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千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密林,劉楚與古月兩人各有考量。
古月的心漸覺傷神,心中暗暗地對千尺說“千尺,你一定要回來,一定一定要活着回來,我等你,師父……等着你。”
而劉楚看着古月的情緒,一聲嘆息,卻沒有傳入任何人的耳朵,心中只道“多情總是禍根啊!”
皇帝看着古月和劉楚的神情,暗自得意好似心情愉悅的說:“御林軍,把守狩獵園,三日之內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過。”說這句話的時候,死死地盯着古月,好像特意說給古月聽,古月身上微顫,卻假裝鎮定,緩緩跪下高聲喊道:“草民恭送皇上!”
這聲音,是悲傷、淒厲還是什麼?沒人懂,沒人聽。
皇上好像很不滿意古月的情緒,一甩龍袍長袖:“回宮!“
說罷就自顧自的向前走,蘇公公雖是唯利是圖,但是也心疼古月小小年紀,卻不得不隨皇上回宮也只能喊:“擺駕回宮!“便隨皇帝匆匆而去。
古月從鑑試清晨便一直盯着狩獵園的西部,直到正午,日光越來越強,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因爲烈日的原因,古月的汗已經浸透了衣裳,劉楚走到古月身邊拍了拍古月的肩膀說:“那皇帝還算有人性,在圍場外面設了帳子,你隨我回去歇歇吧,還有兩天呢,這樣等着怎麼了得?”
古月卻好像沒聽到劉楚的話,依然緊緊地盯着狩獵場,總希望這時候千尺從裡面出來告訴她:“太嚇人了,我不考了!”
可是千尺沒有出來,什麼都沒有,只有圍場外的蟲鳴。
狩獵場西部,千尺越走越深,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言自語的說:“這老皇帝嚇人的吧?哪有什麼猛虎狼羣啊!”
話雖如此說但是腳上的步子沒有停下,因爲他知道,如果他不贏哪怕三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千尺本身是個心大的人,就這樣遊遊逛逛的走了一天,依然沒有見到皇帝說的老虎,雖然是夏季,但是圍場的風吹着卻異常的徹骨,千尺走着走着突然癱坐在地上大喊:“老子不走了,管他湖水猛獸,明日再說。”
話音一落千尺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觀圍場外的古月,因爲一天沒有進食且爲千尺擔憂臉色已經是蒼白,可是她依然寸步不離圍場外圍,終於自幼體弱的古月,堅持不住了,“咚”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劉楚將古月帶回帳中,就叫人給找了大夫,不多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郎中走進帳子,劉楚急忙讓老大夫爲古月號脈。
老郎中也不耽擱,放下藥箱,就走至古月牀前,摸着古月的脈搏片刻後老郎中說:“先生不必着急,這位姑娘體內虛弱,且急火攻心纔會這樣,我開副藥方,先生按着藥方抓藥,再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便沒事了。”
古月睡得這一覺十分的不安穩,睡夢中千尺孤身一人,被狼羣圍堵,且有餓虎虎視眈眈的看着他,一直豺狼趁千尺不被飛身而起,一口咬住了千尺的肩膀,千尺吃痛,倒下,所有的狼看着自己的食物,好像甚是歡心,眼睛也亮起了可怕的光,古月拼命的喊着“千尺,千尺你起來啊!你不是答應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嘛!你起來啊!”
可是狼羣中的千尺沒有一點聲音,悲傷中,古月驚醒,發現是場夢。
卻沒有一點寬心,外面依舊是皎潔的月光,卻顯得那麼的蒼涼……
劉楚聽見聲音走進來急忙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還是不舒服?”
古月搖搖頭說:“師叔我沒事!千尺呢?他回來了嘛?”
劉楚卻沒有給出她想要的答案搖了搖頭,對古月說:“你放心吧,都已經第二天了,再有一天千尺就該回來了,不會有事的。”
此刻的古月像是孩子,聽了劉楚的話反覆確認是不是真的,劉楚雖然沒把握,但是爲了安撫古月還是一直說是。
圍場裡的情形已經充滿了血腥,昨日千尺睡到半夜,就感覺臉上一陣發癢以爲是誰在跟他鬧着玩。揮手過去睡意惺忪的說:“起開,別打擾大爺睡覺。”
可是揮手時好像摸到了什麼尖利的東西,讓千尺立刻驚醒,千尺沒有睜眼,只是閉着眼睛,聽着周圍的聲音,風聲夾雜着狼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千尺知道在他身邊的不是一隻狼那麼簡單,草叢裡沙沙的聲音響起,千尺知道這不是風的原因,是狼羣的步步逼近,千尺的心跳越來越快,逐漸的千尺的臉龐已經能感覺到狼的呼吸,熱氣撲在臉上,卻讓人覺得異常的冷冽。
千尺知道,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就成爲了狼羣的食物,找準了一方沒有呼吸的空子驟然睜眼!飛身向身後的大樹上去。
狼羣看到千尺居然敢逃跑,明顯被激怒了,一聲聲狼的嘶吼聲,傳了出來“嗷嗚~嗷嗚~”
千尺冷汗浸透了衣襟,看着樹下狼羣圍繞着大樹嘶吼,時不時地撞的大樹一搖一晃,可是千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抱在這可樹上,此刻只能慶幸那兩隻惡虎不要這個時候出現,千尺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着,狼羣久不散去,千尺就不能離開,寡不敵衆的道理千尺是懂得,更何況他,面對的是一羣冷血無情的狼?次日清晨,狼羣三五退散,卻仍有幾隻狼不死心,依然吼叫着示威!
此時天公不作美,兩隻惡虎好像是商量好的結伴而來,還是因爲聞到了人的氣息?
看着樹上的千尺,惡虎好像很不滿意千尺淡定冷靜的態度,兩隻惡虎衝向大樹還伴隨着吼叫,撞得大樹左搖右擺,千尺縱然有武功在身但是一天一夜沒有吃喝,有精神緊張,腳下一滑,身體向下滑落,下面了猛虎餓狼,好像已經張着嘴巴等着吃,千尺一個翻身抓住了一根樹幹,千尺的身體離猛虎的嘴巴的距離僅有那麼一丁點,好像老虎張開嘴巴就能把他吞下去。
千尺縱使一身武藝,此時卻不能如何,若是要發力向上身體一定要下沉纔可發力,可是如果下沉千尺就十分有可能陷入虎口……
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實在是讓人絕望,千尺的手因爲摩擦從疼痛變成了一個個血泡又變成了,滿手的傷口,他一直告訴自己堅持下去,可是腦袋昏昏沉沉的,千尺終於堅持不住手從樹幹上滑落,身體向樹下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