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實用,但是這種帶有少數民族風格的銀飾,對顧夜來說很是新奇,什麼都想試一試,一時之間捨不得挪開步子。
攤主小姑娘操着不太熟練的漢話,磕磕巴巴地道:“姑娘,喜歡的話,就買下來吧!”
每個苗家小姑娘,從剛出生的那一刻,家中就開始給她攢銀飾,個攢夠了,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看看這小姑娘的年齡,和這攤子上的銀飾,顧夜忍不住問道:“這些應該是你出嫁時要佩戴的吧?爲什麼要賣掉呢?”
小姑娘有些怯怯地看了琳琅公主一眼,低頭不語。顧夜道:“沒事,有什麼難處大膽地說,有琳琅公主爲你做主呢!”
“家……家裡剛剛交了很重的稅,家裡欠了不少錢。阿爸和阿兄爲了我的婚事,冒險進入老林子去採藥材,卻誤入迷瘴,吸了瘴氣,雙雙病倒。家裡實在沒錢給他們看病,我就想着把銀飾賣了,給阿爸和阿兄請個大夫回去……”苗族小姑娘有些不捨地摸摸銀帽。
賣了這些,婚是結不成了。龍沙哥……漢人不是又句話叫“有緣無分”嗎?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顧夜眼睛一亮。有瘴氣的地方,一般都是原始森林。這苗族小姑娘口中的老林子,一定有豐富的藥材資源。要不然,她的父兄也不會冒險進入林子了。
“小姑娘,剛剛公主稱呼我什麼,你聽沒聽到?”顧夜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小姑娘想了想,點頭道:“公主稱呼您‘小神醫’……”
突然她眼睛驟然迸射出光芒,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您是……大夫?您……會治瘴毒嗎?我問過好幾家醫館和藥鋪的大夫,他們都說不會……”
剛子哈哈笑道:“將軍夫婦聯手,說能抵千軍萬馬都不爲過。那年冬天,黎國的大皇子卑鄙地請來毒師,給咱們的西北軍下了類似瘟疫的毒。
“能不能治,要看到病人後才知道。你家遠嗎?我今日正好無事,就陪你走一趟吧!”顧夜主要是想見識見識所謂的“瘴氣”,是不是真如武俠小說中寫的那麼厲害。
她納悶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凌絕塵滿臉無奈:“你是不是又忘了你老公在身邊啊?馬,咱們也有啊,都停驛館裡呢。”
司徒巖循着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侍衛簇擁下的三人的背影。他默了默,道:“別擔心,琳琅公主跟着呢!”
王妃當時還不是王妃,卻千里馳援,不但解了咱們西北軍的毒,還以牙還牙,順手在黎國的地盤下了點藥……黎國的大皇子,不就是那時候被拉下馬的嗎?
司徒巖被那對肉麻夫妻氣走後,沒走多遠就遇上在街上晃悠的剛子。兩兄弟多年沒見,自然要找個地方敘敘舊。這時候沒到中午,酒樓什麼的還沒開始營業,就到附近的茶館要了一壺茶,兩盤點心。屁股沒坐穩呢,就看到了凌絕塵夫婦出城的背影。
如果家裡有錢買馬,阿爸和阿兄就不會爲了還債進山了,她也不必賣掉自己的嫁妝……
“你沒有,公主殿下有啊!”顧夜回頭看向琳琅公主。
小姑娘臉上一喜,又惴惴不安地道:“我家……挺遠的。要走上兩天呢……”說完,小姑娘偷偷看了一眼顧夜的臉色,生怕她嫌遠反悔了。
“你是走路過來的吧?如果騎馬,或者坐馬車的話,應該不需要那麼多時間的。”顧夜正想去實地考察一下,這兒的深山老林適不適合種植藥材。她獲得賠償的那座山林,還沒想好怎麼規劃呢……
“永遠都不會!”凌絕塵心中帶着幾分酸澀。他的小姑娘,無論前世今生,都獨立得讓人心疼。如果有人可以依靠,誰又會選擇獨自堅強呢?
琳琅公主一愣,忙點頭道:“小神醫如果有需要,就是送您幾匹馬又有何妨?”
“送倒不必了,先暫借一匹用用!”顧夜拉了一下自家老公,卻沒拉動。
顧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個……老公,咱這才成親沒倆月就分開了。我這不是還沒習慣嗎?放心,以後回到炎國,我一定事事都依賴你,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啊!”
“咦?剛剛過去的,好像是將軍和王妃呢!他們騎着馬這是要去哪兒?還是城裡王妃逛膩了,出城遊玩去了?”剛子從茶樓上伸着腦袋往下看,疑惑地道。
“老公,其實誰的馬都無所謂。這裡不是離公主府近一些嘛,救人如救火,快一分鐘病人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顧夜乾笑幾聲。獨身久了,習慣了一個人,多出一老公來,還真有些不太適應呢!
小姑娘沒騎過馬,卻知道馬跑得很快。她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點頭道:“騎馬跑快點,應該不到一天就能到!可是……我沒有馬!”
兄弟,你說,咱們將軍多有眼光?看上這麼厲害的王妃!咱們王妃,不但是聲名遠揚的小神醫,還是最年輕的大藥師呢!她手中救人的藥多,稀奇古怪的藥也不少。
對顧夜,凌絕塵向來沒脾氣。乾脆,他也向琳琅公主借了一匹馬。三人加上一個小苗女,帶着倆公主府的侍衛,拍馬出城去了!
你呀,招子放亮點,別說是我,就是將軍都救不了你!”
司徒巖表情一言難盡,搖頭道:“已經見識過了!”
無色無味,能讓人變成木偶人的藥。能讓人把胃酸都吐出來的解藥。還有……讓不少人懷疑他性別的假孕藥!那臭女人太小心眼了,他說他都放開了那段往事,她卻一直替他記着呢!
剛子悶笑道:“王妃太促狹了。居然拿你試假孕的藥……我說,你是不是得罪王妃了?要真是這樣的話,兄弟真幫不了你!”
司徒巖嘆了口氣,道:“女人,都小心眼。我是因爲什麼離開的,你應該還記得吧?寧王妃……聽說了這段往事,非要把我當情敵,我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