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冰看着薛飛的舉動陷入了茫然,就像自己坐着一葉舢板讓人扔進了草原。又見他叫秦楓兄弟,心頭火氣,這叫神馬玩意?堂堂一介人事部部長,跟一個來歷不明的保安稱起了兄弟,‘啪’的一拍老闆臺,站了起來。
這“啪”的一聲響起,先是衛安兒吃了一驚,沒想到葉雲冰會發火。
錢尚錦們更是戰戰兢兢的不敢吭氣。
薛飛本來背對着葉雲冰,趕緊轉回身來,抹一把頭上臉上的水跡,眨着冒精光的眼睛看看衛安兒,再看看葉雲冰,如同進了清晨的高粱地,還是一頭的霧水。
葉雲冰在老闆臺上又拍了一巴掌,幾乎吼道:“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楓聽到葉雲冰用力的拍了兩次老闆臺,手捂心口一臉痛苦的替葉雲冰手痛。
薛飛見葉雲冰發火,瞄了衛安兒一眼,磕磕巴巴的說:“這不是衛姐兒要我照顧的那個人?”
集團裡中層以上的幹部都知道衛安兒跟葉雲冰的關係,混的熟的都管衛安兒叫衛姐兒。一呢是顯得親近,再者誰不想接近一下這個貼近集團權力頂層的靚麗佳人?
衛安兒聽到薛飛這樣說,小手往臉上一捂,心裡大罵:你個豬頭薛胖子,我是說要調個人上來好好照顧照顧,那個要你來照顧的?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葉雲冰看向衛安兒,見到她現在的樣子想生氣又氣不起來,無奈的坐下來,看看這一屋子的人,真真的氣炸了心肺。
辦公室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葉雲冰不愧是總裁,很快按下心神穩穩思緒,找出瞭解決問題的方法。她很清楚,這件事不能鬧大了,家醜不可外揚,能化解在這間辦公室裡是最好的出路。
她先朝薛飛擺擺手,讓他站在一邊,對錢尚錦說道:“你們三個先出去吧。”
錢尚錦一愣,歪着腦袋看着葉雲冰,用手指一指秦楓,雖然有點心虛,那意思是我們還得防範這位再鬧呢?
葉雲冰也明白他的意思,但早有點不耐煩,說:“帶上網子去吧。”
錢尚錦見葉雲冰說的堅決,趕緊拾起網子,招呼棒子和遺種走,就聽葉雲冰又說:“錢尚錦,你們聽着,這個月的獎金,補貼,還有什麼訓練費統統扣了。趕緊走吧!”
錢尚錦聽了雖說心疼銀子,但還是覺得如蒙大赦,三兩步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沒被開除,就能保住飯碗,保住飯碗就算幸甚,幸甚啊!
這年頭找個靠譜的工作多不容易,尤其像漢源這樣的企業,幾次國際危機都沒能影響集團的發展壯大,員工的福利更沒有遭到削減,這就是一個企業吸引員工最基本的凝聚力。
看着錢尚錦們離去,葉雲冰招呼薛飛,薛部長趕緊上去,葉雲冰疑慮的問道:“你剛纔說的照顧是幾個意思?”
薛飛看着葉雲冰的眼睛,不敢對望,有點膽怯的回答:“我的意思是關於他的那個用工合同,續約以及保險都給他籤
完了。”
葉雲冰聽完幾乎癱倒在座椅上,真心的想抽薛飛幾個大耳帖子,但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勉強整一整身體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說:“薛飛啊薛飛,你這人事部長還是別幹了!”
話音未落,就見薛飛打個晃,幾乎坐到地上。
葉雲冰繼續說道:“一個新人到來,未經考察試用,怎麼能籤正式員工的合同?你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辦事效率?這麼嚴重的事故你說該怎麼辦?”
衛安兒在一旁也感到很內疚,這不過是因爲自己的一時口誤,才造成的現在這種局面,但現在木已成舟又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偷偷地在一邊嘆氣,不敢插半句嘴。
原來在漢源集團有一條鐵律,就是誠信。一切事物都要按照法律合同辦事,不走歪路,誠信到底。
也正是得益於此,集團沒有受到經濟蕭條的影響,反而加大了研發力度,一路高歌猛進,保證了集團的健康發展,保住了十幾萬員工的福利飯碗。
秦先生在一邊把這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心裡還在納悶,不就是一紙合同嗎?至於把一位總裁搞得暈乎乎的?
看到薛飛打晃,秦楓還是過去扶住他,小聲問道:“我那合同是什麼意思?”
薛飛此時呆滯,可能是腦子進了水,竟然回答:“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作爲集團的正式員工,集團是不能無故開除你的。”
秦楓聽了忽然明朗,剛纔葉雲冰還說廟小容不下大佛的話,看來現在有了這一紙合同,她也不能隨便開除我了?怪不得一下子蔫了,這真是無招勝有招啊,除非我主動離開漢源集團……
呵呵,慢來慢來!
秦楓得意的揪一下耳垂回到凳子上,把背靠在牆壁上,翹起二郎腿,就差點哼一曲了。
葉雲冰聽了薛飛跟秦楓說的話,暗罵:豬頭!薛飛你真是個人才啊!
再看秦楓吊兒郎當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衛安兒也是蔫不唧的立在一邊,想生她的氣也氣不氣來。
算了,事情到了這一步總是要解決的,生誰的氣也沒有用,葉雲冰冷靜下來。
“薛飛吖,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回去工作吧。”葉雲冰先衝着胖墩墩還在犯傻的薛飛說。
薛飛聽見叫他,還沒有完全醒悟,用手在左邊的臉上撓着,他覺得此時這半邊臉格外癢。
葉雲冰再次示意他,薛飛才明白過來,朝葉雲冰半鞠一個躬快步的離開了辦公室。
秦楓依舊靠在牆上,隨意的抖動着翹起的二郎腿,裝的像一名無辜的吃瓜羣衆,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在隔壁的董事長辦公室,葉光晨端着一杯清茶,正站在窗前欣賞窗外高樓林立的城市景觀。對於秦楓這樣的突發事件,即便打鬥的再兇狠一些,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他相信女兒葉雲冰對付這樣的小事,會安排的很妥帖,根本沒有擔心的必要。
他剛剛通過密線電話跟下邊
安排好的內線通過話,及時的瞭解集團下屬的動向,這纔是他真正關心的。
在葉光晨看來,一切做到運籌帷幄之中,以決勝千里之外才是一個集團高層應該具備的素質。
兵書上不是說過,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嘛。
對於葉光晨來講,這叫一切盡在掌握。
總裁辦公室,衛安兒目送着薛飛的離去,回過神來,倒了一杯水遞到葉雲冰的手裡,看着葉雲冰使眼色,心說,眼前這位該怎麼辦得趕緊拿主意啊?
葉雲冰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後喝了一口水,看向秦楓,嘴角勉強彎出一絲笑意:““秦楓,現在沒有外人在場,你有什麼問題咱們心平氣和的談談吧。”
秦楓啪嘰放下二郎腿,好像有了重大發現似得指着葉雲冰,喜眉笑眼的說道:“小葉子,你這不是會笑的嘛?你這一笑人更加好看了。”
“啪”……
衛安兒一掌拍在老闆臺上,眉頭聚成一朵梅花:“秦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秦楓忽略了衛安兒的質問,笑着看向她:“怎麼?沒誇你兩句不高興了?”語氣之中明顯帶着調戲的味道。
衛安兒俏臉一紅,手指秦楓:“你……你……”
剛要發作,葉雲冰趕緊攔住她,衝秦楓說道:“都別扯那沒用的!我來說吧。”
衛安兒安靜下來,秦楓也看向葉雲冰,葉雲冰坐正身體,手臂撐住老闆臺,正色道:
“從那天撞車說起,你在大庭廣衆之下,顛倒黑白,冒充我集團副總,訛詐我給你寫下欠條。接着你又到藍魅兒咖啡廳誘騙人家女孩子……”
秦楓聽到這裡剛要辯駁,葉雲冰擡手阻住他,說:“你先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讓我把話說完……”
秦楓鬱悶的出口長氣,繼續聽葉雲冰說:“不管什麼原因,你來到集團。既往不咎的說,你就應該安安分分的工作,然而現在你又一路打打殺殺的跑到我這裡,你這是什麼行爲?成何體統?”
秦楓面對葉雲冰的質問,一時語塞,乾瞪眼說不出話來。
叮鈴鈴,叮鈴鈴
老闆臺上的內線電話恰到好處的響起來。
葉雲冰抓起電話,是盧有志打上來的,說是被秦楓打的胸痛氣悶,懷疑是內傷,要請假住醫院治療。
葉雲冰大聲的回說:“盧有志,你看看你做的這叫什麼事?現在集團要準備召開18界高管會議,出了什麼問題你是要擔責任的,請假要先安排好人員值班。”
電話裡傳來盧有志的聲音,說話斷斷續續的:“咳咳,值班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傷的挺嚴重,大概要休息個十天八天的。”
葉雲冰沉一下,對電話裡說:“盧有志,我只準你七天假。然後馬上回來上班,就這樣定了。”說完扣了電話。
再看向秦楓,面色陰沉的說:“秦楓,你把盧有志打成重傷,怎麼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