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復古式的閣樓,樓上分別有兩個小房間,連着這兩個房間的是一條窄窄的走廊,因爲完全是木製的,所以人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響,有踩在吊橋上的感覺。
阿金先進了左邊的房間,裡面同樣是黑漆漆的,唯一可以照明的就是一扇小窗戶投射進來的月光,她試着在門口呼喊小月的名字,一直都沒有人迴應,而順着這光亮望去,房間裡面已經亂成了一團,吃飯的鍋碗瓢盆被打的七零八落,衣服什麼的也是滿地扔着,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氣味進入阿金的呼吸道。
食物發黴的味道!
阿金被這濃厚的味道嗆的直咳嗽,便捂住鼻子退出來,準備去對面的房間看看。不料,她剛走了兩步,從她身後迅速閃過兩個黑影,一個抱住她的腰,另一個捂住她的臉,然後,一股重力從肩膀處襲來,腦袋一暈,什麼都不知道了。
“終於抓住這個女人了,媽的,老子還以爲這些天白乾了!”一個身材清瘦,說話扯着嗓子的男人,把阿金扛起來,晃晃悠悠的往樓下走。
“沒辦法,這是大哥交待的事情,就算今晚這賤女人不出現,我們還是得繼續蹲在這裡,娘個西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真TM待夠了,趕緊交差去!”另一個長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憤恨的拿着手裡的麻袋和繩子,等會把人裝進去,就大功告成了,他還想第一個去大哥那裡領獎賞呢。聽說,這次的錢不少,又可以過一段糜爛的日子了。
想着,便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TM,笑毛,趕緊下來幫忙,裝人!”第一個男人已經到了樓下,他氣喘吁吁的把阿金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自己坐在地上休息。
後面的人急忙小跑着從樓梯上下來,蹬蹬蹬的腳步聲響徹在這寂靜的夜裡,無比的突兀。
此時的月光,像着了火似的,越來越明亮,假若阿金醒着的話,她完全可以認出來,坐在地上的這個男人,就是不久前在北峰蝴蝶坊和小胡十爺打架滋事的那個孫子,雖然現在是晚上,可他那一撮五顏六色的頭髮,依然如此的顯眼。
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急忙站起身,一個撿起地上的鋼管,另一個則抽出了別在腰間的匕首,那匕首磨得發亮,照出他醜惡的嘴臉。
兩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門口,並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腳步聲完全停下來,然後,隨着嘎吱一聲,院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矯健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他四處看了一眼,然後,目光久久的定在雜毛身後的石桌上。
如此巧合。即使離開了這麼久,即使不在同一個世界,即使在相遇的時候裝不認識,他們卻還是以如此滑稽的方式交集在一起,是上天跟他開這樣的玩笑,還是註定他不能幹這種昧良心的事情?
從認識她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她是一位天使,正義和善良的化身。在她面前,再醜惡的人都不願露出本真的一面,而身邊的兄弟,喜歡卻都不願意傷害她,小心翼翼,敬而遠之的保護她,祝福她。
人生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