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似乎風韌最快的打算很快就落空了。準確的說是,他需要一個更壞的打算纔可以。
那個金屬傀儡劍陣比他所預料的還要可怕,進去之人根本沒有撐過三招就被兩支利劍一前一後同時貫穿軀體,至於他的巨大斬刀也在第一擊的時候就與自己的右臂一同被迎面一劍直接斬斷。
“速度與動作幾乎無可挑剔,而且那些傀儡之間的配合更是稱得上天衣無縫。再加上那些劍的質地,沒有內勁灌注的普通靈刃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劍陣,幾乎真的有些困難啊。”風韌擡手摩挲着自己下巴,有些踟躕了。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會去闖,只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再等等爲妙。
說不準,還有人會先去嘗試。那樣的話,應該多少都可以再看出些詳情,對於自己之後闖陣肯定會有幫助。
不過之前那人慘死陣中的樣子可是給在場圍觀的數人心裡都蒙上了一層恐怖的陰影,他們本身就只是想來這場盛典看看能不能撈到些好處的,要是把命賠上可就徹底不值了。
一時間,衆人面面相覷,倒是無一人敢於進陣一試。
“小風韌,你在這裡看什麼呢?”霍曉璇不知何時已是來到了風韌身邊,正好看到至尊樓之人將那具命喪劍陣中的屍體擡走,不由下意識捂住了小嘴,驚道:“怎麼還有人死在這裡?”
“這裡的博弈,賭注便是自己的性命。闖陣通過者,高等靈刃帶走。敗者,只能把命留在裡面。”風韌沉聲說道,心中不由浮現出一絲淡淡的不安感。
並不是對於這個金屬傀儡布成的劍陣,而是對整個至尊樓。
盛典之中擺出這樣的東西,難不成真的只是想測試一下成果嗎?這種靠着擊殺來客立威之法,似乎多少能夠看出些他們背後的陰暗以及……野心。
霍曉璇打量了一會已經靜止下來橫劍而立的五個傀儡,雙臂環胸說道:“似乎有點意思啊,要不我去試試?”
“不行!”風韌脫口喝道,神色很是激動。
被這一喝嚇了一跳的霍曉璇渾身微顫,吐了吐舌頭道:“不行就不行,這麼兇做什麼?”
風韌也是回過神來,一臉歉意道:“曉璇,我剛纔有些激動了……這個劍陣太過兇狠,所以說……”
“嗯嗯,我知道的,不去就是了
。就知道,你會心疼我的。”霍曉璇嘻嘻一笑,絲毫沒有在意剛纔的事情,直到她聽到下一句時才神色再變。
“但是,我要去闖一闖。”
風韌輕聲一念,右手已是將星塵淚緩緩抽出,寒光閃爍。
“等一等,你不是自己都說了危險嗎?”霍曉璇橫臂攔在風韌身前,一臉的不解。
“確實兇險,但是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風韌無奈笑道,爲了無道哥,他別無選擇。
шωш ▪тт kдn ▪¢ o 這幾年來,無道哥幫他的那麼多,可是自己卻一直做不了什麼去回報他。這一次,機會終於來了,沒有任何理由放棄。況且,一旦失去的,再想重新找回來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見狀,霍曉璇也是讓開了路,點頭道:“我明白了,你小心些。”
“當然,我可還沒打算把命留在這裡。實在不行的話,我會退回來的。”
風韌點了點頭,大步向前。
然而,卻是有一道身影搶先站在了劍陣入口處,回首望向他說道:“不好意思,我想先試試,如何?”
風韌一愣,隨即退了回去,點頭道:“當然可以,請便。”
既然有人願意再幫他探探實情,何樂不爲?
那人隨即重新望向了整座劍陣,擡手一手,一柄長劍出鞘,竟然沒有泛起絲毫的璀璨流光,劍刃通體鏽跡斑斑,刃上甚至還有好幾個缺口。特別是劍尖處,很明顯被截斷了一小塊。
攤主見狀都忍不住問道:“這位客人,你真打算用這樣的兵刃去闖?之前那個人的結果你應該看到了吧?雖然我將劍陣擺在這裡,可是終究也不希望有太多人……”
“閉嘴,直接把丹藥給我吧。能不能活下去或者闖陣成功,那是我的事情,無需你太多牽掛。”那人冷冷一喝,接過攤主遞過來的壓制內勁的丹藥直接服下。
一小會兒後,藥效發作,他也是一個箭步直接衝入劍陣之中。
那一瞬間,深寒劍光涌動,五個金屬傀儡一起動了,鋒利的劍刃從不同角度削出,隱隱中已是佈局爲一隻穩固牢籠,將闖陣的身影死死鎖住。
“這些真的是傀儡嗎?”風韌不由一嘆,心裡也是爲那闖陣之人捏了把汗。
乒!乒!乒!乒!乒!
鏽跡斑斕的殘劍劃出一弧暗紅色軌跡,縱使沒有內勁催動,那人的劍勢依舊迅疾,一招之間擋下了五柄利劍的同時進攻,而後抓住時機身形一縱,很是勉強避開一道突刺劍光的同時手中長劍一挑,身前最近的那個金屬傀儡頓時中招。
嗤
!
深陷的劍痕刻在傀儡的軀體上,角度與速度十分完美,可惜終究因爲勁力不夠根本無法將之斬斷。
見狀,那人不敢久留,抽身便退。幾乎只過了一眨眼的瞬間,原先所處的位置上已是同時落下兩支劍尖,一左一右。
“果然有些難對付。”
他冷冷一哼,手中長劍突然一掄架在身後,只聞見一聲清脆聲響,火光迸射中一支冰冷劍尖赫然被震退,又一具傀儡的偷襲無功而返。
但是,疾風暴雨般的劍勢緊隨其後,三具傀儡圍攻而上,交織的劍招仿若呼嘯成一支森冷的龍捲旋風,將那人身形徹底圍困當中。
至於剩下兩具傀儡則是守在一旁,隨時等待着偷襲機會的再次降臨。
“這樣僵持下去,就算他能夠自保,時間一到也只能退出劍陣了。”風韌輕聲嘀咕道,不知爲何,他竟然有些希望這人能夠闖陣成功。
“好快的劍,而且這麼多。如果是我的話,恐怕在內勁受限的情況下根本撐不了多久。”霍曉璇心裡已是有些後怕,暗暗慶幸剛纔風韌第一時間喝止了自己。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那些傀儡,其實一直在動用勁氣,所以每次正面碰撞都可以保證自己的劍刃不被對手截斷。這樣的比試,本身就不公平。”沈月寒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聲音很是輕微,似乎不想再讓他人聽到。
對此,風韌淡淡回道:“早就發現了。這是至尊樓的地盤,他們稍微整點不公平的事情出來,我們也只能認了。只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其實……陣中的傀儡只有四個,那邊縮在最後面等待時機的一個,其實是真人,僞裝成了金屬傀儡的樣子。”
“什麼?”霍曉璇與沈月寒同時一驚。
“而這樣的話,其實更容易對付些了。我沒猜錯的話,整個劍陣的控制權,其實都在那個人的手中,若是將他擊敗。”風韌狡黠一笑,他相信這段刻意注入了勁氣的聲音能夠傳入到劍陣之中。
果然,闖陣之人招數一變,大開大合的一劍已經震退了三具金屬傀儡的圍攻,而後又是縱身躍起,一大步踏下之刻正好踩在第四隻傀儡刺出長劍的側面,連同着對方的身形一起壓在地面上。
扭手長劍一蕩,已是迎上了最後的一支長劍,劍陣中僞裝成傀儡的那個人。
乒!
火花飛濺,雙方勢均力敵。
“劍還挺硬的嘛。不過,你以爲耍詐使用內勁就能贏我嗎?這截殘劍的真正威力,根本不是你能夠想象的!”
闖陣之人戲虐一笑,手上加勁一削。
叮!
半截劍刃截斷飛出,釘在了另一旁的傀儡頭顱正中,也是瞬間令它動作停下
。
“結束了。”
那人又是一哼,手中長劍脫出一弧暗紅色殘影,伴隨着身形的晃動劃出一挑。
霎時間,看上去殘缺破損的劍刃吻過對方右肩,卻是如視無物版將之斬斷,連同着金屬臂甲內部的血肉一起。
“啊啊啊啊啊!”
僞裝成金屬傀儡之人仰頭一聲慘叫,可是很快聲音又戛然而止。
在他咽喉處,鏽跡斑斕的長劍也是貫穿而入。
那一刻,所有的金屬傀儡都停下了動作,僵在原地不再動彈。
“我贏了。”闖陣之人收劍,望向一臉震驚的攤主。
“你殺了他?”攤主還有些不敢相信,身軀微微顫抖。
那人回道:“事實不是已經擺在你面前了嗎?那人死在我劍下了。很可惜,他能夠動用內勁,可是過於託大,結果還來不及使用就送了命。”
“誰讓你殺他的!”攤主根本沒有留意對方說了換什麼,很是憤怒地一吼。
不過,很快他咽喉上便是傳來了一點刺痛的冰冷,那柄鏽跡斑斕的長劍已是抵上。
“之前,你明明說過了若是金屬傀儡毀壞便是至尊樓的煉器師技術不精,僅此而已。再者說,那人僞裝成了傀儡,那麼我闖陣之時就把他當成傀儡對待,難不成有錯?最後,闖陣之人喪命可以,守陣之人就不能死在裡面?”
說罷,那人將劍收起,徑直走向了作爲獎品的那柄短刀所擺放的位置,伸手將它抓起,笑道:“想必,至尊樓的人竟然擺了攤,就不會輸不起吧?東西,我拿走了。”
攤主無言以對,只能僵在原地,心中很是惶恐。
上頭吩咐給他的事情,徹底辦砸了……
另一邊,風韌趁着闖陣之人還沒走遠便是一躍追上,還未等開口,對方已是將短刀一推,塞在了他手裡,說道:“無需開口了,這個你拿去便是。地階低級靈寶罷了,也不是什麼太過稀奇的東西。若是中級,我還要考慮一下。”
風韌接過短刀,還有些猶豫道:“這是你的戰利品,就這麼給我,不太合適吧?”
“沒有你的提醒,我興許只能撐到時間結束然後直接退出。況且,這個就當做給你的見面禮吧,風韌。”
那一瞬間,風韌神情微變:“你知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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