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四渣

昏暗的天色,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無人的街道上,路邊的店鋪露出冰冷的鋼筋,透過破碎的玻璃能看到裡面一片狼藉, 乾巴的血跡到處都是, 靜靜訴說着曾經經歷過什麼。

一個帶着口罩的女人揹着一個半人高的書包, 抱着孩子靜靜地走在街道上, 經過商場或者超市並不停歇, 只有看到賓館纔會停下來看一眼賓館的招牌。

十分鐘後,女人停在一家小型賓館前,仔細地看着只剩下一半的招牌, 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上面潦草地畫着看不懂的字符, 她將紙擡到眼前, 認真地比對了一刻, 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抱着孩子轉過身, 將垃圾桶扶起來,把紙扔了進去。

“媽媽?”女人懷裡的孩子露出臉,正是紅瞳的唐小樂。

唐驕應了一聲抱着唐小樂往賓館走去,低聲叮囑道:“這裡沒活人,待會兒有危險, 本事別藏着掖着。”四處環顧一番, 目光放在一旁超市上, 將唐小樂放下來, 走到旁邊的超市門前握着裸.露出來的鋼筋, 用蠻力將鋼筋掰斷,在手裡顛了顛。

“這次你在我身後跟着我。”唐驕將揹包扔進超市裡, 不出意外的話,任務馬上就能完成,到時候就不需要物資了。出了意外,那就再說吧。

唐驕心大地將鋼筋抗在肩頭,一腳踹開了賓館的大門,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賓館瀰漫着腐肉的味道,完全分辨不出有沒有喪屍的存在,不過既然那小羅離說這條街前前後後被人掃蕩過十來次,想來也是很難有漏網之魚的。

唐小樂亦步亦趨地緊緊跟着唐驕。

唐驕直接走到樓梯間,樓梯間裡向上是無盡的樓梯,向下是一面血跡斑斑的牆壁,唐驕按着唐小樂示意他待在原地,往上走了兩步樓梯突然一個躍起踹向牆壁,然後她就穿牆而入了。

“滴—滴—滴—滴—”

發着綠光的安全通道指示牌突然集體發出警報聲,樓梯間的大門無人自動,緊緊關閉起來,整個樓梯間瞬間失去光源,一片漆黑。

唐驕挑了挑眉,衝着空氣笑道:“看來你猜對了。”

羅離的聲音從唐驕的腰間傳來,語氣意味不明,“你應該隱藏一點。”

唐驕回頭示意唐小樂跟上,從口袋裡掏出個迷你版手電,無所謂道:“想用我做實驗,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沒有呼吸,不知道這裡空氣如何,不過單單從味道來說,實在是……很藍忍受了。

樓梯一直向下延伸,彷彿永無止境一般。

“媽媽。”身後唐小樂突然叫了一聲。

唐驕回頭下意識甩了一棍子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上留下一道凹印,並迅速地將唐小樂抱起來,樓梯間裡一時間只剩下了唐小樂的呼吸聲。

“好吧。”唐驕看向唐小樂,“怎麼了嘛?”

“媽媽。”唐小樂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小模樣。

唐驕無奈放下唐小樂,鑑於唐小樂以往格外乖巧的小模樣也沒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腦袋就要繼續往下走,這時唐小樂拉住了唐驕的小腿,唐驕回頭低頭看着他,片刻低聲問道:“你不想下去?”

唐小樂嘟着小嘴不說話。

唐驕不爲所動地盯着唐小樂,“別賣萌,沒有用。”蹲下身子跟唐小樂平視道:“你不想去,就在這裡等我?”頓了頓直截了當道:“我必須去。”

唐小樂撇了撇嘴,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向前摟住唐驕的脖子在她側臉上蹭了蹭,然後放開唐驕乖乖坐在樓梯上。

唐驕笑着向前在唐小樂的額頭輕輕親了一口,站起身道:“保護好自己,我很快回來。”

唐小樂點點頭。

唐驕轉頭繼續往下走,身後突然傳來一句奶聲奶氣地話。

“……等……回……媽媽!”

唐驕蹭了蹭鼻子,沒有回頭義無反顧地走下樓梯。

【定位唐小樂,以及所有靠近他的生物。】

看到唐小樂的頭像周圍空無一物,唐驕右手橫握鋼筋棍放在胸前,左手握着手電,右手腕輕輕地搭在左手腕上,迅速地下着樓梯。

“……刺啦……安懷……信號……”鞭子滋滋啦啦傳來兩句話又歸於沉寂,唐驕沉着臉繼續往下走,這下整個樓梯間裡除了衣服摩擦的聲音連呼吸聲都沒有。

唐驕看着擋在面前的牆壁,漸漸停下了腳步,走到牆壁面前,屈起手指敲了敲,“電視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敲一敲就能發現是空心還是實心,爲什麼我聽不出來呢?”唐驕撇了撇嘴,叫喚了兩聲:“羅離,羅離?”無人應答,她想了想整個人貼在牆壁上,企圖聽到一些聲音,可惜什麼都沒有。

“很好。”唐驕轉身上了兩個樓梯,故伎重施狠狠地踹上去,將牆壁踹出一個洞,白色的燈光照出來,唐驕突然覺得腳下很柔軟,低頭剛看到白色的制度,就被握住了腳腕,緊接着被砸在地面上。

唐驕趴在地上覺得黑白色的世界裡出現了金色的小星星,眼看握着腳踝的不明生物還要再來一輪,唐驕握着鋼筋棍狠狠地朝着對方扎進去,鮮紅的血液濺到唐驕的臉上,香甜。

唐驕的腳踝被鬆開,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卻覺得神智有些不清醒,許久沒有感覺地味蕾像是聞到了什麼美味佳餚,嘴巴里分泌着不明液體,唐驕不自覺地吞嚥着。

“吼——”周圍傳來熟悉的嘶吼聲,唐驕握着猛地抽出鋼筋棍,伸出舌尖舔了舔濺到嘴角周圍的血液,眼瞳漸漸變得血紅,嘴角裂開一個弧度。

“啪。”唐驕狠狠地朝着側臉糊了一巴掌——清脆明亮。

血紅的眼瞳漸漸變回深棕色。

“神經病啊。”唐驕收起來手電,一邊警惕的看着周圍,一邊碎碎念道:“千萬不能變成變態啊,變態沒有好下場,想當變態也沒有他們強大的心裡,厚如城牆的臉皮以及高智商,甚至說高情商。你有嗎?沒有就老老實實當個人不好嗎?”

羅離說的沒錯,這纔是真正的“實驗室”,破除牆壁後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邊是由透明的玻璃隔開組成的若干個小房間,只不過房間裡空無一物。

唐驕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實驗人員,他們穿着白色的制度,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其中看不到任何的肌膚,只是漏在外面有着血紅眼瞳的眼睛能看出他們的身份,剛剛被唐驕一鋼筋棍捅破肚子的喪屍,歪歪扭扭又站了起來。

只不過他們此事並不攻擊唐驕,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唐驕卻更加警惕起來,喪屍什麼時候能夠不按照本能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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