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麼?”方晴勾起脣笑了下說,“我覺得這件衣服很好看啊,顯得胸大。”
假如她不補充後面那句,周秘書也還不那麼生氣,一聽她說顯得胸大的話他就從她的手中抽走了那件衣服冷冷的說,“不準穿。”
同時他走到櫃子跟前拿了一件中規中矩的灰色毛衣長裙出來塞到她的手中說,“穿這件,而且,今天你哪兒也別去,陪我去見我媽。”
方晴歪着頭看他,脣角溢出一絲冷笑問他,“周超羣,你還嫌你媽羞辱的我不夠是嗎?我怎麼就得那麼賤?跟着你屁顛屁顛的送上門去自找欺辱!”
周超羣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無奈又心疼的從喉嚨中滾出她的名字,“方晴!”
他伸手將她抱在懷裡,下巴頂在她的發頂上一臉愁容的說,“我知道你委屈,但她是我媽,她是一時糊塗做了傷害了你的事情,但我總不能就這麼不管她了。她的做法是過於偏激了,可她的內心真的不壞,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改善你們之間的婆媳關係的,嗯?”
過了許久,方晴纔在他的懷裡放軟了身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之後她才閉上眼睛顫聲說,“我再試一次,假如這次她還是不顧及我感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話...”
“不會的。”周超羣的雙臂收緊,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他的喉嚨輕滾,身體開始變得緊繃,真的害怕她會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來。
他鬆開她後,雙手捧着她的小臉認真的說,“我雖然很想讓你們之間的關係處理的恰當,但我也不會希望你受一丁點兒委屈。謝謝你肯爲了我去放下你的驕傲去試一試,假如不行,我也不會勉強。我甘願一輩子卡在你們中間受夾板氣,也不讓你再受委屈。”
方晴微垂着眼眸,內心強大如她,此刻也流下了溫熱的淚水。只是這次她並沒有和周超羣回去,就算是決定要努力一次,也不是這個時候,現在她對那天周母帶着記者去家裡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呢。
周超羣安撫好了方晴的心情,又陪她在家呆了一會兒,天快黑的時候,他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催促,這纔不舍的親了她一下出去。
方晴送他到門口,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心的再次確認,“你說過的,不會超過十點到家。”
“放心。我說到做到。”周超羣再次將她揉進了懷裡抱了抱之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周母見兒子回來了顯得很高興,不停的往他的碗裡夾菜,吃完飯就拉住兒子聊東聊西,王春花默默的收拾着桌子,偶爾會向周超羣的方向瞥上幾眼。周超羣陪着周母看電視,閒聊,也不忘時刻盯着牆壁上的時鐘,等時針剛過九點時,周超羣就站起來說要走了。
“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兒?”周母一聽他要離開,她的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
周超羣也不解釋,只是轉身衝着周母淡淡的說,“改天我再過來看您,我已經和公司說了,這次出差換人了。不過下次您不要再去公司打聽我的事情了,您有什麼就直接問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公司也不是小學學校。”
不等周母再說什麼,周超羣就大步走向了門口。不知怎麼回事,自從到了這裡後,眼皮就一直跳,還心慌。
回去的時候,車速有些快,下了車,擡頭就看見了那扇窗透出的明亮的光,挺晚的了,她開那麼亮的燈做什麼?難道還沒打算休息嗎?周超羣在原地擰了下眉就快步向裡走去,到了他所在的樓層時,電梯的門一打開,就慌慌張張闖進來一個留着小鬍子的中年男人。
周超羣從電梯出來之後還扭頭看了那男人一眼,是個陌生的面孔,以前在這個樓層裡從來沒有遇見過。或許是因爲以前他很少在這邊住的原因?所以沒見過這個男人?
他收回狐疑的目光調轉了腳尖的方向繼續向自己的家走去。走到家門口時他愣在了原地,房門沒關,大開着。
來不及多想,周超羣立即推門衝了進去,屋裡一片狼藉,像是遭了賊!賊?一想起這個詞彙的時候,周超羣就自然的聯想到了剛纔在電梯間遇上的那個舉止匆忙的男人!
“方晴?!”他喊着她的名字衝進臥室,入眼的一幕令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生生的掏空了。
只見方晴躺在牀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兩行清淚滑落在臉頰,而她的一隻手無力的垂在牀邊,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鮮紅的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雪白的牀單。
“方晴!”周超羣撲過去緊緊攥住她還在流血的手腕,紅了眼睛瞪着她怒吼,“你他媽瘋了嗎!”
她看上去很虛弱,聽見周超羣的吼聲她的眼珠兒纔開始滾動,視線落在他臉上的時候,慢慢找到了焦距,看清楚他的臉方晴眼睛的淚水越發的洶涌了。
她張了張嘴,很輕很微弱的說,“你回來早了,不說十點嗎?”
十點,假如你十點回來的話,這血也就流乾了吧。
“方晴你給我挺住!你別想着能夠離開我!你要是敢死,我也一定追了去!”
周超羣用力的攥着方晴手腕的那隻手,手指的縫隙中都開始往外滲透着血水了。
他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等待救護人員到來的時間裡,他不停的和方晴說話,她越說累了想休息了,他越是撐開她的眼皮讓她看着他。
救護人員衝進來之前,方晴還是眼睛一閉暈了過去,她暈過去的最後一句話是,“超羣,我不乾淨了,讓我死。”
周超羣心很痛,雙眼灼痛的要燒起來,從跑進臥室的那一秒,他就已經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心痛的是她就那麼不信任他對她的感情嗎?他愛她,是那種想要一輩子廝守在一起的愛!對於他而言,她在身邊,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可爲何她要這樣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