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機看了下,是她哥打來的。她接了之後就聽安煥成聲音有些低的說,“落落,倪少的腿可能又不行了。”
安落的頭瞬間炸開一樣的疼,手中的那杯粥掉落在地上,心慌的厲害。
她的嘴脣顫抖了幾下問他,“怎麼回事?”
“沾涼,勞累。昨晚上他在老爺子的旁邊跪了一宿,誰勸也不管用,這不,早晨就動不了了!又坐上輪椅了。”
安落用力的咬着顫抖的嘴脣問他,“他...現在在做什麼?”
“被祁少推去休息了,據說他好像好幾天沒睡覺了。”
安落聽了神經被刺痛,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變得不平穩起來。她眼睛閉了下又睜開,對着話筒低聲的說,“哥,等下他睡醒了出來,你看他方便的時候告訴我,我、我想打個電話給他。”
“嗯。行,你等我電話吧。”
“嗯。”
...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太陽西垂,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安落終於等來了安煥成的電話。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她接聽了。緊接着安煥成的聲音就鑽進了她的耳中。
“妹子,你接這麼快?該不會一直捏着手機等着吧?”
安落抿着脣默了默,安煥成就大叫起來,“不是吧,你還真一直等着呢?”
“哎呀你煩人不?說重點!他怎樣了?”
“你還知道關心我?”一個幽冷的聲音忽然炸入了安落的耳中,她沒想到他會直接就拿了安煥成的電話接了,她、她還沒做一點心理準備。一時間的靜默,倪昊東又說,“要不說話的話,我把手機還給你哥。”
“誒...”
“嗯?”
安落抿了抿脣,擰着眉,握着手機的手攥的死緊,輕聲的問,“你的腿...”
“你還管我的腿怎樣?我以爲你和程瀚在橫店玩兒的很開心呢。你一天都不願意在蘇城多呆,還那麼急着要甩掉我,難道你們好事將近?”
她怒聲道,“我是來這邊工作的!至於程瀚,腿長在他身上,我能管?”
雖然看不到,但安落完全能腦補出他現在的表情,眉宇間帶着疏離和冷漠,嘴角微微揚起,掛着譏諷的笑。
她坐在牀邊,一隻手握着手機,另一隻手拄在大腿上閉着眼睛揉着太陽穴。頭疼!讓她想想究竟是誰甩了誰?
是,她的確說了要分手的話。但他卻立即找了律師過來找她簽字不是麼?
“安落。”
連名帶姓的叫她...一定是她令他極度不滿意的時候...
“馬上回來,我可以考慮下手輕點兒。”
還下手輕點兒?想打她麼?
“拿着你的身份證立刻去機場取票,飛機還有兩個小時起飛。”
“誒?我不能...”她說要回去了嗎?再說,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麼?她回去算怎麼回事?
“我腿疼,膝蓋疼,腰也疼,頭也疼...”
“...”
“所以,不要在耽誤時間了。飛機兩個小時後就起飛。三個半小時後我若是看不見你,我就掐死你哥。”
“...喂?喂!”電話被掛斷了。安落坐在牀上無語望天。愣了幾秒鐘,她抓起包和風衣就衝出門去。
坐上了出租車她纔給趙子恆打了電話,說有急事要再回一趟蘇城,趙子恆似乎並不驚訝,笑着說,“行了,知道了,路上慢點兒。”
咦?掛了電話安落還傻乎乎的看着手機愣神,她這麼一去,肯定會影響拍戲的進度,拖一天就會增加一定的費用,趙子恆居然還笑嘻嘻的?想了想她忽然明白了,一定是倪昊東剛纔給他打過電話了!
她看了眼時間,擡頭對司機師傅說,“麻煩您能不能稍微快一點兒,我趕飛機。”
...
倪昊東把手機還給安煥成,彎起脣聲音低沉的說,“剛纔多有得罪了,我的大舅哥,放心,就算她不來,我也不會真的掐死你。不過她不敢不來。”
安煥成臉紅了紅,“那個、咳,什麼得罪不得罪的,都是一家人。”
“嗯。一家人。”倪昊東喃喃的重複着,嘴角終於勾起了一絲笑容。
“誒對了,你和落落你們...”
倪昊東的身體靠在輪椅上,擡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安煥成,雖然坐着,但是他的氣勢卻絲毫都不減弱。
“離婚協議的事情,我不知情,所以不作數。”
安煥成聽了嘴角就往上揚,他就說麼,倪昊東不是那種不負責任、喜新厭舊的人!
可他的嘴角揚了一半就又頓住了,“可是落落、落落她不能生育,她不想讓你以後後悔。”
“有什麼好後悔的?”倪昊東低眸看着自己的腿哼笑一聲,“她不孕,我腿殘,不是正好湊一對?省的我們再去禍害別人。”
嘿?還能這樣說?
“你這腿不會真的站不起來了吧?”
倪昊東睇了他一眼笑道,“不至於,這幾天太乏了,能站,就是痠痛的厲害,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她的不孕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總會有辦法的。其實我是無所謂的,我不喜歡小孩子,不過她要是實在喜歡,治不好的話可以去領養。”
“…是真麼個理兒!”
“麻煩大舅哥跟着楊柏去機場接我媳婦,回來的路上還請大舅哥仔細渲染一下。”
安煥成眉眼一彎,拍着自己的胸口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
安落又回到蘇城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下飛機就看到了人羣中朝她揮手的安煥成。“落落!哥在這裡!”
她跑過去焦急的問,“你怎麼來了?他呢?”
“先走,車上說。”安煥成接過她手裡的包幫她拿着,另一隻手拉着她的手腕隨着人流向外走去。
“你吃飯了嗎?要不哥先帶你吃點兒東西去?”
“吃了,飛機上吃的。”
“哦。那就走吧,楊柏在車上等着咱們。”
汽車駛出機場時,安落側頭看向安煥成,從見到他到現在,他就一直擰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她的注視下,他還從口袋裡拿了包煙出來…
安落把煙從他的手中搶了過來沉聲問,“你先對我說說他怎樣了?腿嚴重不嚴重?”
“唉!”安煥成把頭扭向了窗外搖了搖頭,“還能怎樣!?癱了唄!”
楊柏眼角抽了抽,從後視鏡中看了眼他們兄妹倆,怪不得能做臥底呢!演戲的本領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