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是未來嫂子,她比安雅郡主更名正言順,兩家是換了庚帖過了禮的。如果小葉子答應了安雅,那麼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有一條漂亮的圍巾?
袁海晴躍躍欲試地道:“葉兒妹妹,我要天藍色和白色搭配的……”
“我說,你們倆是不是弄錯了?只聽說未過門的嫂子,送小姑子禮物的。還沒聽過準嫂子,向小姑子討要東西的!想要圍巾,自己學着織去!”
顧夜讓月圓把圍巾收好,準備過年的時候,給孃親一個驚喜。然後又開始起了黑灰交替條紋的圍巾,準備給兩位爺爺織簡單大方的菱格形圖案。
後面來的三位小姑娘,也加入了學習織圍巾的隊伍中來。好在褚二削的毛衣針數量不少,一人一副還有剩餘。初學者們做不到顧夜一心兩用,專注在編織的圍巾上,一時之間,暖棚中變得安靜下來。
顯然,上官緋兒跟袁海晴一樣,沒有什麼天分。她再次把針和線弄得一團糟後,氣得把毛線針一扔,嚷道:“什麼破玩意兒?不織了!!”
袁海晴看看手中鬆緊不一的一小節圍巾,再看看旁邊林若涵平整的針法,有些泄氣,很想向上官姐姐一樣撂挑子。可是,一想到未婚夫還等着她的“禮物”呢,既甜蜜又痛苦地繼續編織着。
幾個小姑娘中,最有天分的,是有着一手好繡藝的衛梓萱。她學了沒兩刻鐘,就上手了,挑線、下針,就跟織了很久的老手一樣。顧夜忍不住稱讚了她,並且教她在編織的時候,加入一些小麻花的織法,使得圍巾不那麼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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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們的指法漸漸熟練,都織得入了迷。就連袁海晴也體會到其中的樂趣,低着頭興致勃勃地編織着。顧夜不時地伸過腦袋,指點她一兩句。一開始,她總是落針,不停地拆了重織。現在,手勁雖然還不能控制得均勻,至少織出一掌長的成品了。
當良辰進來詢問:“姑娘,夫人問能上鍋子了嗎?”
鎮國公夫人是個很明智的母親。就像現代的某些開明家長一樣,孩子們的聚會,從來不摻和。
褚小五上了三樓,直奔鐘錶區。可是,當他是熟悉的位置,沒找到那枚懷錶時,頓時拉長了臉。
褚慕柏給了他一個苦笑的表情,道:“不瞞你說。這塊懷錶真不是我自己用的。重言(泰郡王的字)兄,你好歹已經把嫂子娶回家了,兄弟我就指着這塊懷錶追小姑娘呢!”
褚小五讓良辰進去,悄悄向小妹借了可以打對摺的信物,當即出了府,直奔隱珍閣而去。隱珍閣的掌櫃,看到代表未來主母的信物,親自將人請上了三樓,讓那些交不起押金跟三樓無緣的客人羨慕不已。
“重言兄,你這樣就太不地道了。凡是都有個先來後到,明明是我先定下這枚懷錶的!”褚慕柏氣得牙癢癢。
“啊?那……懷錶沒了?”泰郡王睜圓了眼睛,盯着掌櫃問道。見掌櫃搖頭,他轉了轉眼睛,衝着褚慕柏道,“小五啊,咱打個商量……”
上官緋兒點點頭,道:“一會兒吃過飯,有沒有人願意去逛逛的?”
今日,他是陪着媳婦一塊兒登得鎮國公府的大門。在練武場跟褚小四套招的他,被媳婦使喚着來隱珍閣買一件名爲“懷錶”的海外物件兒。媳婦的命令,他不敢不從,破除萬難也要完成!
上官緋兒問道:“像這樣的懷錶,隱珍閣還有的賣嗎?”
除了顧夜之外,其餘的小姑娘們,也都很感興趣,表示願意去看一看。隱珍閣裡的寶貝很多,但是價格也貴得嚇人。不過,買不起去過過眼癮也不錯。畢竟,上三樓是要交的門檻兒費,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的。
隱珍閣的懷錶,他跟幾個朋友逛得時候,也都看中了的。可是一看價格,又打了退堂鼓。花上一萬多兩銀子,就爲了看看時間,的確太奢侈了!不過,小妹說了,要討女孩子的歡心,就要經常製造一些驚喜給她。既然安雅喜歡,那他就給她一個驚喜的新年禮物吧!
“泰郡王,你來遲一步。這裡的樣品懷錶,今早已經被人買去!”褚小五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衝他挑了挑眉,繼續道,“至於掌櫃口中那枚鑲寶石的,本公子我已經預定了。”
掌櫃的點點頭道:“今天上午賣出去的……褚公子,您要買懷錶?”未來主母是鎮國公家的姑娘,能夠拿她的信物來的,瞧着這位公子的年紀,應該是未來女主子的六位哥哥之一吧?
“這個好像是叫懷錶的。”通政使司家的姑娘孫依諾湊過來看了一眼。她曾經在隱珍閣的三樓,看到過一件差不多的,上面沒有閃閃發亮的寶石,沒褚姑娘的這枚漂亮。價格上卻頗讓人咋舌——小小的一枚懷錶,居然要上萬兩銀子呢!褚姑娘這枚,肯定比那枚更貴重!
“褚公子,懷錶您是自己要用,還是送人?小店還有一塊鑲了紅寶石的,比較適合小姑娘用……”
想借着端菜的機會,跟安雅郡主見一面的褚小五,聽到小姑娘們討論隱珍閣三樓的懷錶,討論得熱烈。他心儀的小姑娘,似乎也很喜歡的樣子。
褚小五本來就一副混世魔王的脾氣,聞言當即皺起了眉頭,捋起了袖子。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跟他爭懷錶——哪要問問他的拳頭願不願意了!
“沒得商量!”褚慕柏沒等他的話說完,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別的都好商量,唯獨他未來媳婦看上的,絕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小姑娘們放下手中的毛線針,注意力被懷錶吸引。顧夜給她們講解了辨識懷錶時間的方法,小姑娘們紛紛表示,有了這懷錶,看時間會比較精準。一刻鐘的時間,居然能分細細的十五分,每一分又能分出六十個瞬間……
“這就是西洋傳進來的計時工具?叫什麼來着?”上官緋兒蹙眉想了很久,都沒想出懷錶的名稱。
別說一萬五,就是一萬二他也拿不出來。本來憑着信物,給打個對摺,他的小金庫還能勉強應付得來。萬萬沒想到泰郡王會橫插一腳!
泰郡王知道褚小五囊中羞澀,便道:“那這樣吧……兩人同時看上一物,價高者得!那枚懷錶多少錢?一萬二?我出一萬五!”
上官緋兒對她手中的懷錶很感興趣,徵求她的同意,接在手中細細把玩。金色的錶殼上,細碎的鑽石在陽光中,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打開懷錶,裡面有三根長短不一的指針,其中最粗短的一個,指向了正上方,那兒有個很奇怪的字符。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嚷嚷着:“且慢!掌櫃的,懷錶本郡王要了!!”
顧夜表示不清楚。孫依諾很喜歡逛街,前兒纔剛剛陪着母親去了隱珍閣買禮物,忍不住道:“我前兩天去看,還有一枚呢。不過沒有褚姑娘手中好看。除了懷錶,好像還有各式各樣的鐘表,也都一樣是能精準計時的。”
掌櫃的話沒說完,就被褚慕柏一把抓住的手腕。褚慕柏喜上眉梢,連聲問道:“那塊鑲寶石的懷錶在哪兒,本公子要了!”
顧夜掏出一個點綴着鑽石的懷錶,看了看時間,居然不知不覺已經快正午了,便吩咐上鍋子上菜。
褚慕柏露出失望的表情。本想給安雅一個驚喜的,誰想到這麼不湊巧。要是他早些過來,是不是就能買下那塊懷錶了?
身上的肥膘已經減了不少,身材漸漸由肥胖往壯碩發展的泰郡王,一口氣爬上三樓,氣還沒喘勻呢,抹了一把腦門上的細汗,大聲道:“懷錶呢?本郡王要了!”
“掌櫃的,放在這兒的懷錶賣掉了?”褚慕柏心中帶着幾分僥倖,希望從掌櫃的口中得出否定的答案。
“你看你!鑲寶石的,那是小姑娘用的,你一個大男人用,掏出來不怕人笑話?就讓給哥哥我吧。你也知道,你家嫂子的脾氣,這塊懷錶我要是買不回去,下場有多悽慘你知道嗎?就當可憐可憐哥哥我,行不?”泰郡王很能拉的下面子。
泰郡王無恥地露出得意的表情:“你付銀子了嗎?沒有?既然如此,這貨品依然屬於隱珍閣。人家掌櫃的愛賣誰賣誰!掌櫃的,趕緊把懷錶拿出來,給我選個精緻點的盒子包裝好。這是一萬五的銀票……”
“我出一萬六!”褚慕柏一股氣直衝頭腦,大聲地喊出了遠遠超過他支付能力的價格。
泰郡王看穿了他,笑了笑道:“行哪!你把銀票掏出來,這塊懷錶就算你的!”
“我……掌櫃的先稍等,我讓人回去取銀票!”褚慕柏一咬牙,大不了先欠着賬上,等他有了錢在還上便是。
沒等掌櫃的出聲,泰郡王就笑道:“小五,你就別讓人家掌櫃的爲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隱珍閣的規矩,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既然沒帶那麼多銀子,那……哥哥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