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凌絕塵喝了口酒,壓下嘴裡火辣辣的感覺。
“不辣嗎?”小梵梵再一次確認。
“不辣!”凌絕塵一本正經地忽悠,“寧王府的辣椒跟你們家的不一樣,不但不辣,還很香呢!不信你試試!”
小梵梵猶豫地看着火紅的辣椒,糾結着要不要嚐嚐不辣的辣椒是什麼味道的。凌絕塵又加了一句:“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小姑姑?你小姑姑多疼你,自然是她認爲好的,纔會夾給你吃。”
餐桌上的大人們,都含笑等待着小傢伙的反應。小梵梵聽了這句話,拋開所有的遲疑和顧慮,高高地伸出了小勺子:辣椒,給我來一打!
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她把小傢伙重新抱回他的座位,衝着自家兒子斥道:“就會忽悠小孩子,要是辣哭了,你負責哄?別聽你小姑父的,辣椒哪有不辣的?”
“可是,小姑父吃着都不辣!”小梵梵一臉蠢萌地看着凌絕塵。
長公主笑道:“你小姑父是大人,能忍,辣也不表現出來。”
小梵梵一臉同情地看着凌絕塵。大人們的世界好難懂,明知道辣爲什麼還吃?辣了爲什麼要忍着不說?
長公主看着小傢伙的可愛模樣,對君氏道:“家裡多了個孩子,就是熱鬧。你這孫子養得好,聰明又乖巧!”
顧夜這纔想起,這時代有唐宋,卻無明清。她噎了一下,瞪了自家三哥一眼:就知道給她扯後腿!
褚慕杉振振有詞:“那女扮男裝進兵營的,不就四嫂一位嗎?讓四哥捷足先登了,我上哪找第二個去?”
顧夜馬上甩鍋:“性格不好,找塵哥哥,是他上樑不正!”
“六哥,你想娶個像我這麼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才華橫溢的六嫂,這輩子是別想了。你啊,趁早把標準降一降,免得老了身邊連個伴兒都沒有,晚景淒涼!”顧夜在旁邊往她六哥身上插刀子。
褚慕杉氣哼哼地:“白疼你了!不幫我,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咋不說你四哥的媳婦還是他自己找的呢?這麼大一小夥子,連個媳婦都找不到,你好意思把鍋往你妹妹頭上甩?”鎮國公氣得想拿骨頭扔他。
君氏拿眼睛橫了自家夫君和兒子一眼,磨着牙笑道:“你們爺倆,非要現在探討這個問題嗎?這麼好吃的飯菜,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喝了兩口貓尿就找不到北了!這丟人都丟到親家面前了!
長公主愁眉苦臉地看着自家兒子:“你說的準不準啊?公爹,塵兒他爹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古怪?”
長公主想了想,道:“塵兒長大後,性格跟他父親一點都不像。他父親溫文爾雅,堪稱一員儒將……不過,有一點塵兒隨了駙馬,那就是——都愛重自己的媳婦。”
長公主想到兒子小時候不粘人,不鬧人,整天板着一張臉孔,也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有些犯了愁:“我孫子樣貌和智商,肯定沒問題。這性格嘛……夠讓人操心的!”
君氏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她拍了自家閨女一下,道:“胡說什麼呢?你孩子在哪兒呢?大話就先說出去了!幸好這兒沒外人,否則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君氏斟酌着怎麼接話呢,就聽她家閨女沒羞沒臊地道:“母親,以後我跟塵哥哥的孩子,絕對集聰明、乖巧、美貌於一身,別人都會羨慕您有個出色的孫子的。”
“孃親,您別不信啊!這孩子的樣貌隨父母,我跟塵哥哥長得都不賴吧?孩子還能醜了去?這孩子的智商……也就是聰明勁兒,隨母親。瞧瞧我,這麼聰明能幹,我兒子還能差了?孩子的性格呢,一般來說隨父親。據我瞭解,成功小時候挺省心的,不鬧騰,好帶!我兒子以後肯定乖……”顧夜言之鑿鑿。
“你再疼我,能有我爹疼我?爹,六哥太不像話了,一點都不知道體諒父母,你接着訓,我支持你!”顧夜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在中間霍霍着。
君氏俏臉微紅,悄悄剜了女兒一眼——這孩子,在親家面前瞎說什麼呢!
凌絕塵趕忙幫着圓回來:“戚繼光是我的一個屬下,戰場上很英雄,卻真心敬重自己的媳婦……”
鎮國公卻嘿嘿笑着,頗爲自得:“那是!這世上除了父母,最親的就是媳婦了。誰爲你生兒育女,誰與你風雨同舟,誰伴你共度白首?當然是媳婦兒!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閨女,你也別眼饞,你現在不是也有夫君了嗎?”
君氏有些擔憂地看了閨女一眼。長公主這話什麼意思?想抱孫子了?閨女才十六歲,身量又嬌小,這時候生孩子的話,恐怕有危險吧。可再看看閨女婿,比自家老大還年長兩歲,老大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他纔剛剛娶上媳婦。長公主要着急讓閨女懷上,她也不好說什麼……
“你一個大男人,找不到媳婦,還有理了?”鎮國公瞪起眼睛。
正在喝湯的君氏嗆了一下。她用帕子捂着嘴巴輕咳了幾聲——她終於明白長公主爲什麼跟女兒這麼投緣了——兩人都直爽率真,沒什麼花花腸子。
“別的且不說,就說我家老爹吧。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朝堂上讓對手不敢小覷的鎮國公,對我娘多好啊。我看了都眼紅!”顧夜趕忙轉移大家的視線。
“等會兒!這專諸、房玄齡,我們都知道。戚繼光,此爲何人?”褚慕桐忍不住打斷了妹妹的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凌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炎國剛剛建立不久,朝堂剛立,邊境不穩,他常年帶兵在外。錯過了兒子的出生和童年,等他平定邊疆,凱旋歸來時,兒子已經長成小大人的模樣了……
“古來聖賢多懼內,懼內未必非豪傑!好男人的標準之一——疼媳婦!房玄齡,家有河東妻,卻爲一代賢相;專諸發飆的時候,皇帝老子來勸,都不如他妻子的一句話;還有戚繼光,在戰場上斷敵人首級如切瓜,回到家中卻要給媳婦當馬騎……”顧夜如數家珍。
如果當初兒子要是能像塵兒一樣,被自己帶在身邊,從三歲開始習武的話,或許就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不會英年早逝。唉,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啊!
“爹,就你跟娘最親,我們呢?我們都是撿來的?”褚慕杉找抽地抱怨了一句!
“我才十八歲,怎麼就娶不到媳婦了?戰神妹夫不也二十八歲才把我妹妹娶回家嗎?我這不還有十年的時間,急啥?”褚慕杉表示不服。
長公主忙給一臉看戲的兒媳婦夾了一塊牛肉,笑着給兒子的小舅子找臺階:“好飯不怕晚,好事不怕慢。我們家塵兒虧得等了這麼多年,給我娶回這麼個可心可意的好兒媳。這麼俊一小夥子,還愁沒媳婦?不過,你們也要體諒父母心。塵兒沒娶媳婦那會兒,我跟他爺爺也急得心裡冒火。擔心他找不到媳婦,老了身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凌老爺子皺眉:凌家軍盛名時候多了這號人物?難道是近年來孫子剛剛提拔上來的?
褚慕杉夾緊了尾巴,小聲地道:“我這不是等着小妹給我牽紅線嗎?大哥、二哥、三哥、五哥的媳婦,不都是她給找的嗎?”
凌老爺子認真地想了想,嘆了口氣,道:“岑兒小時候是什麼性格,我還真不太清楚。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八歲了……”
“你們?你們不是有自己的媳婦兒嗎?對了,老六,你都十八了,什麼時候給自己娶個媳婦回來?”鎮國公正色地打量着小兒子,長的不醜啊,功夫也不錯,怎麼就沒小姑娘看上他呢?
“還是我閨女,沒白疼你!老六,聽到了沒,趕緊的給自己找個媳婦。白長那麼大個子,還沒你妹妹懂事呢!”鎮國公嘆了口氣,朝着親家老爺子舉起杯,“讓您老見笑了。唉,兒子多了都是債啊!”
凌老爺子拿杯子跟他碰了碰,一飲而盡:“孩子不多,也是債!我孫子從小沒了父親,在我身邊長大的。我這滿頭的白頭髮,都是操心他的親事愁的。
你這兒子才十八歲,我可是從他十六歲就開始催,一直催到二十八歲,整整十二年啊!你瞧瞧這滿京城的臭小子,誰二十八歲還不成親?比他小的,人家兒子都進書院讀書了!”
鎮國公嘆了口氣,道:“親家老爺子,您才操心一個,我家裡六個呢。我閨女沒找回來那會兒,老大二十三,老二隻比他小一歲,這個老三都二十了!站一溜,都是身高七尺的大小夥子,全清一色老光棍!人家是家貧娶不上媳婦,他們呢?這出身不錯,長的也好,個子也夠,能耐也有,就是找不到媳婦,你說急人不急人?這幾個不孝的臭小子,都把他娘給急病了!”
被老爹拍肩膀的褚老三,轉眸瞪了自家小弟一眼:瞧瞧你乾的什麼事兒,連累哥哥們跟你一起挨批鬥。爹,您能不能實事求是?孃的病是我們給氣的嗎?她不是想妹妹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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