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風霆也是點頭說道:“克鋒說得不錯,我也一直不相信端木英是死在他手裡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要是你不相信,爲什麼之前還要出手一斗?”慕容瑜顯然不願罷休,對風韌還有幾分提防之心的她也是往後一退,有些緊張。
“那還不是你冒冒失失,見到了人影就直接出手。而後怕你有失,段克鋒跟上了,我也不好袖手旁觀。若是一開始就這樣好好面對面談談,又何必有剛纔的那場惡鬥,搞得大家都不好受。”風霆搖了搖頭,最後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風韌身上。
風韌點了點頭,緩緩訴說起那一天的所見所聞,包括最後端木英的託付。只是,自己放走後面一批天譴遺族衆人之事卻隱瞞不提。
聽完了那些話,風霆面色中露出一抹疑惑,嘀咕道:“這麼多說來,你刺入到端木英體內的陰影尖刺並不是要他的命,而是救他?”
“不錯。只是未曾想到,那股劇毒的霸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而我的這一攪合,結果倒是加劇了端木兄體內的毒發,提前殞命……甚至,死無全屍……”風韌俯首一嘆,連連搖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通。端木驍當時隔得遠,看不清楚事情,引起了誤會也合乎常理。”風霆嘆了口氣,似乎也因此心中鬆了口氣。若是可以選擇,他可不希望會有與風韌敵對的一日。
“既然如你所說,事實是這樣的話,那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去見見其餘前來的九族之人,把事情說清楚。若是你所言不假,必有撥雲見日之時,如何?”慕容瑜也不再咄咄相逼,看她臉色,似乎也鬆懈了許多。
只是,段克鋒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恐怕不可。別忘了,這一次九族精銳弟子派出這麼多,可不只是單單爲了端木英報仇那麼簡單,那不過是一個師出有名的藉口。真正的實情是,九族中有人想借助這個機會,徹底剿滅蟄伏在中域的天譴遺族!你們兩個難道忘了,真正來找風韌的才幾人,剩下的大半都是朝着天譴遺族的線索而去。”
風霆應道:“不錯,克鋒說得很對。別的不說,光是天武一族的那些人,又有哪一個是爲了端木英而來?真正想搜尋真相的,恐怕除我們三個外不多了。就算是器宗一族的弟子,對於他們而言,更加重要的任務是找回舒寒劍匣,第二個纔是爲端木英報仇。”
“世間冷暖,竟會如此?可笑了,端木兄生命的最後一刻不曾提及自己的任何事情,反而再三叮囑我將舒寒劍匣送回器宗。未曾想到,器宗一族真正看中的,也只有那件靈寶!”風韌一哼,奈何也只能如此發發牢騷。
他沒有資格,更沒有能力去對器宗一脈訓斥。
風霆嘆道:“這樣吧,明日還在這裡,依舊是這個時間,我將器宗一脈幾個關係較好的弟子喚來,同時也把龍魂一脈這次派出的幾個好友一同叫上作證,你帶來舒寒劍匣,我們私下說清楚一切,把事情挑明。”
“也好,暫時我也不願意與九大古族太多人接觸。就這麼說定了,明天還是這裡。我今日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先告別了。” 風韌拱手回道,而後轉身離去,十翼再展振翅離開。
望着在空中遠去的背影,慕容瑜嘀咕道:“到時,他真的會來嗎?”
風霆回道:“若是他不來,只能怪我們信錯人了。只是,恐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不管端木英的死因究竟如何,光是他體內擁有着極致之暗屬性的力量,九大古族就容不下他。他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同樣一定會來!”
“是啊,光是從上面長老給我們的這個專門勘測極致之暗波動的羅盤來看,事情就絕非那麼簡單。但願有我們在,其餘的人不會亂對風韌下手。”段克鋒掏出了一隻小型羅盤託在掌中,此刻羅盤上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之前,就是風韌施展出了極致之暗屬性的力量被這隻羅盤發覺到,他們三人能夠將其找到。
只是,將極致之暗波動消失之後,羅盤對目標的繼續鎖定便只能再維持一小段時間,這一次若不是風韌突然停下,恐怕風霆他們也不會與其撞上。
幾經波折,終於感到了匯合地點的風韌也是望見了數道身影立在那裡,想必已經等候多時了。
“不好意思,中途又遇到點事情被耽擱了。”
他落下淡淡一笑,望着眼前衆人,同時遞出了手中的天清殿石。
巫臨武接過那塊玉石,指間泛起的氤氳光芒很快便籠罩在整塊天清殿石表面,很快,五道流光從中躍出,落在一旁幻化爲人形,正是之前進入其中的方傑鋒、李廷申、司空巧兒以及另外兩位天罡。
“五個人的話,差不多數量上對得上。我們這一次並無人手損失,倒也算得上凱旋歸來。”巫臨武淡淡一笑,顯然很是滿意。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似乎,姜淵那邊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風韌突然又陰沉下了臉,對於萬鑄城的事情很是擔心。
“當然很不樂觀,這一次的敵人不僅僅是來自眼前,更爲致命是我們身後!”巫臨武臉色一變,哼道:“據說,萬鑄城被圍困跟一位副閣主的出賣有關,不過究竟是那兩人的哪一位,現在尚還不清楚。但是,當初閣主大人許我不問世事,卻只有一點,必須時刻留意湮世閣內部的變化。如有人膽敢從中作祟,就算是一位副閣主,我也有權將其處決!”
風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若是如此,最好不過了。只是,這一次恐怕需要各位先行前去萬鑄城解圍,我暫時不能同行。”
“爲什麼?”回話最快的是風輕柔,她一臉疑惑:“風韌哥哥,你想去哪裡?”
而巫臨武卻只是淡淡回道:“我知道你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去吧,萬鑄城的事情有我們這些人,足夠了。”
同時,風韌湊到巫臨武耳邊輕聲問道:“對了,巫兄你將我當初託付與你的舒寒劍匣放在了哪裡?似乎,在當初去冢龍山脈的時候,我記得你是揹着的,可是後來又沒了。”
沒有直接回答,巫臨武神色微變,反問道:“你到底要去做什麼?可要想清楚,千萬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當初朋友的託付已經到了兌現的時候,而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去爲好。”風韌含糊回道,同時瞥了眼一旁想要開口的銀月心,喝止道:“這一次是我的私事,誰也不要跟來。七日之內,必到萬鑄城與各位匯合。但願那個時候,圍困已解,也用不着我了。”
巫臨武無奈嘆道:“既然你意已決,那麼我也不好阻止。聽好了,我將……”
點了點頭,風韌拱手道:“明白了。”
見狀,風輕柔上前去拽住了風韌的衣袖,扯了扯說道:“風韌哥哥,真的要一個人去嗎?你纔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不多休息一會兒嗎?”
風韌微笑着摸了摸風輕柔的腦袋,柔聲說道:“沒事的,這一次又不是去和人爭鬥,只是將當初朋友的寄託完成,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回去。輕柔還是和大家一起回去吧,那邊我一個人就行了。”
“好的,我等你回來。”風輕柔點了點頭,有些不捨地放開了手中拽住的衣袖。
與此同時,另一個婉轉輕盈的聲音響起:“嗯,哥哥,巧兒也會等你回來的。”
頓時,風輕柔臉色一變,扭頭望向一旁坐在地上的司空巧兒,喝道:“你說什麼?剛纔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司空巧兒笑道:“沒什麼,和你一樣的意思,不行嗎?”
“啊啊啊啊?”風輕柔雙眼一瞪,猛然再回首問道:“風韌哥哥,你和她到底是……嗯?人呢?”
前方空地處,早已沒有了風韌的身影。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我們也有要事,等大家都處理完了之後,必有重逢之刻。先休息一下,等會兒重新啓程。”巫臨武一嘆,仰頭望向天空,微微眯起的雙眼中竟然隱有一絲擔憂之色。
在他左手中,掌心裡緊緊握住三枚銘刻銅錢。
卦象,大凶!
……
當天夜裡,風韌又一次回到了冢龍山脈中,故地重遊本身應該多少有些有感而生。只是,若是可以選擇,他真的不願意再次踏足這裡。
“越不想做的事情,越不想去的地方,越不願意見到的人,卻終究不得不去面對,這就是天意弄人嗎?”他無奈自嘲一笑,飛掠在山脈中的身形依舊保持着萬化無蹤的藏匿之法。
終究,這裡距離天賜城隔得並不遠,白天才剛剛鬧過,現在還是小心爲上。
不過很快風韌也發現,他的擔憂只是多餘的,四處根本就沒有墓牢的強者出沒。想想後也就得到了結論,墓牢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在大鬧天賜城後竟然還會當天再踏足這冢龍山脈。
按照巫臨武的敘述,風韌倒是沒花上太大功夫便來到了一座有些不一樣的山谷中。按照對方所說,這裡是一個得天獨厚的所在,冥冥之中天然形成了一座迷陣,不知曉五行遁術變化之人根本踏入不到核心內部。
若是想仗着自身修爲強闖,那麼很可能只會將這裡毀掉。
武者,修煉之源來自於天地萬物滋生的靈氣,道法自然,更是清楚要凡事留一線,對於這等鬼斧神工的所在,斷然不會隨意心生毀滅之意。
緩緩穿過重重迷陣,風韌根本不受各種幻象所惑,輕而易舉便走到了山谷中的核心地帶,不由心中又是一嘆:“若非巫兄事先告知,恐怕以我的能力,就算揣摩上幾年也來不到這裡,也虧他能夠找到這樣的地方。”
突然間,他前行的步伐卻又是一凝,目光掃視着四周。
然而,周圍卻只有重重迷霧縈繞,看不清任何稍遠一些的事物。
“不對勁……似乎在濃霧之中,除我之外還有別的生命體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