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怎麼回去?”季雲冉拉住了權赫,“你自己來的?平城呢?”
“我沒帶別人來。”
“你來這種鬼地方做什麼?”權赫質問道。
季雲冉一臉無奈,“這裡就是灣溝村,離這裡大約四五公里的那片鹽鹼地,就是我要建藥廠的地方。
拆遷隊強拆,一對老夫婦受傷住院了,我就暫時留下來了。”
季雲冉對東明製藥廠做了重新的規劃,以後東明製藥廠的生產線將全部遷到這裡,原來的藥廠只用來研發,當做實驗室用。
“這裡交通如此差勁,你在這裡建藥廠,藥品生產好了,怎麼運出去?空運?季總,你現在可很窮。”
空運,這成本就高了。
“我打算修路。”
權赫嗤笑了一聲,“你知道修一條路需要多少錢嗎?你前幾天還和我說,東明集團的流動資金也就七八百萬。”
“我打算和當地政府合作修路,我出一部分,他們出一部分。”季雲冉說着自己的計劃。
權赫替季雲冉分析着,“來的路上,我看了看,這裡一沒有礦產,二沒有工廠,三風景也一般,你覺得這種地方的政府能有多少財政收入?
你和他們合作修路,你覺得他們能出多少錢?”
季雲冉一來就知道,自己當初買地的決定是錯誤的。她太窮,當時只考慮這裡地便宜,離殷汌市才兩個小時的車程,所以當時就倉促買下來了。
季雲冉嘆了一口氣,說道,“買都買了,你說我現在能怎麼辦?”
季雲冉如今的處境就是被股票套牢,就算忍痛割肉,也沒有錢再買一塊地。
“這裡放棄吧,我再給你買塊地,就當是你過生日,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權赫大方的說道。
季雲冉低着頭,沒有吭聲。
“我是你男人,花你男人的錢,不丟人。你別整天胡思亂想,我就煩你這一點。”
“我已經花了你很多了。”季雲冉低聲說道。
她心裡惴惴不安,她想要成功,卻不想某一天成功之後,被人說成靠男人。
權赫是知道這個女人性格有多彆扭的,敏感,自尊心又強,恨不得什麼都和他算清楚。
他本來是要養十幾個老婆的,結果就娶了她一個,她還不讓他養。
“好吧,路我來修。”權赫妥協道,就當是花錢逗她開心了。
季雲冉說道,“我還是去找找當地政府,讓他們參與進來,就算他們沒有錢,人總有吧?”
這件事情,季雲冉不想讓當地的政府置身事外,讓他們參與進來,對她也有好處。
“你吃飯了嗎?”季雲冉看着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穿的,便想着他可能沒有回家。
“沒有。”
季雲冉挽住了他胳膊,說道,“走,我煮麪給你吃。”
“我纔不喜歡吃麪。”
“我煮的面,你肯定喜歡吃。”
“哼。”權赫一臉的傲嬌。
季雲冉牽着權赫的手,朝九叔公家走去,路還是很黑,好在月亮出來了,路比剛纔好走了一些。
“傾傾有沒有找我?”傾傾特別依賴季雲冉,晚上睡覺總要她哄着睡的。
“不知道。”
權赫知道季雲冉來灣溝村,就開車過來了。這一路走來,是越走越擔心她。
季雲冉微笑着說道,“應該是沒有哭,否則媽媽該給我打電話了。”
權赫沒有說話,比平時沉默多了,季雲冉知道這個男人不大高興,把胳膊從他的腰間橫過去,攬住了他的腰。
“我今天已經很沮喪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你支付表情,讓我很難過。”季雲冉委屈的說道。
“季雲冉,我有的時候,真的搞不懂你,你明明可以舒服的活着,爲什麼總喜歡折騰?”
因爲她自卑,因爲她沒有安全感。
季雲冉沒有回答權赫的問題,只說道,“權赫,你若是愛我,就支持我吧。這種生活,也許在你看來,很辛苦,可是這是我想要的。”
“……”
“我和我父親感情很好……當初我回到季家,若不是因爲還有父親愛我,我早就離開了……你沒有見過我父親,他真是很好很好的人。”
“……”
“我不能讓那麼好的父親,失望!”
權赫說道,“你父親若是愛你,絕對不想看到你這麼辛苦的工作。”
“可是我想讓那些瞧不起我父親的人看看,季靖沒有兒子,也不比別人差。我要爲父親爭一口氣。”
權赫嘆了一口氣,“隨你吧。”
“謝謝你,權赫。”季雲冉扭頭衝着他笑着,權赫心裡的小火苗被季雲冉的笑容給澆滅了。
兩個人說話間來到了九叔公家,推開門而入,院子裡靜悄悄的,季雲冉直接帶着權赫進了廚房。
她拉開了昏黃的燈泡,點着了爐火,給權赫煮麪吃。
雜糧面,雞蛋,五花肉,季雲冉還打算放一些曬乾的香菇。
“權赫,把柴火往裡面塞一塞,火都出來了。”
權赫坐在小板凳上燒火,竈臺裡的火,把權赫的臉映的紅紅的。人高馬大的權赫坐在那裡,季雲冉感覺整個廚房都小了。
“沒想到你居然會燒火。”
權赫擡眸看着切肉的女人,問道,“燒火很難嗎?”
“沒有燒過的人,一般都會把燒不着火。”
“誰那麼笨?”
“鍋熱了。”
季雲冉看到鍋熱了,把五花肉下到了鍋裡,很快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裡的油脂就被煎了出來,季雲冉放入蘑菇和油菜,翻炒幾下,倒入水,等到水快開的時候,把面下了進去,又往裡面打了兩個雞蛋,煮了滿滿的一碗麪。
“吃吧。”季雲冉把一大海碗的面放到了權赫的面前,權赫一聞那味,食慾就上來了。
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把很普通的食材,弄得很美味。
權赫坐在小板凳上吃飯,季雲冉還在燒熱水,待會給權赫洗漱用。
廚房裡很暖和,季雲冉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因爲權赫的到來而變得踏實起來。
“吃完了,燙燙腳,解解乏。”
“嗯。”權赫大口的吃着,吃的鼻尖都冒汗了,季雲冉拿了面巾紙給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