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吧。事兒憋在心裡那麼多年,現在想說了,就一時也不想再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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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超羣蹲在她面前,雙手用力的握住她的腳腕將她的雙腳泡在了水裡。
當年的事情,周超羣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又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真相是他難以承受的。所以當時方晴多次找他想要說出真相的時候,周超羣都拒絕了,他疏遠她,她一開口他就走開。
他想要擁有一個完整的方晴,所以他才刻意去躲避那些可能會傷害他內心的真相。以前他以爲自己恨她,可過了這麼多年他才知道,那是因爲他太愛她!
所以,現在他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無論當年的真相是什麼,都是時候揭開那一層層面紗了。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會全盤接受,誰讓自己當初沒有看住她的!
方晴張了張口,想說的話被卡在了嗓子眼。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因爲他正在輕柔的親手給她洗腳!
他將她腳上的浮土洗淨,把她的雙腳放在他的膝蓋上用毛巾裹了擦乾,然後才低頭看她腳底的傷。
“應該是被一小塊尖銳的石子兒硌的。”
他抱着她的雙腿放在沙發上,很快取了藥箱回來。他拿出雙氧水把她受傷的那隻腳又握住,“不會很疼,別害怕。”
雙氧水沖洗傷口的時候,方晴皺了皺眉,沖洗完之後周超羣又給她噴了藥,貼上了一個防水創口貼。
弄好後,他又把這裡全部快速的收拾乾淨,地上的水也用拖把擦乾,還拿來了一雙拖鞋擺在她的腳邊,這才停下來坐在她的旁邊,低頭點了一支菸後擡頭看她。
方晴看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就覺得牙癢。她瞄了他一眼低下頭輕聲說,“那孩子是你的。”
說完她擡頭,對上了他不停變換的神情。震驚?疑惑?痛苦?等等...
周超羣立即將手中的香菸捻滅在菸灰缸裡,他極力的控制着,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顫抖。
“爲什麼流掉那個孩子?爲什麼還是讓霍敬亭陪你去做的人流?”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頜,雙目猩紅的凝視着她問。
方晴揮手推開他捏着她下頜的手激動的叫道,“我在上學啊!周超羣!你這樣質問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當時的感受?我一個在校大學生懷孕了,你讓我怎麼辦?生下來嗎?我同學怎麼看我?我父母會有多麼失望?”
“...爲什麼不告訴我?”他沉默了許久後憋出了這麼一句。
“你當時在備考研究生啊!我約你出來吃頓飯的時間你都得擠,每次吃完你就匆匆回去,我還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橫豎都是不能留,不如我自己解決。”方晴說着眼淚就又落了下來,她呼吸輕顫,雙肩抖動,情緒有很大的波動。兩人之間靜謐的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她調整了一下心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說,“是我找的霍敬亭。我們高中的時候是一所學校的,坐了三年的同桌。報考志願的時候他是照着我的志願表填的。我知道他喜歡我,但我對他除了朋友的情意就沒了別的。我去醫院做人流,又不想被老師同學知道,又不想耽誤你考研,所以我就找了他,我知道他不會把我的事情到處去亂說,所以...”
“是他給我打的電話。”周超羣忽然開口,他扭頭看着方晴再一次說,“你去醫院,是他打電話告訴的我。我去賓館,也是他給我打的電話。”
方晴的眸子頓時睜圓,往事的一幕幕如同昨日般清晰的涌現在眼前。
她做完人流出來的時候,很驚訝周超羣怎麼會來?而且他一出現就對她完全不問狀況的怒目而視,然後甩手走人。
“霍敬亭...他對你說了什麼?”
周超羣的雙肘壓在膝蓋上偏頭看她,沉吟了一會兒,眸色深沉的說,“他告訴我說,你懷了他的孩子,讓我離開你。不信就來醫院看看。”
方晴閉上了眼,雙手捂住臉不停搖頭,“我沒想到他會那樣。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同桌三年,我以爲我是瞭解他的。”
“男人的欲|望會促使他做出瘋狂的決定。”
周超羣起身起倒了兩杯水回來,一杯遞給方晴輕聲說,“兌好的,溫度正好。”
方晴低頭喝了一口,然手雙手捧着那隻透明的玻璃杯,暖絲絲的感覺順着水杯浸透進去,慢慢溫暖着她的心,靜默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擰緊了雙眉問他,“你該不會以爲我和霍敬亭真的有一腿吧?”
他的嘴脣輕抿,反問道,“難道沒有嘛?”
“呵。”方晴低頭又喝了一口水,周超羣的視線一直盯着她,不催促,就那麼默默的等着她的解釋。
“那天是放假返校,我們從老家一起過來,平時車票都是他幫我一起訂,那天他說返校的車票很緊張,所以只搶到了早一天的車票,到校早到了一天,學校宿舍沒開門,我們又沒有多少錢,就去賓館開了一間有兩張牀的雙人間想要湊合一晚。那天他情緒一直都挺正常的,忽然間他就朝我撲了過來,我掙扎了一會兒奮力的推開他,他跪在牀上跟我說對不起,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犯渾了,這個時候你就衝進來了。”
周超羣聽了後很久都沒說話。“啪”的一聲,他低頭點燃了一支菸,擰眉用力的吸了幾口,一隻煙就已經到了根部。他把煙按滅,忽然擡頭問她,“從頭至尾,你就只有我一個男人?”
方晴輕咬了下脣,垂眸緩緩的點了下頭,“是。從頭至尾就只有你。我就納悶了,我當初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一個悶葫蘆?倘若換了別人,肯定當時就把誤會全部說開了。”
“假如我不是這樣的性格,霍敬亭就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了。只是他算的很好,卻沒算出我們多年後,依舊能夠不忘舊情。”
“不忘舊情?”方晴挑眉,“你是在對我說你不會忘記你的小花妹妹嗎?”
周超羣聽了眉眼瞬間立了起來,他猛地傾身壓過去磨磨牙想着先咬哪兒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