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章 孟教官出題
PS:
更新無節操的小江,又出現了O(n_n)O~反正,喜歡的就看,不喜歡的就算,小江不想爲了更新給自己太大壓力……這坑填得慢,但鄙人會慢慢填完的。……謝謝還在默默支持的朋友們,謝謝躺着看雨*
除夕的下午,特戰旅營房大門口。
五點零五分。
這個時間,距離女兵們散會後還不到一個小時;距離除夕年夜飯會餐正式開始,也纔剛剛過去幾分鐘。
忽然,一輛軍用中型防彈麪包車,從大門口飛快地駛出,一路閃着藍色的警燈,向着龍江市的方向,呼嘯而去。
車廂內迴盪着一個鏗鏘有力的男中音:“……半小時前,在龍江市的一所豪華別墅內,一名身纏炸藥的歹徒,劫持了別墅的主人,正在和警方對峙……”
已經升任旅部副參謀長的孟志豪總教官,正在給女兵們介紹這次緊急出動的任務詳情。
方霖天和肖勇二人,則蹲在車廂過道的中間,給大家分發彈藥。
女兵們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在她們接過一個個壓滿子彈的彈匣時,方、肖二人分明看見姑娘們的臉上,大多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一想到馬上就要實戰了,這些女孩子的腦海中,就急速地閃過一幕幕曾在好萊塢大片或是香港警匪片中看到過的那些刺激的鏡頭——槍聲大作,血花飛濺,歹徒飲彈身亡……英雄得到掌聲和表彰!
想一想,這些馬上就會親身經歷,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不過,女兵中也有能沉得住氣的人。
比如史香玉,比如陳然……還有那三名狙擊手。她們的表情都比較平靜。
即使是性格外向的黃韶容,此刻也和蒲英、李琪一樣,正在從各自膝蓋上放着的一盒新子彈中,認真地挑選着合格的子彈。
只有外形勻稱、表面光滑、色澤光亮、手感良好、重量一致的子彈,纔會被她們選中,一粒接一粒地,親手壓入自己狙擊槍的彈匣倉內。
因爲肖教官說過,國內生產的子彈,即使是同廠生產的、同一批同一盒的子彈,也會有一些微小的差異。這些差異會影響到射擊的精確度。
所以。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在開槍前不但要親自校槍,還要親自選擇子彈。以確保從自己槍膛裡打出去的每一發子彈的飛行軌跡,都很穩定。
蒲英還發現,這種在備戰時挑選子彈的動作,能幫助自己調整心態,穩定情緒。
當她在專心挑子彈的時候。其實也並沒有忽略孟教官的任務通報。
經過頭腦的一番簡單分析,蒲英已經預感到:這個打斷了大家吃年夜飯的事件,恐怕有些棘手;它肯定不是強攻或圍攻,能夠解決的!
很可能,最後要靠狙擊手的關鍵一槍,來解救人質。
所以說。一會兒自己可能會用槍殺人了?
不!殺人也是爲了救人!
蒲英心中有些異樣,不禁更抱緊了懷中的長槍。
她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爲愛槍即將得到的第一次血祭。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動。
一把槍,如果沒有打到過獵物,怎能說是好槍?
一名戰士,如果沒有經過血腥的戰鬥洗禮,又怎能成爲真正的戰士?
其實。這也是今晚值班的孟副參謀長,在接到公安局求助電話後決定派出十二名女兵去執行任務的初衷。
今天是女子特別行動小組成立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麼一起突發的刑事案件,倒是可以讓她們練練兵、見見血了!
也算是開門紅,討個吉利吧!
不到二十分鐘後,特戰旅的車子到達了案發現場——龍江市一處富豪聚集的別墅區。
公安局的吳局長親自迎了上來,和孟志豪重重地握了一下手。
“你們來得真快啊!老孟,這次我又要麻煩部隊了!”
“嗨,咱們都是一家人,就別說這種客氣話了。”孟志豪寒暄完後,開門見山地問道:“裡面的情況怎樣?”
“你自己看吧!”
吳局長遞過來一個望遠鏡,並指着百米之外一棟被警車包圍的豪華別墅說道:“那就是事發地點。那個綁架者名叫郭大勇,他身上捆了一圈炸藥,勒着別墅主人樊永貴的脖子,就站在二樓中間的那個小窗戶前……”
孟志豪正要舉起望遠鏡觀望,聽到這兒,雙手突然停頓在了半空。
他扭頭問道:“樊永貴?!不會就是上次那個動物園的樊老闆吧?”
“可不就是他!”吳局長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可別看不起他……樊老闆,現在可是我們市的政協委員、人大代表,還是什麼優秀民營企業家!剛纔,市委市政府還有市人大的領導,都打來電話,要求我們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孟志豪皺了皺眉頭。
當初那個白老虎事件,他和樊老闆打交道時,就知道這人是個小氣鬼,還有些爲富不仁。
但是看在他還比較識相的份上,孟志豪也和他吃了兩次飯。後來,因爲孟教官的工作忙,兩人的來往才減少了。其實,孟教官還是有點不齒樊老闆的爲人,纔有意疏遠了。
沒想到,今天的受害人竟然是這位樊老闆!更沒想到他在龍江市,還混得“有頭有臉”的。
不管自己對他的觀感如何,他現在畢竟是生命受到威脅的公民——人質總歸是要全力搭救!
孟志豪不再多問,而是舉起了望遠鏡,朝着那棟別墅二樓的窗口觀察了起來。
很快,他就看到了從窗口露出來的樊老闆的上半身。看他的表情,是既疲憊又惶恐,雙手似乎被反剪到了背後,脖子也被後面的人勒着。沒有行動自由。
至於那個綁架者的頭臉,則完全躲在了樊老闆的身後,一點都沒有露出來。
最多隻能看到那人舉在樊永貴腦袋邊的那隻握着起爆器的右手。
隱約還可以看到,有一股紅藍雙色的膠皮電線,出現在起爆器下緣,並向下走行,最後繞到了樊永貴的身後。
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導線!另一頭應該是連接在那名綁架者腰上的炸藥雷管上。
孟志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情況,有點不好辦啊。
國內刑事罪犯的智商,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高了?
這名綁架者很狡猾很老練嘛!
他選的藏身位置。實在是太好了!
前面,被人質擋住了自己所有的要害;左右,又被牆壁擋住了——讓人完全找不到狙擊的角度啊!
孟教官不動聲色地將望遠鏡遞給了身後的肖勇。這才轉頭對吳局長說道:“目標躲在樊老闆的身後,狙擊的難度太大,搞不好會誤傷樊老闆的。”
“是啊!剛纔武警隊的狙擊手也是這麼說的。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請你們特種部隊出馬來試試嗎?小肖啊,你這個槍王。有沒有辦法啊?”
上次的白虎事件,讓吳局長對肖勇的槍法印象深刻,所以他詢問的聲音裡明顯滿含着期待。
“讓我再仔細看看……”肖勇沒有貿然允諾,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繼續觀察着。
孟志豪見吳局長似乎有些失望,又問道:“你剛纔說。那個綁架者,叫郭大勇?他爲什麼要綁架樊老闆?他又是從哪兒搞來的炸藥?”
吳局長嘆了口氣:“嗨,這個郭大勇。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事情的來龍去脈,要從樊永貴的發跡史說起。
樊永貴可不僅僅是開了一家野生動物園,還是龍江市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
二十幾年前,他還只是個包工頭兒,靠着一支二十多人的鄉村建築隊起家。一開始是到處接活兒幹。不過幾年的時間,就發達了起來。
樊永貴的心腸很黑。在當包工頭時。就千方百計地剋扣工人的工資。
本來不過一千元的工資,被他七扣八扣,最後發到工人手裡的就不足八百元了。
即使是實行計件工資,他同樣有辦法剋扣。吹毛求疵地挑一兩個所謂質量上的問題,或者說工人浪費了原材料;要不就說工人進工地沒有戴安全帽,違反了安全施工規程。
總之就是,欲扣工資何患無辭!
樊永貴就這樣,靠着盤剝工人而迅速地發達起來。手下的建築隊越來越龐大,手中的資本也如滾雪球般越來越雄厚。
當他賺夠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產後,就開始用錢來買榮譽買官銜。
靠着花錢“捐助”媒體,他買得了整版整版的充滿溢美之詞的頌揚和所謂的紀實報道,並靠着這些包裝和宣傳,贏得了優秀民營企業家的稱號,又獲得了人大代表的資格,混進了市政協。
有了所謂的“官帽子”,樊永貴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幾個月前,樊氏集團接下了老城區的一個改造工程。
那片老城區,倒還是市內的一個黃金地段,原先是一家國營電機廠的廠區和家屬區。在數年前工廠倒閉後,土地就被市政府收回了。
這次的改造工程,對於電機廠那些爲數衆多的下崗職工來說,本來是一次改善住房和生活條件的機遇。
但是,樊永貴卻爲了趕工期,在進行拆遷時,並沒有很好地執行市裡有關搬遷補償的規定,他給拆遷戶的補償款極低。據說,他還僱傭了一批地痞流氓,對那些達不成搬遷協議的住戶們進行恐嚇和威脅。
郭大勇就是這裡的一個老住戶。
他快五十歲了,家中有老少三代共七口人。上有七十多歲的老父老母,妻子沒有工作就在家照顧老人和患有腦癱的大兒子,小兒子讀書不成,只能靠擺水果攤爲生。
郭家的經濟條件在郭大勇幾年前下崗之後,就更糟糕了。他後來到一家煤礦,當了一名放炮手。這大概就是他能搞到炸藥的原因。
兩年前,因爲小兒子要結婚。郭大勇自己動手,將自家的舊房翻新,搭建成了四間、足有二百多米的磚混結構平房。
龍江市作爲省城的後花園和新興的旅遊休閒城市,這些年的房價也被炒到了一個可觀的程度。
所以,按照拆遷補償的有關規定,郭大勇這次應該能夠拿到七八十萬的補償款。
當他得知樊氏集團不給過渡安置房,補償費也只肯出到三十多萬後,便堅決不肯籤拆遷協議。
老城區的其他住戶,也同樣不滿意樊氏集團的出價,大家都不肯搬遷。
但是很快。這一帶就出現了很多流氓。他們白天尋釁打架鬧事、調戲婦女,扔磚頭砸玻璃砸屋頂,還搞來成袋成袋的毒蛇。投放在居民區內。
住戶們向有關部門投訴,但也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理。慢慢地,一些不勝其擾的,或是有地方可去的住戶們,爲了自己人身的安全。不得不屈服了。
特別是當有人半夜開着推土機、挖土機,強行把一些不肯搬遷的住房推倒後,很多老實怕事的住戶都不得不搬了。
最後,這裡剩下了十八戶確實無處搬遷也無錢租房的人家,他們只好頂住流氓的騷擾,還是堅持住在原地。
郭大勇家。自然也是其中一家。
幾天前,就在大白天,一大羣流氓突然將他們全部趕出了家。一隊推土機快速地將這些棚戶平房給推倒了。車隊很快開跑了,而那些流氓還意猶未盡地將廢墟里比較完好的傢俱電器,全都打得稀爛。
十八戶人家只好在在廢墟上搭起簡易帳篷棲身。
但是據說,就在昨天晚上,又有一些流氓打手趁夜色的掩護。把這些帳篷也都推垮了還點着了,差點燒死了人。
被逼無奈、忍無可忍的郭大勇。便找來了炸藥和電雷管綁在身上。
他打聽到樊永貴今天回家吃年夜飯,便於傍晚趕到了別墅。當他趕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樊永貴的保鏢放假,所以能容易地闖進了樊家的別墅。
一開始,他把樊永貴綁了起來,關在房間裡頭。但他苦苦哀求樊永貴,請求他不要爲難他們這些窮人——要麼給十八戶人家安置過渡房,要麼按規定支付拆遷補償費。
樊永貴卻認爲他是色厲內荏,便一邊恫嚇郭大勇,一邊固持地一毛不拔。
絕望的郭大勇,終於露出了身上綁了一圈的炸藥和電雷管,對他吼道:“樊永貴!你這個狗日的聽好了!老子今天豁出這條命和你拼了。老子是窮命,不怕死!你可是有億萬家財,死了就什麼都享受不成了!你聽着,你今天必須給我們搬遷戶每家補償六十萬元,要麼給每家安置一套至少三室的過渡房!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這些情況,都是剛纔談判人員和郭大勇溝通的時候瞭解到的。
但是,無論談判人員怎麼苦口婆心,郭大勇的回答都是——不見到那十八戶人家,每戶的手上拿到賠償款現金,或者是拿到新房的鑰匙和產權證,他就不放過樊永貴!
聽到這裡,孟志豪忍不住問道:“老吳,樊永貴平時有這麼囂張?那些強拆事件,你們公安局怎麼也不管管?”
吳局長有些羞愧地說:“這些事,我還是剛剛纔聽說……應該是下面的人,有所隱瞞吧?多半是收了樊永貴的好處了。”
排成兩列,就站在孟志豪身後幾步遠的女兵們,也都聽到了吳局長的話。
她們不禁對身爲弱勢的郭大勇充滿了同情。
同爲老郭家的郭亞軍,忍不住嚷嚷道:“我勒了個去——!這種奸商,就讓他炸死得了!救他作甚啊?他活着也是糟蹋糧食!”
幾名女兵也都附和地罵道:“沒錯!他就是死了燒成灰,也在污染環境!”
孟志豪回頭,瞪了她們一眼,“安靜點!都站好了!胡咧咧些什麼呀?”
女兵們不說話了,卻不約而同地撅起了嘴,對教官這種鎮壓正義言論的行爲表示不滿。
其實,孟志豪心裡也很窩火。
他的雙拳都攥得緊緊的。要是樊永貴現在就站在他面前的話,肯定已經被他大卸八塊了。
不過,孟老虎的火氣再大,也沒忘記自己還穿着軍裝,還要遵守國家的法律。
不管郭大勇多麼可憐,他這種不理智的行爲,已經讓他從受迫害的一方,變成了一名破壞社會安定的“罪犯”。
在目前的情況下,警方第一要維護的只能是——樊永貴的性命!
孟志豪當然要和警方站在同一個立場。
他不禁很鬱悶。
這麼顛倒是非的窩囊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孟志豪拍了拍已經觀察了半天的肖勇的肩膀,“怎麼樣?有辦法嗎?”
肖勇的望遠鏡沒有放下,只是悶聲問道:“吳局長,那個房間,還有別的窗戶和門嗎?”
吳局長回答:“那房間是樊永貴的收藏室,面積不大,牆壁卻很厚。只有一個窗戶,他們身後倒是有一扇木板門,但是門裡嵌的有鐵板,還被郭大勇用櫃子在裡面頂上了,一時半會兒是撞不開的!”
肖勇沉默了——顯然,目標的背後是沒有破綻的,還是隻能從正面狙擊。
但是,這個郭大勇即使是在和樓下的談判人員對話時,也沒有露出頭臉;那個窗戶又不大——正面,也沒有狙擊角度啊!
遠遠看去,那邊的談判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而在沒有搞定郭大勇身上的炸藥之前,警方也是絕對不能強攻的!
孟志豪見肖勇沒有說話,便知道他一時也沒有辦法。
他的目光不禁又回到了後面的女兵們身上。
這可是她們的第一次正式行動——難道就這麼失敗了?
考驗孟教官,以及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女特種兵們的時刻,來到了!
孟志豪忽然對蒲英和陳然招了招手:“你們兩個過來!我命令你們,立刻想出一個——既能救下人質、又不傷害目標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