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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謝謝子伽、舞落如夢、門前買菜的老奶奶、雋眷葉子的打賞。
向二掌櫃側臉看了一眼潘粲,眼中閃着驚訝,也許他沒想到潘粲小小年紀,竟然敢開這麼高的價,按理,這潘老爺還沒把家產交給他吧?
不過,想想,這潘少爺是潘家唯一的男丁,這潘家偌大的家產不給他給誰呢?
“既然潘公子勢在必得,向某也就不奪人所好了。”向二掌櫃道。
“多謝向掌櫃。”潘粲再次起身作揖謝道,然後又轉頭問小錦:“不知這個價錢,小錦你肯賣嗎?
潘粲一直都喊她們小娥、小錦,也不知是覺得彼此認識,還是覺得不該稱呼她們爲小姐。
小錦滿口答應,這個價還不賣,當她啥呀。去蘇州,其實一點也不現實,萬一再被人給騙了,到時候得不償失。既然潘粲已經出了這麼高的價錢,當然要賣了。
“今日我只帶了五百二十兩的銀票,若是陸大叔、陸公子、小錦你們信得過我,容我派人回家去取。”潘粲說道。
根叔自然說願意,潘少爺又不是第一次來,彼此都認識,這麼個大戶人家還會賴賬不成。
“潘公子要是願意,向某願意先將餘額墊上,待回渭涇塘後再還不遲。”向二掌櫃提議。
潘粲笑了笑道:“多謝向掌櫃好意,只是我是想請家傭回去再取一千兩來,作爲與小娥、小錦合作之用。”
“什麼?”小錦驚呼。
“小錦,此事我只是有這一個想法。你剛剛也提了,之後你們將要繼續養殖珍珠。我想你們這樣小打小鬧成不了大氣候,但你們本錢有限,若我願意出資一千兩給你們做本錢,你們可大規模進行養殖。”
小錦聽着當然高興,不,應該是欣喜若狂,但是她依然不明白的是潘粲爲何會願意出資給她們做本錢?
如果她們養殖的規模越來越大。那對潘家將會是一場衝擊。
“潘少爺,你爲何要幫我們呢?”小錦問。這個問題她不問清楚可不清楚,誰知道潘粲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我只是想幫我自己。”潘粲低聲嘟囔了一聲,讓小錦聽得不是很明白。
向二掌櫃因靠近潘粲,倒聽得真切,他雖然不是特別明白潘粲這麼做的理由,但是他心想也不乏是大戶人家內鬥的一些伎倆,也許潘公子是想斂財自求多福。
“這事,我得和姐姐還有爹孃、哥哥商議商議。”小錦有些摸不透潘粲。不過,最瞭解潘粲的不是她的姐姐小娥嗎?所以她想聽聽小娥的意見。
“行。我這就讓家傭回去取銀票。這來去路上的時間。你們可以商議商議。”潘粲道。
小錦點點頭,說道:“那兩位公子先喝着茶,我去竈間幫忙。”
向二掌櫃、潘粲笑着點頭,向二掌櫃道:“二小姐請便。”
小錦笑了笑。說道:“向掌櫃,您不必總稱呼我二小姐,二小姐的,您直接喊我小錦就成。”
“這……不太妥吧?”向二掌櫃大概是覺得直呼小錦名字太過親暱,有些不好意思。
“沒啥不妥的,我們莊戶家的女兒沒那麼多的規矩,再說這‘二小姐、二小姐’的,實在是不好聽。”小錦實在不喜歡這個“二”字。
“不好聽?”向二掌櫃不明白。
“對呀,您不覺得二字不好聽嗎?”小錦知道這時候“二”這個字還沒這麼多的含義。但是還是同向掌櫃開了一句玩笑話。
“爲什麼呢?我還是二掌櫃呢?”向二掌櫃顯然更不明白了。
“所以我稱呼您爲向掌櫃呀。”小錦道。
“二字有何不妥嗎?還是有什麼說法?”潘粲也好奇起來。
“恩,在我的家鄉,二字有一層意思是糊塗蛋、呆子、愣子、蠢貨、傻貨,或喜歡不知深淺強出頭充好漢的人。”小錦說道。
向二掌櫃顯然沒聽過這樣的說法,驚訝說道:“還有這說法?”
潘粲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聽爹說過。北邊的罵人話裡有句二愣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小錦,你不是烏雀村的人?你是北邊的?”向二掌櫃問道。
“呃……我確實不是烏雀村的人,但是我也不是北邊的,我是正宗的南方人。”小錦說道。
“那你說你們家鄉那邊有這說法。”向二掌櫃問。
“那也不一定就說明我家是北邊的啊?”小錦道。
“也是,呵呵,潘公子一句話,讓向某一時轉不過彎來。”向二掌櫃淡淡笑了笑,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以後大夥兒也不能稱呼我爲二掌櫃了。”
衆人呵呵大笑。
“以後,你我還有陸公子兄弟相稱便是。”潘粲道。
向二掌櫃笑了笑,稱好。鳳槃倒沒有即刻答應,看了看兩人,最後點點頭。對他來說,這兩個人遠沒有依土來得親,他願意和依土做兄弟,和這兩人,只是面上的應付罷了。
幾人說說笑笑,待飯菜擺好後,男人們都上桌吃飯了,小娥、小錦和霞嬸便搬了個小桌子在竈間吃着。
潘粲一上桌,就見桌上的菜竟然很多都是自己愛吃的。什麼醬爆茄子、芹菜香乾、肉絲爆蛋還有蜜汁方肉。
潘粲有些迷糊了,小娥難道知道自己愛吃什麼?是鳳槃告訴她的嗎?沒理由啊,鳳槃一個男人總不會去打聽這些瑣事。又或者是他們家別有用心?纔打聽了這事?
向二掌櫃看着潘粲盯着才陰晴不定的臉,以爲他吃不慣這些鄉間小菜,但是仔細看看,這些菜做得精緻,一般的大戶人家的菜色也就這光景呢?可見小娥是費了不少心思。
“潘公子,您先請?”向二掌櫃道。
潘粲收回心神,舉筷說道:“一起一起。”
“兩位公子,嚐嚐這蜜汁方肉,是我們家小娥的拿手菜,可好吃呢。”根叔介紹道。
潘粲舉筷子夾了一片放進嘴裡嚐了,瞬間就愣住了。
向二掌櫃也嚐了,不住地讚道:“果然好吃,小娥的手藝可真不錯。”
潘粲嚥下這口菜,心裡的疑惑更大了。
他從小愛吃這道菜,而且就愛吃北城縣香滿樓的盧師傅做得這個口味。這小娥怎能做出這樣的口味來呢?
若說他們家爲了討好自己,特地去打聽了自己的喜好,難道說小娥還特地去北城縣香滿樓學做了這道菜不成?
“陸兄,你在北城做事,小娥、小錦也常去嗎?”潘粲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詢問,但實際上卻是在探聽。
“小娥、小錦從未去過北城縣。”鳳槃說道。他一向警覺,潘粲這樣問,他相信肯定不是隨便問的。
“是嗎?”潘粲有些驚訝,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這脫口而出的反問卻讓鳳槃生了更多的疑問。
“有什麼不妥嗎?”鳳槃問。
“沒,沒,我只是覺得小娥做得菜十分可口,似乎和香滿樓的師傅做得有些相似,所以隨口問問。”
鳳槃沒有說話,他不覺得小娥做得菜和香滿樓的師傅有啥關係,若說有啥關係,那肯定也是他認識她們之前,小娥去學過。因爲這兩年,小娥、小錦都沒去過北城縣。
“是嗎?小娥做得菜真能抵得上大廚了?我們家只知道好吃,卻不知道小娥的手藝竟有這般好呢?”根叔驚訝說道。
向二掌櫃不懂了,之前小錦說什麼她的家鄉,他沒多想,以爲陸家是從外面遷移來的外姓家族,但現在聽根叔的話,怎麼?他自己家的女兒有哪些本事他竟不知道?難道小娥的手藝不是家傳的?
“陸大叔,小娥的手藝不是陸大嬸教的嗎?”向二掌櫃好奇問道。
根叔不好意思笑笑,說道:“小娥、小錦不是我親生的閨女呢?她們是家裡遭了災,沒了親人,流浪到這呢。”
“是這樣。”向二掌櫃明白了。
“兩位公子,覺得菜如何?”小娥看着鍋裡最後一道蟶子肉燉雞蛋好了,便端出來上桌,順便地問問菜合不合客人口味。
“不錯,不錯。真得很好吃。剛剛潘公子還在贊呢,說是能抵得上北城縣香滿樓大廚的手藝了。”向二掌櫃說道。
小娥低下頭,輕聲說道:“我的手藝哪能和大廚比,只是些小菜罷了,讓公子們見笑。”說着,退了下去。
潘粲看着小娥規規矩矩的樣子,忽然有個念頭,這小娥、小錦的身世怕是不一般。小娥說話做事有禮有節,像是受過習過禮教的,而且從長相、氣質、談吐,兩人都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兒。此時,潘粲對小娥、小錦的身世有了探聽的念頭。
正當他胡思亂想間,就聽根叔提議舉杯,他纔回過神,舉杯一起飲盡。
小娥回到竈間,雖然面上平靜,但心裡頭卻是無法平靜。坐下後,她使勁扒着飯,掩飾自己難言的苦澀。
潘粲的嘴可真刁,吃出了蜜汁方肉那道菜是香滿樓的做法。當初,潘粲一次重病後沒胃口,老爺爲了這個兒子,重金聘了香滿樓的大廚來潘園做了一個月的菜,她心疼潘粲,擔心大廚走了後,潘粲吃不上這菜,偷偷在廚房學了。所以,她做得菜纔有了潘粲愛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