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灼華從身邊走過去,蘇覃和蘇紹身子微微一顫。
被關在天牢裡多日,兩個人的皆變了許多。
“我知道,外祖父在位多年,各位舅舅們也看着這位置多年。”
“最後,外祖父卻讓我來繼承皇位,就連我,也是十分的意外。”
“嘉王上山來的那一天,我曾說過,這皇位,我可以交給蘇家的人。”
雲灼華說到這,有人飛快的擡起眼皮來,看了雲灼華一眼,與雲灼華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驚得那人立即又垂下眼睛,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似得,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
雲灼華輕笑着瞥了一眼蘇淮,繼而又道,“可是……”
“蘇家人,也要有資格坐在這個皇位上纔是。”
雲灼華狠狠的咬着“資格”這兩個字,目光凌厲的落在了蘇覃和蘇紹的身上。
“三舅舅和四舅舅在外地入侵之時,竟然爲了一己私利,就出賣南吳的軍情。”
“置國家大義於不顧,置沙場將士的性命於不顧,置南吳百姓於不顧!”
“已經不配做南吳皇家之人,更不配做南吳的皇!”
蘇覃和蘇紹低垂着頭,被雲灼華的聲音震得,身子一顫。
雲灼華又將目光落在了蘇祁的身上,他似有感觸的擡起頭來,和雲灼華的視線對上,輕輕一笑。
蘇祁自認爲,自己並沒有犯下什麼大的過錯。
他能被關在宗人府,也全是因爲蘇嫺的事情,這隻能說是教女不嚴而已。
而且,已經關了他這麼久,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雲灼華拿他也應該沒轍。
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
而云灼華提到的皇位……
蘇祁笑了。
就在蘇祁笑的最得意的時候,雲灼華薄脣輕啓,提到了一個名字來,“範恆!”
原戶部尚書,範恆!
雲灼華將此人罷免之後,關在了天牢之中。
在蘇祁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了些許,雲灼華復又開了口,說了“戶部”二字。
富庶的南吳,國庫中,本該多的沒地方放的銀錢,在雲灼華查賬的時候,卻所剩無幾。
“二舅舅到底貪墨了多少的銀錢,需要外甥拿着賬本,一筆一筆的查下去嗎?”
別說是蘇祁的臉上的笑容了,就連他身子,也都如這山上的石頭一般,僵硬起來。
“先前,我曾看到外祖父的一本手札,上面有一段,是外祖父對貪墨銀錢之事的評論。”
“外祖父初登大寶之時,也曾遇到過與我相似的情形。”
“不過,那時貪墨銀錢的,不是蘇家的人,而是朝中官員。”
“國庫銀錢,那是要造福於民的,豈是可以由着各人隨意揮霍的。”
“二舅舅可知,當時外祖父是如何處理此事的?”
雲灼華走到蘇祁的面前,眼睛落在蘇祁已經垮下去的肩膀上。
蘇祁張了張嘴,最後只說了兩個字,“不知!”
雲灼華仰頭,看了看這陰沉沉的天空,厚重的烏雲,被風吹的快速移動着。
看了好一會兒,雲灼華的眼睛都有些發澀了,她一低頭,看到蘇祁垂在身側的手都緊緊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