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是久了一點,但結果還是很有成效。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幅嘴臉真TMD讓人討厭。”陸婉清毫不猶疑的說出自己心裡此刻最真實的想法,語氣中蔑視的意味十足。
聽她這麼說着,男人的身心微微震撼了下,原本握着鋼筆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遂然又鬆開,那雙漆黑的眼眸盯着女人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眸一點一滴的暗沉下去,帶着不可磨滅的傷。
她現在可真是懂得如何在他心上插上一把最鋒利的刀。
痛的有些麻木,男人的嘴角微微揚起自嘲的弧度。
щщщ⊙ тt kǎn⊙ co 陸婉清現在自然沒有心情去觀察他這點情緒變化和心態,她現在整顆心恨不得都砸在小天身上。
“爲什麼騙我?”陸婉清出聲問着,看着男人一張陰沉冷峻的臉,隨即繼續說道:“即便不知道你待會又會說出些什麼騙我,敷衍我的話,我還是很有興趣聽。”
她很想知道當初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她失去小天整整五年的成長時期。
她的一句話將男人原本出喉的話陸陸續續的堵在了嗓口,男人嘴角彎起的弧度深了幾分,突然意識到解不解釋無所謂了。
反正她也不會相信,無論他說些什麼女人都會按照她思路去以爲。
他的確是騙了她,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氣氛中一片沉默,她站的離男人有幾步之遠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淡淡掀了下眼皮道:“孩子全名叫什麼?”
除了小天,她對孩子幾乎是一無所知,各種心情在心裡匯聚着,讓陸婉清一下子很不適應,她花了五年的事情接受了很多事情,包括孩子沒了,現在告訴她孩子沒有死,生活的很健康,在興奮、喜悅的同時,還有一些無措的情緒。
她和孩子今後該怎麼相處和鬱瑾年該以何種身份相處着。
“鬱天佑。”男人淡淡的出聲。
鬱天佑,上天庇佑的孩子。
名字很好,連寓意都很好,陸婉清陷入沉思,男人那雙深沉的眼眸幾乎全然的盯在她的臉上,他需要知道她的態度。
“爸爸……媽媽……”小天佑穿着龍貓的睡衣,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眸光着腳丫子站在書房的門口。
她原先進門的時候沒有關門,此刻也不知道小天佑聽進去了多少。
陸婉清首先身心震了一下,快速的走到他跟前,俯身將孩子抱在懷裡,頭也不回的出門,朝着他的房間走去,邊走邊問:“小天怎麼醒了?”
聽到陸婉清這麼問,小傢伙臉色還害羞了一下抱着她的脖頸,聲音很低道:“小天,怕睡醒了見不到媽媽。”
小傢伙以爲自己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裡媽媽抱了他,畢竟這個夢他做過太多次,多到他都覺得現在是不真實的。
聽聞陸婉清臉上帶着笑容和隱約的心疼,將小天輕輕擱在牀上,自然的抱着懷裡的孩子,說說母子五
年未見的心裡話。
都說母子情深,兩人一見面就幾乎熟絡了起來。
“這些照片小天哪裡來的?”陸婉清看着小傢伙跟寶貝似得將枕頭底下全部是她的照片抽出來,一一在她面前寶貝似得展示着。
聽到她問,小傢伙興奮的解釋着,高所她每一張照片都是他自己偷偷從爸爸手機裡收集的。
有幾張是季若偷拍的,那年在美國她和他去看時裝秀的夜晚,燈光柔和唯美,那時候的他們相處遠比現在融洽。
“媽媽,你剛剛是在和爸爸吵架嗎?”小天一本正經的問着,眨着漆黑的大眼盯着面前臉孔精緻和照片中一樣漂亮的女人,只是頭髮不一樣。
黑髮的陸婉清柔和淑女,金髮的陸婉清張揚不羈。
各有各的美感。
聽到小傢伙這麼問,陸婉清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解釋,牽強的笑着,擡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輕聲的解釋着:“沒有,媽媽在和爸爸探討問題,只是聊的比較……額,激烈。”
她只能這樣跟小天解釋着。
五年未見,她想補償孩子的心裡很強烈,但也不想讓孩子知道她其實和鬱瑾年的感情已經破裂,這點讓陸婉清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一個六歲的孩子說。
她說了小天佑就能理解嗎?
“媽媽,你明天還會在麼?後天、還會在這裡麼?小天一覺醒來會不會看不見你?”小天佑窩在陸婉清的懷裡,小臉上帶着淡淡的憂慮,也有十足強烈感的幸福。
果然在媽媽懷裡和在囡囡媽媽懷裡是不一樣的,原來媽媽的懷裡這麼溫暖,也和爸爸、爺爺、舅舅懷裡不一樣。
“會在,小天一覺醒來還可以看見我。”每多聽孩子說一句這樣的話,就多讓陸婉清心疼幾分,終究是自己辛苦懷胎,心心念念牽掛了五年的孩子,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
“小天,可不可以要求媽媽講童話故事?”小天佑眨着那雙酷似她的眼瞳說着,看得陸婉清又心柔軟了幾分,點點頭答應,拿過擱在一側桌上的故事書,認認真真的給小天佑講着。
直到孩子在她懷裡睡去,陸婉清才任由自己的心睡在了孩子的身側,就想這麼陪着小天佑。
他才那麼小,正是享受父愛和母愛的時候,而不是跟媽媽說一句話都帶着小心的試問,每一句都是我可不可以要求。
他當然可以這麼要求。
她很想抱着他,告訴他,只要你要求的媽媽一定都滿足你,但是她擔心這樣的自己會嚇着孩子,理順了下自己的思路,她不能因爲有小天佑的興奮而沖毀着自己的理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抱着孩子昏沉沉的睡去。
……
第二天,林媽估計着小公子起牀的時間,到樓上去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的畫面是陸婉清正在努力的學着幫小天佑脫掉身上龍貓的睡衣,母子倆調皮的撓癢癢
,陸婉清白皙的手指快速的在小傢伙肉嘟嘟的身上左撓撓右撓撓,惹得小傢伙大笑不止,連連求饒着。
“媽媽……癢、癢……咯咯……好癢。”
兩人鬧完一陣,陸婉清這纔有些生疏的幫小傢伙穿上一身帥氣的藍色套裝,然後牽着小天佑的手去洗漱。
不用人幫助,陸婉清看着孩子自己踩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樣的自己刷牙,她知道是她錯過了小天佑太多的時間。
她錯過了他的蹣跚爬步、錯過了他的呀呀囈語、錯過了他第一次叫媽媽……有太多的錯過是她無法去彌補的。
收斂了下心情,跟林媽打了聲招呼,她也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然後抱着小傢伙到餐廳去吃飯。
而鬱瑾年已經坐在了餐廳的首位上,一本正經的看着手中的文檔報表,看到鬱瑾年那一刻小傢伙身子繃緊了下,然後出聲道:“爸爸,早。”
“嗯,早。”男人淡淡的應着,擡眸睨了一眼他窩在女人懷裡的姿勢,後者立刻明白隨後趴在陸婉清懷耳邊道:“媽媽,放我下來吧。”
“嗯。”陸婉清應着,將小天佑放下,然後看着他買着小短腿朝外面跑着,然後有板有眼的站在走廊上,保持着一股很標準的軍姿模樣,那姿態、動作簡直像一個小大人一樣,甚至讓她有些懷疑,這麼小的孩子已經接受過軍姿訓練了?
“小天,這是在幹嘛?”陸婉清跟着他的步子走到他身側問着。
“媽媽,你去吃早餐吧,小天要站半個小時纔可以吃早餐,這是爺爺給小天佈置的每天功課。”
一天站軍姿一天跑步,因爲鬱天佑是早產兒一出生身體底子就抵不上同齡的孩子,所以只能通過訓練加強着他的體質,否則到現在鬱天佑都是個病秧子,每天靠打點滴在醫院維持着。
聽孩子這麼說,陸婉清掛在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漂亮瞳孔裡滿滿的心疼,大概也知道爲什麼要佈置這樣的任務,孩子身體不好是她的錯,若是當初她顧着肚子一點,也不會……
“小天,媽媽陪你站着。”說着陸婉清在小天佑的身側,有板有眼的學着小傢伙的模樣,後者還指導了她兩下。
一個清涼的早晨就這麼被走廊上一板一眼笑着拌嘴的母子倆破壞了氣氛,歡聲笑語再次在這個別墅裡響起來。
連帶着男人的眉眼都呈現眉頭上揚的姿態,直到半個小時後,鬱瑾年擡手看着上面的腕錶出聲道:“進來吧。”
小天佑這才迫不及待的牽着陸婉清的手朝着餐廳噔噔的跑着,然後坐在了陸婉清的對面,兩人坐在鬱瑾年的兩側。
“爸爸、媽媽開動。”昨晚他們一家三口都沒有吃晚餐,小傢伙幾乎是餓壞了,很懂禮貌的給鬱瑾年和陸婉清夾菜,然後低頭笑眯眯的吃着早餐。
他要到學校告訴他的小夥伴,他的媽媽回來了,還要告訴囡囡,他媽媽很漂亮、很漂亮,他沒有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