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思索了半天，視線範圍內，冷麪女依然不依不撓。謹記科室的榮譽和主任的交代，阿金象徵性的清了清嗓子～
“在醫院工作嘛，這種事情都是很普遍的，就說我們供應科，整天跟器械打交道，雖然不像臨牀，那些奮鬥在一線的同事們危險，不過污染源確實是我們慎之又慎的流程，沒有之一。”
圓滑的虛詡之詞，誰都會說，當然，在這之前，阿金對此行爲從來都是不屑，沒想到今天的自己，面對一個形式上的採訪，不得不近墨者黑～
也許，人被逼到一種狀態或一個位置時，總會做出一些違心的選擇。
對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金護士，麻煩你講慢點可以嗎？”
一直坐在旁邊的溫和男，晃着手中的黑色鋼筆，以試探性的語氣，看向阿金。
“好的，那我把速度放慢，如果沒記上，你再問我一遍，好嗎？”
其實，阿金想說，作爲一個新聞工作者，速記真的是一門技術，她開始爲這個男子默哀了。
“你長點心，手底下提點速，ok？”
冷麪女終是不耐煩的開口了，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起人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可憐的男子，像個小跟班，除了默不做聲和小雞啄米式的點頭，剩下的，便是唯唯諾諾的怯懦～
提速？除了火車，阿金還是首次聽到有人拿它來形容人的。真是，這有模有樣的記者，業餘的真不一般。
批鬥完自己的搭檔，冷麪女瀟灑的甩了下頭髮，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中病毒之後，你大腦裡想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好吧，問題問的依然沒有含金量，阿金忍着想翻白眼的衝動，繼續扮演着供應科的形象大使～
“其實，中毒之後，正常人整個大腦會很快失去知覺，身體和四肢也會發麻，然後疲軟無力，大概的情形跟休克差不多。”
“啊？那你是說...你沒想什麼？”
這次，阿金的確是故意的，她玩心大起，這個女人太死板了，特別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寡婦臉，”每次四目相對時，都極其的影響心情，她只不過是逗逗對方，讓那副始終如一的臉龐，多一些其它的變化。
心裡不住的觀察，偷偷的樂夠了，阿金適可而止，準備收場～
“中毒到休克之間，有一段很短暫的時間，人是有意識的。”
“真的嗎？那你想什麼了？”
好執着的人，話題拐了這麼久，還能再問回去，阿金不得不佩服。只差雙手抱拳，豪爽的喊一聲“哥哥在上，請受小弟金爺一拜～”
抱歉，施奈安，得罪了...
“我當時感覺頭很暈，全身沒勁，腦海裡也只想到一件事。”
阿金閉着眼睛，思緒，飄回那天在清洗班的場景。陳阿姨，藍紫，阿明，還有區哥，唯一一個跑回來說明情況的人。一切，猶如昨天，歷歷在目～
“什麼事呢？”
什麼事，如果可以說真話的話～
“就是想馬上跑出去，告訴大家，那個治療包是有病毒的，以防被更多的人接觸到，這樣的話，會給臨牀造成比較大的壓力，人心容易惶恐，對醫院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閉着眼睛一口氣說完，阿金突然想說粗話，也許只有自己的心永遠是最清醒的。她現在還記得，當時她的確只想了一件事情，只不過，那一瞬間，將會變成永遠的秘密，不能說的secr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