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的菜式,美妙的滋味,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白敬軒聽說過顏嬸的“來歷”,不由得稱讚道:“果然不愧了大廚出身,這手藝即便是在‘留仙樓’中也未必能吃得到。”
“留仙樓?很有名嗎?”這些菜的菜譜,可是融合了幾千年飲食文化的精華,豈是一個小小的酒樓能比得上的?顧夜頗爲自豪地腹誹着。
隔壁桌的隱魅和隱魃,相互對視了一眼:留仙樓,這也是隱魂殿名下的產業。當着主家的面,說人家的菜不如一桌“家常菜”,真的好嗎?
“留仙樓,本公子知道啊!”宮離殤自詡嚐遍天下美食,留仙樓這麼有名的地方,他怎麼可能不熟悉?
“留仙樓,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大酒樓了。無論是三大國,還是七個附屬國,稍微大一點的州府,都有留仙樓的分店。生意那個火爆啊,都要提前好幾天預定,才能定到雅間。菜式新穎,味道也好,價格自然也很高。一頓飯,沒個幾百兩銀子出不來!”
宮離殤津津有味地吃着鍋塌豆腐,“不過那裡的菜,味道比你家廚娘的手藝可差遠了。你家要是開酒樓,本公子一定捧場!”
“酒樓?短期內沒計劃!等我的製藥作坊開起來後,再說吧!”顧夜喝了一口清爽鮮美的冬筍香菇湯。好像又吃撐了。她取出一粒山楂消食丸塞入口中。
“顧小葉,你吃的是什麼?我瞧着像是丸藥!”江中天眼尖地捕捉到她的動作,忙開口詢問道。
“消食丸啊!飯後來一顆,腸胃沒壓力!”顧夜詼諧地打起了廣告詞。
“給我看看!”江中天繞過去,搶走了她手中的瓷瓶。
“見面禮?什麼見面禮?”在院中踱步消食的顧夜,顯然一愣。
“對啊,血脂過高,可以引起腦中風、心肌梗死。”顧夜點點頭,“你要是感興趣,那瓶山楂丸送你了。”
躺在躺椅上的宮離殤,有些不爽地看着死鴨子嘴硬的少年,對顧夜道:“顧姑娘,這小子太欠揍了,要不要本公子替你教訓教訓他?”
只要顧姑娘能把丸藥的銷售權,交給濟民堂,就是傾一族之力,他們也要扳倒杏林閣,替顧姑娘出氣。再說了,擠掉杏林閣,他們濟民堂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哪怕接收杏林閣三分之一的鋪子,濟民堂的實力也會大增。要不了多少年,他們白家也能躋身於有實力的醫藥世家之列!
“血脂嘛……哦,你看這盤白肉,冷了以後是不是有一層油脂?”江中天用力點點頭,顧夜繼續道,“人要是飲食太過油膩,血液中也會有油脂。我把它稱爲血脂,血脂高了,容易頭暈、乏力、失眠健忘、肢體麻木。嚴重的心悸胸悶、口眼歪斜、不良於行……”
“降血脂?何爲‘血脂’?”江中天用那雙求知慾很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顧夜。
“師姑給師侄的見面禮啊!”江中天皺了皺鼻子,嘴硬地道,“你的身份還沒經過我的證實,不能算!”
這下子,不光顧夜,就連白敬軒也像看大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會炮製藥材、會制丸藥,還研究出甜味沖劑,這樣足以媲美大藥師級別的小姑娘,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至於借用藥聖的名頭,給自己的藥師生涯抹黑嗎?
“你是強盜嗎?”顧夜白了他一眼。想吃的話,直接說唄,她又不是不給他。
“給我看看!”白敬軒湊過去,從江中天手中接過一顆山楂丸,激動地道,“是丸藥,顧姑娘果然會做丸藥!”
江中天也意識到自己是在強詞奪理,便耍賴到底:“我不管,反正沒有見到師公,我是不會承認對你的!”
“你……你別想把這消食丸當做見面禮送給我。我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江中天腦中靈光一現,板着一張俊臉,不開心地哼了哼。
江中天嚐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他點頭道:“不錯,的確有山楂。好像還有麥芽、陳皮、茯苓……是針對老人、小孩脾胃功能下降,發生的積食,有很好的效果!”
江中天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要知道外面一粒丸藥,動輒百兩銀子,這瓶子裡少說也有五六顆,全都送他了?他環顧了一下簡陋的院落的房子,顧家不想是有錢的人家啊,可顧小葉一出手就是幾百兩銀子,也忒大方了些。他覺得自己好像知曉,顧家爲什麼沒有錢蓋大房子的原因了。
江中天嚷嚷着:“什麼師姑,說不定你是打着師公招牌行騙的女騙子呢?”
“放心吧!你師姑我沒那麼小氣!”送一瓶不值幾文錢的山楂丸做見面禮,她還沒摳門到那地步!
“不過是山楂丸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顧夜這具身體在以前的家中,落下了脾胃虛弱的毛病。這消食丸不過是她隨手所制,大多數時候都是當糖丸吃的。沒想到,這都能引起白三叔的重視。
“你說的症狀,好像是風症!”江中天對醫術也有淺顯的涉獵。
“你說得沒錯,”顧夜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他,“還能產後通乳、降血脂。”
“你誰啊!憑什麼教訓本少?”江中天從小就被捧着長大,自然容不得別人對他無禮。他皺緊了眉頭,冷哼一聲道,“患者要謹守患者本分,有你這麼喧賓奪主的嗎?”
“大膽!不得對我們公子無禮!”宮離殤的一個侍衛,用力一拍石桌,把桌子拍掉下一個角!
“王大哥,你毀了我們家唯二的桌子,明天早上如果我見不到張新桌面的話,明天你們幾個……”顧夜用手點了點小王爺的幾個侍衛,“一天都沒有飯吃哦!”
“呃……我今天晚上就去山裡找一塊合適的石頭換上。”姓王的侍衛,被幾個同僚用不善的目光盯着,縮了縮脖子,認慫地退了下去。
宮離殤瞪了自家侍衛們一眼,幾頓飯就把你們給嚇唬住了?他緩緩地從躺椅上做起,眯起狐狸眼,用一種危險的語氣道:“想知道上次這麼對本公子說話的人,結果怎麼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