單。”
太后娘娘聽着樑黎蓉的話語陷入思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意動,她遲疑問道:“你指的手段?”
“先把這鳥兒的一半的羽毛活生生拔了,要是還不行,就直接把那兩隻爪子給剁了,當然了,前面的懲罰較輕,這羽毛拔了說不準過一段時日就長出來了。”樑黎蓉給太后娘娘出主意。附和她的人也不是沒有,大家嘻嘻哈哈的,大概是因爲這不過是一種畜生,說到這樣的刑罰,她們只是覺得好笑,一點也不覺得殘忍的。
“要是這樣都不聽話,太后娘娘吃過乳鴿,只怕是沒有吃過燒烤孔雀吧?”樑黎蓉看玩笑提議道。其他的貴夫人不嫌事大,一個個叫囂着還沒有嘗過孔雀肉的。
“這樣也太殘忍了?聽說這孔雀在那裡象徵爲百鳥之王。”一個貴夫人擰着眉說道。
樑黎蓉不以爲意的看了那人一眼,對着太后說道:“什麼百鳥之王,換我說,太后娘娘身份尊貴,是鳳凰化生,纔是真正的百鳥之王,這種不聽話的凡鳥比鸚鵡這種尋常可見的鳥兒還愚笨,不通人性,簡直是沽名釣譽。也不知道送的賀禮是不是濫竽充數,拿了一隻頑固不靈的凡鳥充數。”
要是附屬國的人聽見樑黎蓉的一番顛倒黑白的話語估計都要氣死了,明明是爲了締結兩國的情義,卻被人貶低的不值一提的。
太后聽了樑黎蓉的一番煽動,本來就不虞,心情更是烏雲密佈的,沉下臉色也不知道想什麼。這太后再慈祥,還是有些要面子的,要是有人惹她不高興,只怕也吃不了好。何況一隻惹她不高興的畜生,樑黎蓉這一番攛掇之下,太后娘娘估計很可能真的照辦。
柳清菡聽見這樣胡說八道的話簡直要氣笑了,她還真是高估了這位侯爺夫人的心眼,比針孔還小,一隻孔雀拂了她的意,她都能這麼記恨上報復的。要是人指不定怎麼打擊報復的。
難怪蔣春兒和蔣璟程在侯爺府上生活的舉步維艱,遇上這樣的主母,蔣春兒一個沒有權勢的孤女能佔得了對方的便宜纔是天方夜譚,簡直是任人拿捏。
柳清菡能認出來樑黎蓉是司馬庭楓的正妻一點也不意外,她之前調查蔣春兒的時候就順勢查到樑黎蓉。
樑黎蓉是武國公府的嫡女,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性子驕縱霸道,心眼極爲小,巧合的是,剛剛嫁給司馬庭楓過門,已經被貶爲侍妾的蔣春兒不過幾天就被驅趕出府,只怕這兩件事情聯繫不少,就連追殺虐打蔣春兒母子的人都是她暗中派去的。最有意思的是樑黎蓉跟沈如茵是手帕交。
上次沈如茵虐待蔣璟程只怕也有樑黎蓉的推波助瀾的。
這樑黎蓉不僅睚眥必報,心眼狹小,而且極愛鮮豔的羽毛作爲首飾,這也是柳清菡一眼就認出樑黎蓉的原因,頭上的釵環和穿的衣裙也不知道拔了多少鳥的羽毛沾粘而成,還是最豔麗的尾羽。
沈如茵跟樑黎蓉不愧是手帕交,這自私自利,陰狠毒辣的性子都差不多,柳清菡越看越是兩人奇葩,不禁笑了笑。
“將軍夫人不知道你在笑什麼?”樑黎蓉還以爲是柳清菡在嘲笑她,她故意說道:“我們這些人都在爲太后娘娘憂慮出主意的,反倒是將軍夫人面帶笑容,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好笑的,可否說出來分享一二?還是想出什麼法子給太后娘娘解惑?”
她還不等柳清菡開口,就直接朝着上首坐着的太后娘娘笑着說道:“啓稟太后娘娘,似乎將軍夫人有什麼辦法,也不枉您之前寵愛她了。”她這話可是直接把柳清菡趕鴨子上架。
“哦?清菡果真有辦法?”太后娘娘打疊起精神,她是真的想要看孔雀開屏的,期待了好幾天,哪能就讓希望落空的。
柳清菡看着樑黎蓉暗藏得意惡意的眼神,真想大大翻了一個大白眼,想起小說書裡,炮灰女配幾乎都是主角的神助攻,這話果然不假。對於樑黎蓉的自願做她底下的墊腳石,她怎麼能讓她失望。
“清菡願意爲太后娘娘試一試,要是不成功,太后娘娘可不要笑我。”雖然自己還算是有點把握,但是說的話也不能太滿了,要是做不到可就尷尬了。
“但凡一試,你最是古靈精怪的,哀家信你。”太后娘娘笑着說道,看見柳清菡她還是有些精神一振的話鋒一轉:“只是你若是失敗了,還是不能隨隨便便的讓你好過。還是要給你一些懲罰纔是。”
樑黎蓉聽見懲罰這詞眼神意動了,結果不等她說其他的話,這太后娘娘接下去說道:“就罰你天天過來給我念書。”
衆人一看太后娘娘說的這個懲罰也就體會出來,這太后娘娘那裡是真的想要懲罰柳清菡,根本是極爲喜愛她,看來柳清菡深受太后娘娘寵愛的話題也不是空穴來風的。
樑黎蓉聽見太后娘娘說的話,瞬間臉色有些不好了,她還以爲太后是真的想要懲罰柳清菡呢,原來是她會錯意。
樑黎蓉那一番變幻莫測的表情,柳清菡看在心裡,立刻就大概猜出她心裡所想。朝着樑黎蓉燦爛一笑。
不好意思,姐要上位了,借你的肩膀踩一踩。
柳清菡其實有兩個方法可選,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逗弄的這隻孔雀開屏,但是起碼稍微讓太后娘娘心情愉悅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第一個方法是她看過一個電視劇,一個寒門士子爲了討好皇帝,博皇帝高興,高中狀元的寒門士子畫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孔雀開屏的畫,展現在那隻孔雀面前,激起對方的比美的好勝心,導致孔雀開屏。
當然了柳清菡還是選擇了自己的第二個方法,比較保險,個體的差異性,要是這孔雀特別高冷又沒什麼好勝心的,不鳥她,她還能從旁的逗太后娘娘高興。
柳清菡跟太后娘娘應了一聲是,說來巧,她今天穿的正好是自己上次自己畫的設計圖做出來的衣裙,靈感來源於孔雀後面五顏六色的彩羽。
解了自己的外頭的披風,露出裡頭單薄紗裙一般的藍綠色裙子,這裙子上身是深藍色,裙襬則是孔雀尾羽一般的花紋,一眼看過去還真就跟孔雀的尾羽似的,府裡頭的師傅還真是手巧,當然跟她有幾分見識也有關係,見過真正的孔雀,做工精緻的栩栩如生。
她一解下身上的披風,衆人紛紛驚呼一聲,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對於衆人的驚異,柳清菡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當她自己第一次看見這件成品的時候,也同樣被驚豔的到了,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精美絕倫的。
“這裙子也太漂亮了!就跟那隻孔雀似的。”一個貴夫人驚歎說道。
“我回去也要照着做一條,實在太好看了,只是不會用真正的羽毛?”另外一個貴夫人說道。
“應該不是吧,似乎是畫上的花紋。”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真用羽毛做,我可做不起。”
席位上的貴夫人議論紛紛的,對於柳清菡身上的裙子都是極爲感興趣的。只有裡頭坐着的樑黎蓉故作不以爲然。臉色不大好看。心裡幸災樂禍的想着想讓你出一回風頭。
當然幸災樂禍的人不止樑黎蓉,也有些自命清高的貴夫人巴不得柳清菡出醜的。
其他的大多數的人都翹首以待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你這是料到今天要來做什麼?換了這一身的衣裳?”太后娘娘取笑道,她上下打量一下,中肯道:“還真是挺襯你的。”
“清菡不知道,說來也是巧和。”
“你是要扮它的同類?”太后娘娘詢問道。
柳清菡對着太后娘娘神秘一笑:“是,也不是。我需要紫蘇姑姑給我幫個忙。”
太后娘娘也估計是想要看柳清菡葫蘆裡買什麼藥,也就沒有怎麼過問就讓紫蘇去幫忙了。
柳清菡跟紫蘇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紫蘇很快就疾步走了。
給她找來好幾個樂坊彈琴奏樂的作爲伴奏的,柳清菡稍微跟她們交代了一些奏的曲子。
一切都準備好了,柳清菡雙手舉過頭頂拍了三下,伴奏聲起,淙淙流淌就跟溪水似的,跟着節拍,柳清菡提着裙襬到正中間。做這個架勢,大家也就能猜到原來柳清菡是要來獻舞的。
“班門弄斧,哼。”樑黎蓉冷嗤一聲:“我還以爲她是有什麼奇妙的招數,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倒是覺得將軍夫人挺有想法的,跳的好不好先不說,單是別出心裁的想法可比大家剛剛用食物引誘要有意思的多。”兵部侍郎蕭夫人爲柳清菡說話。
“蕭夫人,你家門庭也算是書香門第了,偏偏還要巴結一個武將粗鄙的夫人,本夫人還真是刮目相看。”樑黎蓉不甘示弱的回刺。
“將軍夫人能做到現在的地步可比一些仗着門庭的胡作非爲的人好多了。”蕭夫人冷笑一聲。
其他的人則都是看戲似的圍觀。
柳清菡跳的是現代的一位著名大師的孔雀舞,她那時候抱了一個學習班,特意學了好幾個月,還算是有些小成,纔敢拿出來獻醜,當然了她跳的絕對沒有人家美妙,也就是應個景。
這孔雀舞顧名思義也就是照着孔雀的美妙的姿態編造的舞蹈,尤其是柳清菡側身,一腳從後面踢了一個大弧度,穿着長長孔雀紗裙也跟着起了一個扇子一般的弧度簡直就跟孔雀開屏似的,美輪美奐的。
就連席位上吵鬧不休的諸位夫人都紛紛停下爭吵,眼睛不眨看着柳清菡的跳舞。太后娘娘更是看的精神一振,哪有剛剛的頹唐不耐。
……
明宣帝正在跟衆位大臣議事,也就忘了跟太后約定的事情了,就連後來太后派人過來提醒,他也根本沒有辦法走開身的。而且最近還真是多事之秋,不僅是邊關的戰事,而且有關於附屬國的事情,還有國內的旱澇災害,弄得明宣帝十分頭大。
更加令他動怒的還有以爲順利不會再出意外的聯姻的事情,一件一件堆積在一起,明宣帝瞬間性子就被點爆了。
“皇上,這臨江城水澇災害頻發的,只怕要撥款修理河堤……”一個大臣還沒說完,就被明宣帝往臉上砸了一本奏章。
“撥款,撥款的,這撥款那撥款的,你當朕的國庫是聚寶盆能生錢不成?你們這些事情都辦不好,一件一件的都需要我來處理,你們吃乾飯的,要你們何用?”明宣帝勃然大怒訓斥道。
那官員被訓斥的低頭,根本不敢言語,心內忐忑不安就怕明宣帝說要革職處理的。
司馬庭楓也覺得自己很倒黴怎麼就撞上皇上正好發火的樣子明明是來討好他的。
其他的站在下面的官員也是暗暗叫苦的,這都開了大半天的會議了,還沒結束,一個個頭上冒冷汗,就怕肚裡一團火的明宣帝遷怒,拿他們使氣的。
“皇上,還望息怒,不要氣壞身子。這戰事吃緊的物資臣已經想到一個辦法。”陸時淵到是絲毫不懼怕明宣帝的火燒到他身上的,談笑自若,器宇軒昂的,欣長的身形挺得筆直,脣邊帶着溫和如三月的春風似的。
果然陸時淵給明宣帝出的主意,明宣帝頗爲欣慰的點了點頭,降下去一點的火氣,看在其他官員的眼裡,可不就是左相大人果然夠能耐,幾句話就能緩解窒息停滯的氣氛,總算讓屏息的衆位官員歇了一會兒的氣息。
“皇上,張閣老求見。”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傳進來。
明宣帝剛剛勾起的笑意又凝結在脣邊,眉頭輕輕皺着,語氣果決道:“不見,你讓他先回去,就說朕沒空。”
這張閣老因爲他孫女的事情堵了明宣帝好幾回了。
衆位官員,看明宣帝似乎心情又開始不好了,顯然也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月矅國出爾反爾,一開始同意聯姻,現在寄來的信函中卻要把南楚國嫁過去的和親的熙寧公主也就是張閣老的孫女張靈顏送回來,可不是一個奇恥大辱的,那時候剛收到消息的明宣帝差點把身邊的東西都砸了。
下面的官員心思各異,確實不敢提這件事,這件事可讓明宣帝嘔了一陣子氣,這張閣老也是的,竟然這麼不懂看眼色的,他的孫女重要,還是皇上的榮寵重要的,這時候就該給皇上排憂解難的,怎麼能給皇上添堵的。
就是裝裝可憐的,博取一些好處也是可以的。
太監回來回稟明宣帝說道:“張閣老讓奴才跟皇上說一句話,要是皇上一天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要撞死在,門柱子上。”
明宣帝不耐煩的揚了揚手,讓太監下去,心口更是賭了一口氣,恨不得直接把那老頑固砍了算了,要不是看在他之前當過他的先生給他幾分尊敬,要是其他的人,他早就讓人拖下去砍了一了百了的。
衆位官員看明宣帝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看的心驚膽顫的,就怕明宣帝一個心情不好,拿他們開刀,紛紛把目光投射在陸時淵身上,只能仰仗左相大人了。
陸時淵到是不負衆望,跟明宣帝說道:“皇上,這些事情都差不多議論到一段落了,您多日憂慮這些冗雜事務,也該放鬆放鬆了,免得傷了龍體,不如趁着太后娘娘之前邀請您過去看孔雀一事,您去看看如何?”
明宣帝聽陸時淵說的在理,這些事都急不得也就點了點頭,冠冕的珠子一搖一晃的。
“既然今天有緣,諸位也就隨我一同去看看。”明宣帝說道:“朕也並未有見過這種鳥也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
隨着太監一聲:“皇上移駕。”幾個太監撐着仗儀坐在明宣帝身後。
陸時淵想了想,溫言說道:“這孔雀爲鳥形,體型巨大,頭頂羽冠,羽冠藍綠,成尖形,有長長覆羽,打開成扇子,鮮豔美麗,是琉璃國的吉祥象徵,有百鳥之王的稱號。”
“陸大人果然博學多才。”一位官員奉承道。
“是啊,我原以爲這鳥最多也就跟打鳴的公雞一般,聽左相大人這麼說,微臣還真是十分好奇。”另外一個官員附和道。
明宣帝也多看了一眼陸時淵一眼:“不愧是朕欽點的狀元郎,愛卿你這麼說,朕到是有些好奇了。”
陸時淵又跟明宣帝普及了孔雀開屏的意義,第一種是因爲求偶,展現自己的美麗,還沒有說到其他的原因,就被人給岔了。
衆人簇擁着皇上走到一半,聽得津津有味,突然竄出個人影,一旁的護衛正想要拔刀,明宣帝已經看清楚人了,擺了擺手:“下去下去。”
來人可不就是嘉禾公主。
“你來這裡作何?”明宣帝不耐說道,心裡早就清楚嘉禾公主來堵他的原因,估計就是來問司馬驍翊的歸期的,這一個兩個的,明宣帝面上沉沉的。
“皇兄您爲何好幾天不肯見我?”嘉禾公主委屈說道。
明宣帝到底是心疼這麼妹妹只能安慰道:“朕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的,議論國家大事,哪有空閒見你?母后去觀看孔雀,你怎麼沒有去?”
“嘉禾打算等皇兄一塊去。”嘉禾公主揚起一抹笑意,湊到明宣帝身旁說道,她顯然是看到後頭的官員不好意思當衆開口,明宣帝心想這丫頭幸好還是有些臉皮的,沒有當衆說這樣的事情,臉色也就好很多了,壓根就不想要聽她司馬驍翊的事情,打定主意反正是不離衆人。
而嘉禾公主是想着找個什麼合適的空檔問一下明宣帝,司馬驍翊什麼時候回來的。
“咦,我怎麼聽到了絲竹聲?這是在奏樂?”一個官員率先說道。
明宣帝也疑惑這是看孔雀開屏還需要奏樂來陪襯嗎?
這曲子輕靈悅耳,富有節奏到是沒有聽過,是樂坊最近新奏出來的歌曲不成?一個個官員私底下不解。
等一大羣的人走進了,兩旁席位上坐着人,正中間一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一開始還有些看不清楚,等越走越近。
衆人才能清楚看見正中的那個纖細的女子,穿着一身藍綠色的衣裙,隨着節拍不斷旋轉着,層層疊疊的翠綠的衣裙也隨着她的旋轉,一片片盛大翠綠色的花瓣綻放開。
宛如天上獨自開放的雪蓮,配合着她柔軟如水一般的肢體,幾乎一下子就能把人的眼神注意力吸引到身上。
慢慢的,她旋轉的速度慢下來了,裙襬的幅度也小起來了,就跟晚上花朵收攏起自己的花瓣,她掐了給蘭花指一般的手勢,一邊下腰,露出那張精緻白皙的面孔,杏眼,菱脣,舉起的水袖上的流蘇覆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慢慢擡起頭,彎着如天鵝一般的頸項,一邊迅速翹起一隻腳,劃過精妙的弧度,裙襬就跟開屏的孔雀似的。
那些官員簡直都要看呆了,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就連明宣帝和陸時淵正饒有興趣的看着,這舞蹈突然戛然而止。可讓衆人失了一下心神。
隨着她這個動作定格住,一旁懨懨的孔雀早就兩腳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嘩啦的一聲就跟羽扇打開一般孔雀展開它巨大的鮮豔多彩的尾羽,圍着柳清菡轉了好幾圈。
席位上的貴夫人一個個回過神過來,迅速鼓掌,爆發出震天的響聲,她們一個個女人看的都要酥軟了,實在是太精彩了。明宣帝一旁的人也跟着鼓起掌,後面的官員要不是顧忌前面有皇上在,只怕都要大聲叫好了。
“臣婦幸不辱太后娘娘的信任。”柳清菡笑得燦爛朝着上首的太后娘娘一拜。她偷偷覷了一眼,果然太后娘娘臉上喜笑顏開,十分高興的樣子,柳清菡也就放下心來,今天的抱大腿她還算是挺滿意的,眼神微微朝着一旁的樑黎蓉看過去,暗暗藏着幾分得意,可把樑黎蓉氣了個仰倒。
這農家女沒有出醜也就算了,竟然還大出風頭。這太后娘娘還不得更加器重她了。
衆人也算是大飽眼福了,這一回不僅是看見孔雀開屏還能看見跟孔雀一般的美妙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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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抱大腿,再走發財大業的劇情……恩,就這樣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