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笑了,看看左右沒人,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頰,輕聲道:“怎麼可能是異類呢?咱們身邊的女人不都這樣嗎?別人不說,看看我師父,人家寧王位高權重的,都不限制自己的媳婦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製藥師,清高個什麼勁兒?”
李秀兒心中更滿意自己挑選的男人了,她用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看着林諾,輕聲問道:“那……梅姨呢?她會不會不贊成我繼續工作呢?”
林諾搖頭道:“你放心,我娘不是那種拿捏兒媳婦的人。如果不是我阻攔,我娘還想在廠裡幫忙呢。”
經過近一年時間的相處,李秀兒對那個溫柔又堅韌的未來婆婆,還是挺佩服挺喜歡的。尤其是當年家中那麼困難,依然儘可能地爲兒子創造條件學習製藥,甚至一路乞討帶着兒子進京參加藥師考覈。
如果不是她的堅持和一片愛子之心,林諾就不會遇上他師父,他的人生也不會被改寫。這一切,都源於他又一個好母親!
林諾想了想,開口道:“秀兒,離咱們成親的日子也沒多久了,還是早些把你爹孃接過來吧。接過來後,就別讓他們回去了。你家中就你和你哥兩個孩子,你們都在這兒定居了,把爹孃扔老家有些說不過去。”
李秀兒嘆了口氣,道:“我和我哥早就想把他們接來了。可是我爹孃捨不得家裡的幾畝藥田,說一年產出幾十兩銀子呢。還說他們現在年歲不大,身體好着呢,沒必要給兒女添麻煩。”
“你就說你忙着藥廠的事宜,我開春要到醫學院講課,沒時間張羅婚禮,讓老兩口過來幫忙操持。藥田可以租給別人,咱們每個月再孝敬一些,不必種地強?”林諾道。
“行,我再跟我爹孃說說……”有時候不是錢不錢的事,是老人想證明自己還有用,不給兒女添麻煩,“等會兒,你剛剛說什麼?你要到醫學院講課?”
林諾點點頭,笑道:“嗯,醫學院多開一門中藥學專業,師父說以我現在的能力,足夠勝任製藥學這一門助教的職位。每天只有一節課,還能兼顧藥廠的工作……”
顧夜又開始操心其他的:“不知道月圓和林諾成親的時候,我能不能出月子……”
李秀兒見他忙不迭地表忠心,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逗你的呢!我怎麼可能阻攔你去醫學院呢?我馬上要成官夫人了,高興還來不及呢!”
花好和她男人隱弘都是孤兒,高堂只有顧夜這個師父和凌絕塵這個師公充當了。
李秀兒真心替他高興,衝他豎起大拇指:“可以啊,林諾!醫學院助教那可是實打實的七品官呢!”
凌絕塵看完賬本,放在一邊,坐在媳婦身邊,讓她靠着自己,幫她揉揉腰:“有沒有人叫你師奶奶不知道,我只知道會有小不點叫你孃親。”
林諾幽怨地看着她,緩緩地道:“秀兒,你跟師父學壞了……”
明年春天,花好、月圓和林諾的親事,會趕趟兒似的一個一個地舉行,如果趕巧的話,年尾她就升級奶奶輩了。她纔不過二九年華的好女子,風華正茂……輩分催人老啊!
這樣一來,他就有兩份薪俸了,養他們的小家是綽綽有餘了!
凌絕塵覺得有些好笑:“你不是算過了嗎?預產期在三月初,她們的婚期一個定在四月中旬,一個在四月末,應該能出月子了。我發現你最近總喜歡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不會是產前憂鬱症吧?”
“好吧!”凌絕塵願意背鍋,“親愛的媳婦,你說說你有什麼期望?無論多麼不合理,我都會滿足你,這樣行了吧?”
林諾表情更幽怨了:“以後,還是換你嫂子去彙報工作吧。”他真擔心師父把他未來媳婦給帶壞了。
顧夜突然控訴地看着他,爲他科普眼前憂鬱症的原因:“產前憂鬱症是指孕婦對丈夫產生了一些新的或者不合理的期望,並且內心的需求沒有被滿足時,故產生各種負面情緒。”
“不是有顏嬸、盧嬤嬤和月圓她們在嗎?何須你親自動手?你就老實地坐着,等喝徒弟的敬茶吧!”
寧王府中,顧夜送走了徒弟和他未來媳婦,莫名有些感嘆:“老公,我是不是老了?徒弟們一個個嫁人的嫁人,娶媳婦的娶媳婦……說不定明年會多一個小豆丁叫我師奶奶,想象都可怕!”
林諾一聽,馬上慌了神:“秀兒,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可不是那種富貴了,就拋棄糟糠妻的陳世美。你……你要是擔心的話,我不去醫學院就是了。其實我在藥廠也挺好的,等明年我去考九級藥師,會有人請我製藥……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
林諾也充滿了鬥志:“我一定用心跟師父學制藥,努力升教授、博士……國子監的博士,是正五品呢!”
李秀兒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這話,你敢在葉兒面前說嗎?”
李秀兒突然收斂了笑容,嘆了口氣道:“你前途一片光明,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顧夜摸摸已經七個月,像小皮球似的肚子,又犯了愁:“花好的日子定在二月二龍擡頭,那時候我都快九個月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顧夜皺着眉頭仔細地想啊想,自家老公向來對她百依百順,尤其是懷孕以後,簡直挑不出什麼毛病來。越想越沮喪,她嘆了口氣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周到?還我想挑刺都挑不出來。”
“不周到不行啊!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也過不了你婆婆那一關。”凌絕塵覺得冤枉,照顧得太周到也錯了?
顧夜哼了哼,想起去年夜裡賞梅的情景,道:“我想出來了!我要你揹着我去看梅花。”
看梅花沒問題——凌絕塵爲難地盯着她的肚子,揹着的話,會不會擠着媳婦的肚子:“要不……我還是抱着你去吧。”
“抱着像什麼樣?不行,就要揹着!”顧夜終於找到鬧騰的理由,抓住了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