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國京都所有人都在衆說紛紜的時候,賭坊之中慢慢的流行起了一種遊戲,幕後之人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一場看似簡單的遊戲竟然加速了四國表面的平衡!
揚天賭坊
“現在這當頭誰還玩買大買小啊,咱就不如賭一賭這四國祭誰會獲勝!”一個手持羽扇的男子笑着說。
“這樣賭法有什麼意思,還要好好的等着到不如來得爽快一些,每天不是要舉行一場比試嗎,倒不如賭這個!”粗獷大漢粗着嗓子說。
“可是這又有什麼意思倒是不如這般咱們算上小賭,每日不是有一戰嗎?”一個精瘦的小個子眼中泛着凌厲的精光說。
“可是四國祭的優勝者是按照積分來算的!”一個人有一些不耐煩的說。
“就按賠率來算,小勝一賠十,大勝一賠二十!”一個小老頭說。
“這倒是很不錯…。”
…。
衆人點了點頭,七嘴八舌的商量起來。
月上中天,銀月如鉤。
賞月別院
獨孤雲傲長而微卷的黑鳳翎落在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重陰影,精緻的血玉護甲在月色下泛着詭異的血光,墨色的華衣籠罩在她嬌小的身軀之上,整個畫面是那樣的安靜,詭譎,與陰森。她就像一個沉睡的魔物,安靜得令人害怕。
“主上!”
思棋跪在獨孤雲傲面前輕輕地喚道。
獨孤雲傲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沒有睜開眼睛,思棋低聲稟告說:“七皇子來訪!”
獨孤雲傲的黑鳳翎微微顫動了一下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思棋不知道獨孤雲傲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只好靜靜的跪在那兒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獨孤雲傲的手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脣瓣微微輕啓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進來吧!”
思棋輕輕地舒了口氣心中劃過一道欣喜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語氣之中的那些微的激動說:“是!”
說完轉身輕輕地離開!
她沒有發覺獨孤雲傲在她轉身之後睜開了眼睛。
獨孤雲傲看着她看似穩重端莊實則十分輕快的步伐,宛若深海的眼眸中似乎劃過了一道不知名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讓人以爲只是自己的錯覺。
獨孤珏在思棋的引領下來到了獨孤雲傲的面前,此時的獨孤雲傲已經換上了便服,沒有了剛纔的懶散可是卻也是隨意的很,但是周身的氣派沒人能夠升起一絲輕慢的態度。
獨孤珏很快垂下了眼眸向獨孤雲傲行禮說:“兒臣拜見皇姑姑!”正說着的時候看着獨孤雲傲落在地上的裙襬他愣了一愣,這種絲綢他很是熟悉,這是容家獨有的技藝一年只能織出三緞是父皇祭天時龍袞所用的絲綢,沒有想到竟然給獨孤雲傲做成了便服,父皇當真是極爲重視這位皇姑姑就是不知道這是捧殺還是出自真心?
獨孤雲傲見獨孤珏長久的不說話也不催促,只是用精緻的護甲將培竹捧上來的香料挑上了一點,微微一嗅淡淡的說:“百花香果然是好東西香氣清鬱,悠遠,細膩,但是很可惜放了一些不該放的東西…。”
獨孤珏的身體微微一顫,只聽獨孤雲傲說:“七殿下,你一向是知道孤從來不偏幫任何一位皇子,但是並不表示有人可以拉孤下水,孤知道你這次來是來詢問爲什麼孤要派你的三皇兄而不是你贏那個出頭彩是嗎?”
獨孤珏說:“兒臣斷斷沒有質詢攝政王的意思!”
獨孤雲傲沒有理會只是輕輕的說:“四年前,你被南康縣主陷害就是因爲宮殿之中那百花香裡面的媚藥!”
獨孤珏沒有說任何話,只聽獨孤雲傲繼續說:“那是所有人都讚歎你是柳下惠,意志堅定,但是好巧不巧你掙扎着出去走對的倒真真是一個好方向竟然是在孤的未央宮前暈倒的,孤該說些什麼呢?”
獨孤珏擡起頭來目光沒有一絲虛假看着獨孤雲傲說:“皇姑姑是認爲兒臣是故意在你面前暈厥的?”
獨孤雲傲懶懶的輕笑了一聲說:“說你不是策劃者孤倒是相信但是說你不知情孤是萬萬不信,看似是一件閨閣女子不守閨訓的事情但是實際上卻是打壓薛家的第一步的開始,而於你,你不過是想將計就計罷了,至於倒在孤的面前正好可以與有上那麼一層聯繫!”
獨孤珏沒有一絲的否認只是擡起頭來說:“那又如何,皇室之中誰沒有算計過,兒臣不過是自保而已於皇姑姑沒有一絲損害!”
獨孤雲傲淡淡的說:“是啊,誰沒有算計過至少被算計了你至少還有價值不是嗎,但是獨孤珏,孤一想不想參與你們那些愚蠢的皇位之中尤其是四國關係緊張北周周邊不穩的情況下!”
獨孤雲傲的話語已是帶着一絲嚴厲,獨孤珏沒有絲毫害怕大大方方的與獨孤雲傲的對視說:“皇姑姑你不過是在推諉而已,現在三國之中除了南燕的長江天險沒有在您的掌控之中,楚國的橫斷,東晉的虎跳峽,全數掌控在您的掌控之中,北周的周邊已經是大安了不是嗎?”
“孤沒有想到你就只有這麼一點追求而已,當真是令孤不齒!”獨孤雲傲輕輕的一笑說。
“皇姑姑,你所有的藉口不過是爲了保護那個不久於人世的太子而已,兒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不如那個要才無才,平庸之極的太子殿下,兒臣們想方設法汲汲經營,只爲得到你得一絲讚許可是你的眼裡只有那個不成器的太子!”獨孤珏站了起來說,“兒臣至少要有一個答案吧!”
獨孤雲傲看着那張年輕依舊充滿朝氣的臉龐突然感覺自己十分的可笑,這般的意氣用事,這般的莽撞全然無前世在她面前的高深莫測,真是沒有想到當年她竟然就是被這個男人禁錮結下了無果的孽緣…
獨孤雲傲現在想來都覺得十分的可笑,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這麼說你認爲孤對你們十分的不公是嗎?”
“難道不是嗎?”獨孤珏理直氣壯的說。
獨孤雲傲淡淡的說:“七殿下有一些時候對所有人的不公就是對所有人的公平!”
獨孤珏一時間啞然,獨孤雲傲嘴角慢慢凝出了笑意說:“還有,孤想你費盡周折不會是爲了這幾句質詢吧?”
獨孤珏在獨孤雲傲那幽涼的目光之下心微微的顫抖終於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憤懣說:“兒臣只是想請求皇姑姑將明日的箭法比試交給兒臣!”
獨孤雲傲說:“你能保證明天的比試能贏嗎,如果孤沒有猜錯的話,明日楚燁應該是派焱王出戰,你沒有絲毫的勝算!”
獨孤珏愣了說:“此次的比試應該是皇子之間的比試,焱王是楚國皇子的皇叔怎能出戰?”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論輩分,你們也要叫他一聲表哥了!”
獨孤珏有一些不解的望着獨孤雲傲,只見獨孤雲傲懶洋洋的一揮手培竹立馬退了下來將百花香撤了下去,獨孤雲傲淡淡地說:“楚焱的母親,有一個名字叫做妍兒,但是她有一個很響亮的封號德馨!”
獨孤珏一聽着封號感覺十分的熟悉,仔細在腦袋裡搜索了半天臉色開始有一些凝重,德馨?
“德馨大長公主!”獨孤珏終於有一些失聲地說,“她不是已經難產而亡了嗎?”
“難產而忘卻不代表她的孩子已經罹難了,留下的楚焱還真是一個禍害!而且是一個箭法超羣的禍害!”獨孤雲傲的聲音之中帶着淡淡的不屑說。
“焱王楚焱,是西楚當之無愧的戰神,兒臣,終究是不及的!”獨孤珏起先說這句話時還有一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獨孤雲傲的手上精緻的血玉護甲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着自己的扶手說:“很好,至少有了一些自知之明,你還願意打這樣一個頭陣嗎?”
“兒臣雖說是不如楚焱但是至少可以勝過歐陽蕭和東晉那幫傀儡吧!”獨孤珏的語氣充滿着淡淡的自信說。
獨孤雲傲看了他一會兒,獨孤珏看着這樣幽涼的目光身形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現在已經是炎炎夏日但是隻消在她的目光下,他總感覺自己全身都被冰塊裹住一樣,凍得發慌!
獨孤雲傲的脣角勾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說:“是嗎,勇氣可嘉,你的提議孤自然是會考慮的!”
“皇姑姑!”獨孤珏似乎有一些着急了,但是看着獨孤雲傲的臉上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終於還是吞下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出言告辭的說道:“兒臣告退!”
獨孤雲傲非常疲倦的揮了一揮手示意他退下,就將眼睛閉上了。一副神色安然,帶着歷經大風大浪的平靜。
獨孤珏看着獨孤雲傲這一副模樣覺得心下十分的不自在,心中暗想倒是奇了,明明是一個老婦人做的姿態偏偏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違和之感…
看着獨孤珏有一些失望蕭索的背影,思棋終究是不忍,於是帶着試探的語氣問獨孤雲傲:“主上對於明天的比試是何打算?”
獨孤雲傲沒有回答只是看着思棋那一副模樣,脣角依舊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但是思棋分明看到獨孤雲傲的嘴角似乎上揚了幾分,但是又好像與原來沒有什麼不一樣,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爬滿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