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跟着走了一刻鐘左右,這兩鬼魂來到了京城最西邊非常偏僻的一處院子,在窗外聽了一會,相視後點了點頭,穿牆而入。
再次聽見那男聲說:“怎麼樣,我說這老頭早就被廢了道力,你自己看看這哪像有道行的樣子,快找東西。”
女鬼雖然覺得事情不太對,卻找不出來話反駁,只能順從男子的意思,突然不知爲何這兩鬼魂淒厲的尖叫聲驟然而起,古月下意識想要衝進去,可是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繼續聽着屋內的聲音,房屋裡響起了另一個嚴肅滄桑的聲音:“你們兩個小鬼,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到我這裡來,怎麼樣我這收魂袋裡的滋味不好受吧?”
那男鬼在收魂袋中掙扎忍耐着說:“臭老頭!你竟敢騙我!不可知我們是誰的手下?”
老頭子的聲音輕笑開口:“哼、誰的手下?除了秦廣王想必也無人會對我這個老頭子感興趣,說吧!你們此行是爲何事而來!”
那女鬼還算機靈怯怯的開口:“劉先生,秦廣王派我們來並非殺人作惡,只是想借先生的拂塵一用也非什麼寶物…還請先生放我二人回去覆命,自不會說出先生道力尚在的事。”
這位劉先生冷哼說:“世人皆知什麼人的話都能信,只有鬼話不可信,你當我會信你的話?休要多言,乖乖呆在我這收魂袋中好好享受吧!”
說罷將這收魂袋放回了自己的腰間,任兩個小鬼怎樣說辭也不再多理。
古月想着師父留的信中說他那位好友名字好像是劉楚,難道就是這位先生……
入神之時屋內劉先生聲音傳出來:“外面的道友若是無事便進來一坐吧!”
古月心下緊張小步挪動到屋裡,看着這位先生,一身麻衣眉眼間一片清明,手掌粗糙看起來好像是做慣了粗活,古月想再繼續打量,卻看到劉先生正在注視着她,兩人對視一陣古月收回了眼光俯身道歉:“今日是小子魯莽,在客棧外聽見這兩魂體談話總怕出什麼事便跟了過來,不想打擾了先生。”
劉先生倒是不以爲意的說:“見面即是緣分,我也不會怪罪於你,倒是感謝你在門口傳音於我我才能做防範。”
古月一笑說:“都是小子該做的,小子今日隨着魂體而來實際上還有別的事想問。”
劉先生只道:“既是有緣,你問便是。”
古月開口說:“先生可是名爲劉楚?”
劉先生驟然回頭死死地盯着古月問:“你怎得只道我的名諱,要知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便隱姓埋名居住於此,雖知我姓劉卻不知我原名劉楚,你到底是何人?”
古月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劉楚趕忙跪下:“劉先生我本是中恆道人張輝榮的徒弟,可幼年之時因八字只缺差點不存於世,師父爲救我與秦廣王談判獻命於秦廣王,如今幾年過去,師父生死未卜,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張留給先生的傳音符,故此古月才幾經打聽來叨擾先生的。”
古月大致講明瞭一切獻上傳音符,傳音符裡悠悠傳出熟悉的聲音中恆道人蒼老的聲音說:“老劉,你我生時便是摯友,如今我雖可能已有不測,但是交情想必還是在的,我走前曾對秦廣王說要他在我徒兒有難時幫他一把,但依我對他的瞭解定會抵賴,我這一生惟有你這一個知己,如今我便把我這徒兒託付給你,望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劉楚聽了中恆道人留給他的傳音符,面色凝重的說:“這麼說你就是中恆這老東西的徒兒了?“
古月點點頭,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她此生無父母疼愛,無兄弟姐妹記掛,連幾個好友都沒有,只有師父對她好似對自己的命一樣,生怕她受一點傷害。
劉楚嘆了一口氣:“你既然是他的徒弟便叫我一聲師叔就好,他把你託付給我也定是有原因的,起來吧!“
古月這纔想起了心中夾着的那張紙條急忙把紙條拿給劉楚說:“師叔,這是師父給我留的心裡夾的紙條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劉楚接過紙條只見上面撕個字“輔陳爲君”
劉楚思考“輔陳爲君……輔陳爲君?你師父怎麼會突然讓你插手凡塵的事?”
古月搖搖頭又想起了昨日在客棧聽到的事:“師叔,我聽說皇上在爲陳王找師父,師父是不是想讓我們進宮輔佐陳王?”
劉楚點頭:“我才你師父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一女子怎可入朝爲官?而我他早知我不可進宮的……
古月頓時冷汗……原來人家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心下卻覺得師父是不是說錯了,可是突然古月想起了千尺:“師叔,我現已有一名弟子是個男子,只是他拜我門下時日不多,怎可稱爲太子之師?“
劉楚卻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只說:“若是這樣就沒錯了,以我對你師父的瞭解,你師父應該是想讓你徒兒入宮至於入宮做什麼我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師父給你留的信裡有沒有說別的什麼事情?”
古月搖頭說:“沒有,師父只讓我離開樂雲峰,沒有說別的。”
不知不覺天已經大亮,劉楚說:“是時候了,走吧!”
古月急忙問:“什麼是時候了?去哪?”
劉楚似笑非笑的說:“揭皇榜,入宮。”
說罷大步流星的向城門口走過去, 城門口已圍堵了一羣百姓,看着皇榜上赫然寫着“中冠四十二年,朕心繫天下蒼生、百姓,卻不曾早立太子,深有愧疚之意,太子乃國之根本 今日特登皇榜,立陳王爲太子,且爲太子召太子太師、太傅、太保凡有能爲者,無論男女老少,皆可入宮面聖、欽此”
這皇榜好似是爲古月寫的一般,劉楚不等古月反應過來,已經把皇榜揭下,拿在手中,回頭對古月說:“我們先去客棧接上你那個徒弟,今日便入宮面聖。”
古月點頭未做反駁,兩人回到悅來客棧,千尺已經在大廳吃早飯,看着古月回來尖聲大喊:“你還知道回來!這一晚上你跑哪去了!“
古月瞪了千尺一眼說:“這位是你師叔祖,你去收拾收拾一會於我進宮面聖!“
千尺大叫:“什麼?你要進宮面聖?不是說雲遊嘛?你這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再說!你面聖……“
千尺要再說下去,卻被古月打斷:“讓你做什麼你照做就是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千尺看了看四周,瞪了古月一眼,當日正午,三人揭皇榜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宮中也派人來宣旨,公公看到三個人拱手淺禮問:“咱家是宮中總管蘇姚,不知三位先生如何稱呼?”
古月向前一步躬身道:“蘇公公好,草民古月,左邊這位是草民師叔名爲劉楚,右邊這位是草民的徒兒名爲千尺,蘇公公喚我們名字就是。”
公公點頭用他不男不女的嗓音高喊:“古月、劉楚、千尺三人接旨!”
三人跪下,”
公公繼續宣旨:“今朕廣集天下能人,爲太子選太師太傅太保,你三人既揭下皇榜,便即刻入宮面聖不得有誤。”
三人異口同聲說:“草民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三位先生起來吧!咱家這就去準備準備稍後帶三位先生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