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四琴,是獨孤皇族代代相傳的寶貝,爲首爲號鍾,其次是繞樑,再三爲綠綺,最末爲焦尾!”長孫敬樂呵呵的說道,“但是隻是可惜這四琴在戰亂之中焦尾遺失而令人感到頗爲奇怪的是事實焦尾不再出現後連綠綺也失了當真是令人惋惜!只是爲何會在長平公主手中?”
獨孤雲傲看着長孫璟似笑非笑的說:“沒有想到晉王爺對於上古四琴如此熟悉,想來也是愛琴之人!”
長孫敬搖了搖頭說:“恰恰相反,小王一向是不喜歡音律的但是因爲有一個人喜歡所以小王便努力去學,只希望能擁有一個目標,能讓她回頭看小王一眼!”
長孫敬說着就望向獨孤雲傲,獨孤雲傲不爲所動地說:“沒想到晉王爺倒是一個癡情之人,真是令孤敬服!”
長孫敬有一些失望地看着獨孤雲傲沒有一絲波瀾的面容,手下意識的攥緊了,他不知道獨孤雲傲是否記得前程過往,但是卻也知道這個女人面冷心更是硬,這件簡單的幾句話若是能打動她的心,那就不是那個談笑間將八十萬大軍作爲土中土的雲清婉了、
獨孤雲傲沒有多說什麼倒是楚燁的眼中劃過一道不自在,他沒有想到長孫敬竟然會自爆短處,而且說的是那樣的坦然,往往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長孫敬和獨孤雲傲之間到底有一些什麼秘辛,而且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辛?
獨孤雲傲並沒有理會楚燁打探的目光只是笑着繼續與長孫敬說話,只見她的脣角微微一笑說:“雖說晉王爺是一個癡情之人但是對於上古四琴的去向還是不是太過了解,上古四琴之中雖然焦尾遺失但是卻於三年前被孤尋回,至於這綠綺古琴則是當年孤的長姐德馨長公主下嫁楚國的陪嫁,只是孤萬萬沒有想到焱王爺竟然會如此大方將母親的遺物贈給自己的侄女!”
將母親遺物贈與他人實屬不孝,這其中到底是楚皇脅迫還是楚焱自願倒真真的是耐人尋味,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楚焱。
楚長平聽到獨孤雲傲開口說就唬了一大跳連忙說:“這是王叔送給我的及笄之禮!”
獨孤雲傲輕挑了一下眉毛將臉轉向了一直作爲透明人的楚焱笑着說:“焱王爺當真是疼愛小輩!”
被點到名的楚焱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平靜的看了獨孤雲傲一眼說:“攝政王與小王之間見面不過數回豈知道小王的習性,再者,小王一想善待皇室宗親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獨孤雲傲懶懶地說:“但是如此疼愛小輩,孤還真是沒有見過,焱王你讓姨母我開了一下眼界!”
楚焱擡起眼來淡淡的開口說:“攝政王實在是太過擡愛小王的母親了,小王的母親雖說是昭烈帝長女但是卻是出生於廢黜宮妃的血脈,身份低賤是在當不得身份貴重的攝政王爺一聲長姐!”
獨孤雲傲的嘴角越發的上揚說:“焱王爺這是對孤這個姨母有怨言,以至於連姨母都不認了?”
楚焱擡起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獨孤雲傲,語氣就是在壓抑也聽得出來憤怒與諷刺說:“小王出身低微,豈敢對於攝政王爺有絲毫的怨言!”
獨孤雲傲聽到楚焱這般說辭冷笑着輕嗤了一聲說:“口是心非!”
楚焱擡起眸子說:“小王不敢,但是小王聽聞攝政王爺一向是學識淵博,有一首詩,小王希望攝政王爺指教!”
獨孤雲傲撫摸着手中的護甲的手微微一頓,笑着說:“這倒是奇了,竟然有人會向孤討論詩詞歌賦!”
楚焱說:“小王只想問攝政王一句話: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想到楚焱竟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而楚焱的眼中流轉之間明顯是不忍與憤怒的淚花。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這是無數和親公主的血與淚的控訴,爲了所謂的家國,付出了自己的青春與美貌,背國離家三千里,孤老一生,終不得相聚。
獨孤皇族的女子最是幸福只要擁有足夠的智慧與手段,他們就可以肆自然,沒錯意瀟灑的活着,在那漫長的北周歷史之中留下自己的歷史,誰又能想到那在他們的背後那些默默付出的和親公主血與淚!
獨孤雲傲的手上的護甲在陽光下流動着流動的紅,被質問的獨孤雲傲沒有絲毫的心虛與不在所有人的眼中,反而是笑了慢慢吐出一句話:“這不過是個人的責任而已,皇室公主被奉養他們的百姓黃金屋,絲絹美玉着身,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
獨孤雲傲笑着看着臉色變白的楚長平諷刺一笑然後笑着對楚焱說:“你所質問不過是爲什麼同人不同命而已,孤的長姐既然沒有那本事抵禦外敵,那便就以身飼虎也未嘗不可?”
楚焱牙咬切齒地說:“攝政王,同爲女子爲何不能體諒女子的難處?”
“難處?”獨孤雲傲冷嗤了一聲說,“世人皆道獨孤皇女一生肆意巾幗不讓鬚眉,卻不知用什麼換來的,那些個無能的公主一味的享受富足的生活,千嬌萬寵長大,無一絲用處那便棄了作爲和親之人最好,至少還發揮了一點用途!”
楚焱的臉色蒼白,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焱王爺,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隨意得到的,什麼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你應該慶幸因爲你母親的無能纔有了你!”
所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獨孤雲傲的話語實在是太過直白,讓人實在是難以接受。
雖然身在朝堂之上,誰都有這樣的思想,但是卻這樣被獨孤雲傲扯破這樣一層遮羞的窗戶紙,委實是讓人難堪。
楚燁輕咳一聲說到:“好端的說這些做什麼,今日是琴試,平兒,攝政王一直想要聽你彈奏,你不是也想在王爺面前露一手嗎,今日正是機會!”
楚長平哆嗦了一下手,將頭都快埋在琴座之下了,她不敢看這位一念決生死的攝政王的臉,曾經她傾羨於這個女子,直使丈夫愧男兒的才華但是如今,她才真的知道獨孤雲傲是靠什麼才奪得了今日這地位。
獨孤雲傲看着楚長平那畏縮的模樣冷笑了一聲說:“既然長平公主連手都控制不住了還是不要彈奏免得誤了衆人的耳朵!”
楚燁的臉色一變厲聲對着獨孤雲傲說:“攝政王爺莫不是太過分了,我西楚已在退讓是因爲敬你是客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我皇室子弟不知道爲的是那般?若是攝政王認爲我西楚好欺負那儘可兵戎相見!”
獨孤雲傲聽這楚燁義正言辭,一副爲女兒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以進爲退,楚燁倒是好算盤,只可惜還是太嫩了,獨孤雲傲的眼中劃過一道失望,但是嘴角上依舊是噙着動人的笑意說:“楚皇當真是好大的語氣!如此也看來楚皇舉辦四國祭的目的也不是成心的吧,既然如此,那就打吧!。若是換做十年前,孤還會畏懼你們三分,可是如今北周還真是不怕打!”
楚燁愣了,他沒有想到獨孤雲傲非但沒有息事寧人,反而接下了挑戰之書。這獨孤雲傲當真是瘋了不成,她就不怕三國圍攻?
獨孤雲傲懶洋洋的說:“南燕重水師,步兵欠佳,騎兵更是勢弱,若想要攻打北周需要渡過長江天線,好好的放着自己的長處不守着反而自爆短處想來南燕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歐陽蕭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還是舔着笑臉說:“王爺料事如神!”
獨孤雲傲望着長孫敬勾起脣角說:“至於楚皇所希望的東晉與西楚強強聯手,這種白日做夢大可不必做了,你們眼前的這位晉王爺只想着的是光明正大地勝孤一場,再者山虎關以及三大軍事重鎮已經歸屬北周,東晉豈能輕舉妄動?與你們聯手搞雙面夾擊這種事情,他斷斷不會做!”
長孫敬的脣角緩緩勾起說:“沒有想到王爺倒是瞭解小王,沒錯,小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小王與您只打過一仗,而那一仗則是小王輸了山虎關,從此之後東晉邊防全都靠着戰士們的血肉之軀守着,王爺的二十萬大軍在那易守難攻的地方守着,小王寸步不敢進!”
楚燁的臉色慢慢的蒼白起來,他沒有想到獨孤雲傲將局勢把握的如此的精準。他的嘴角充滿了苦澀,楚玦輸的真是不冤啊!
獨孤雲傲嘲諷着朝楚燁一笑說:“至於楚皇,你早已無險可守,就是你將楚焱楚玦兩人領軍又如何,只消楚焱一動,東晉鐵騎就會揮師西下,到時會是誰徹底滅亡?”
楚燁的臉色徹底白了,他沒有想到獨孤雲傲會這樣張狂,這樣的老謀深算,一步一步棋就像是在他的指揮之下,沒有一絲錯誤!
獨孤雲傲懶懶地說:“楚皇,有的時候想要息事寧人最好的方法是示弱而不是以進爲退,看不清形勢,做出錯誤的決定,吃虧的只會是你們!”
楚燁憤怒地瞪着獨孤雲傲,獨孤雲傲渾然未覺只是坐下來笑着說:“既然長平公主練琴都彈不了了,那就由焱王彈奏一曲秋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