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都說了,眼下大碼頭雖是被青竹幫所控制,但大碼頭這個地方,向來魚龍混雜,各種小幫小派層出不迭,不服青竹幫、前來挑事者也是大有人在的。若說瞿二爺的狠呢?那次是陪着孫青竹的姨太太在戲場看戲,說是陪,其實是護她的安危,她看得正入神呢,便有不知死活者勾着手指去調戲她。
瞿南喬也不以爲意,一雙手攏在胸前,只將那個人冷眼瞧着,姨太太偏過頭,用手一擋,自是沒有好臉色,喝斥一翻,那人的手卻依舊頻頻往她臉上、胸口探過來,她不耐煩起來,嬌喝一聲:“南喬!”
瞿南喬這才伸手,一把便鉗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橫眉怒眼,就想喝罵他,他手上一用力,那人瞬時便覺鉗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如同鐵爪,吃痛之下,竟是動都動彈不了。
瞿南喬卻是二話也不說,另一隻手成拳,朝着他的面門便是一拳,他被打得眼花燎亂,哎呀哎喲聲不迭。
“哎呀,”姨太太說,“要打人,出去打,別在這裡擾了我們看戲。”
瞿南喬就拖着那人往外走,那人的手被他鉗着,只覺掙扎一下,便似有鑽心的痛傳來,聽到瞿南喬說,“你再動一下,我立刻可以捏斷你的手。”他心下吃驚,倒也當真不敢再掙扎,只得跟上了瞿南喬的步伐,一邊大喊,“你們幾個,還不動手。”
就有兩個人竄了上來,被瞿南喬一人一腳踢翻在地,拖着這人
,幾步就出了戲園子。拐一個彎,拐到戲園外頭的後牆角下,方鬆了手,那人一得了自由,咬着牙大罵,“你他媽的找死!”揮着拳就打了過來,他一擡腳,將好踢在他胸口,他被踢飛出去,趴在地上,天知道他腳上的力氣到底有多大,那人當場就吐出一口血來。
瞿南喬這天出來也是帶了手下的,叫自己的幾個手下將那人捉手捉腳壓在地上,他方蹲下來,一臉陰鬱的盯着他,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直如催命鬼差一般,“你是趙阿虎,我知道你。組了個什麼猛虎幫,天天在大碼頭生事,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我想辦你很久了。”
趙阿虎被他打了那一拳,口中滿是鮮血,咬牙切齒,那模樣極是猙獰,“你有種就放了我,我們好好打一架。”
瞿南喬卻不多言語,轉身也不知在哪裡找來一塊石頭,握在手中,又蹲到他面前,問他,“剛剛是哪知手摸的竹爺的姨太太?”
趙阿虎冷哼一聲,不說話
“是左手還是右手?還是兩隻手都摸了?”
“南哥,是右手。”瞿南喬的一手下說,
他就一手握着石頭,一手按着那人的右手,一石頭就砸了下去,只砸了個血肉模糊,那人一時忍不住那痛意,“啊呀”的尖叫了一聲,那捱了石頭的手忍不住已經抖了起來。瞿南喬卻並不停手,口中念着,“一、二、三、四、五”,砸了五下,竟是將那趙阿虎的五根手
指,根根都砸斷了。趙阿虎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在嘴中狂吼,眼淚、汗水齊流,十指連心,那痛意自是可想而知了。
瞿南喬將他的手指砸斷後,卻是半滴鮮血也不曾沾在自己身上,順手將手中的石頭一拋,拍拍了手,站起來,一副雲淡風情的模樣,“挑斷他的腿筋和手筋,丟到資江裡餵魚。”
他一襲長衫,戴了頂帽子,從外表看來,這人着實是溫文爾雅,卻不知內心竟這樣狠戾,趙阿虎的幾個手下原本是都齊齊堵在巷子口,聽到青竹幫的人挑他們老大手筋、腳筋時發出的痛苦的叫聲,一時手腳發軟,在這個依舊嚴寒的日子裡,渾身激出一聲冷汗,不由自主的就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我是青竹幫的瞿南喬,大碼頭歸竹爺,和我管。你們有誰不服,或者什麼時候想起要爲你們老大報仇的,隨時來找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厚,一絲粗獷也無,就和他整個人一樣,一隻手在背後,一隻手在身側,他的長衫下襬隨着他的步伐而飄擺,就那樣從這些人的跟前走過去,哪裡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分明是一個翩翩儒雅佳公子。
他真正被江湖兒女尊稱一聲“瞿二爺”的事,卻是後來,因着是斷了趙阿虎的五指,又挑斷他的手筋、手筋,這尤不止,竟還將他活活丟下資江,其行事之狠,着實是叫人膽寒。難則趙阿虎並沒死,卻是叫尾隨着去的弟兄給救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