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黃大牙,渾然不覺,硬生生的吃了一擊愛的碰撞,禿頂的腦袋飈射出陣陣血柱。
“哎喲,你這傻鳥打我幹啥?”黃大牙捂着頭大發雷霆,忍着傷勢跟寇炎扭打在一起。
兩個做筆錄的警察抱着手臂看好戲,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才站出來勸阻。
“你……姓寇的,我跟你沒完!”黃大牙喘着粗氣,怒聲吼到。
“沒完?暴發戶,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寇炎轉身對警察說道,“兩位大哥,我全招了。這事兒都是他乾的,人也是他打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哦,這樣的話你把事情的經過詳細都告訴我們,說不定幾位老總明察秋毫,不會爲難你。畢竟,你不是幫兇嘛!”
警察知道寇炎從始至終都沒有動手,並且又是本地人,家裡也挺有關係,所以沒有爲難他。
緣由很簡單,一點小衝突引起的摩擦,若是放在平時也就屁點的事兒。只不過被打傷的幾個人背景太深厚,在濱海跺跺腳都會抖三抖。所以警察局不得不嚴陣以待。
很快,筆錄做好了。警察根據視頻監控裡的錄像把案件暫時定爲滋釁鬥毆事件,只不過一切還要看醫院檢查的結果,才能最終定性。
兩人看了看,確認無誤。其中一個警察走出審訊室,找局長批覆去了。
陳薇的老爹,陳威龍在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哭笑不得。
一場小小的打鬧而已,他們居然又是內出血,又是傷勢嚴重,反正就沒個輕傷。
公安局長無語地嘆了口氣,叫了個警察重新做材料,讓犯罪嫌疑人簽字。
“什麼,內出血?”審訊室裡寇炎聽了這個噩耗,腦袋登時一白,軟在地上尿了褲子。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華影娛樂公司背景何其龐大,他們的人肯定會廢了自己,運氣好點的留個全屍,運氣不好直接剁碎了喂狗。
“恩,是這樣的,幾位老總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他們親自發話,說只要交出兇手,照價賠償,這件事情也就算了。”警察說道。
寇炎打了個激靈,本是死氣沉沉的臉龐閃爍起無盡的求生慾望,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躍了起來,“賠,賠,我們賠,多少錢都賠!”
黃大牙就算再傻,這時候也知道自己打的人背景深厚,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聽了寇炎的話,他連連點頭,“我們賠錢!”
“哦,很配合嘛!這樣也好,免得我們明天又得去江裡撈屍體了。”警察詭異的笑容讓兩個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先跟你們說清楚了,羅超凡羅總,就是被黃大牙一腳踹飛的那個,他是脾臟破裂引起內出血,醫藥費大約八百多萬元,賠償金額總計五千萬。
楊總是跟腱斷裂,就是第二個被黃大牙打倒,然後一腳踏在腿上的那個。
他的賠償費也比較多,三千多萬,只不過跟腱斷裂恢復起來比較慢,所以額外要賠償三百萬休養費。
潘總,鼻樑骨折,兩千萬。
最後那個張斌劉少爺,他的墨鏡被黃大牙一拳給打碎了,瞳孔受損,爲了避免後遺症要做眼角膜手
術,一系列費用是六百萬,賠償總金額,四千萬。
這樣算起來,合計一億六千零六十萬四千五百塊。
楊總交代了,零頭就不算你的了,賠個一一億六千零六十萬就行。你看看,如果沒問題就簽字吧!”
這一系列的費用賠償讓寇炎和黃大牙完全傻逼了。
“怎麼……怎麼……可能……這麼多?”寇炎的牙關在打抖,臉色蒼白如紙,一句話磕磕巴巴說了快一分鐘才說完。
“唉,寇少啊,你也不看看他們都是什麼來頭,能隨隨便便拉到普通的小醫院動手術麼?
我跟你交個底吧,幾位老總晚上進的是濱海最好的病房,做的是最尖端的檢查,光是這個費用就花了不下三百萬。
另外爲了羅總的脾臟修復手術,華影公司通知了全國六十四爲專家會診,估計這時候他們已經在趕往濱海的飛機上了!”警察耐心的解答寇炎的疑問。
“可……是,也不……要這麼多啊!”寇炎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現實。
“你是腦殘麼?”
警察哈哈大笑,添油加醋的賣弄口才。這是個難得的表現機會,如果把事兒辦的漂亮,說不定肩膀上的一槓兩星,年底就能變成兩槓一星了!
“寇少,說實在的,他們的醫藥費的確沒多少。可是,你得知道,他們受傷休息大半年、一年的,你還得負責他們的經濟損失啊!
華影娛樂公司是我們濱海的娛樂大鱷,說得輕一點都是日入鬥金。
現在他們被你們搞得……唉!寇少,你好好考慮一下,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寇炎一想起自己被剁成碎肉,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抖如篩糠。
他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唰”的一下指向黃大牙:“人都是他打的,讓他賠錢!他中了大獎,是億萬富翁,他賠!”
警察恍然大悟,“原來是中了大獎的富翁啊,怪不得這麼嗆嗆起。
寇少,這件事情你也有責任,跑不開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具體怎麼個決定,你們倆商量吧!
筆錄我就放在這裡,簽好了喊我一聲。不過……別讓我們等太晚,過了十點,大部分的同事不值夜班,到時候就算是局子裡都不是很安全。呵呵,你們懂的。”
說完,警察把整合香菸丟在桌子上,點了一支自顧自的走出審訊室。
寇炎面若死灰,顫抖着手抽出一支菸,打火機點了好幾次才點着。良久,寇炎長嘆一聲:“黃大牙,你還有多少錢?”
“一億五千百多萬……”黃大牙倒吸冷氣。
“全拿出來,剩下的我補上。”寇炎身體冰涼,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黃大牙還不甘心,哼哼的說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真要賠那麼多錢麼?逼急了大不了我們跑路就是!”
“跑路?”寇炎眼睛充血,惡狠狠的瞪向暴發戶。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傻逼,如果不是你,我會落得這種下場?別說我全家都在濱海,就算跟你跑路,你信不信人家在外面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只要你一踏出警察局,立馬就會被千刀萬剮,死無全屍!”
“你……你又在嚇唬我。他們怎麼可能敢在警察局門口亂來?”黃大牙心裡發虛,可還是有些不信。
“你知道個屁!”寇炎指着審訊室大開的房門,“知道爲什麼不關門嗎?因爲根本就不怕我們逃走!你想死就自己出去,別拉着我!”
說完,毅然決然的在筆錄上籤下大名。
“好……好吧……”暴發戶到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人立馬變得暈沉沉的,連怎麼簽字、怎麼去銀行轉賬的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黃大牙揣着最後的幾千塊錢利息,灰溜溜的離開了濱海回到家鄉。
在離開火車站的一霎那,幾個混混打扮的小年輕衝上前就揍,打得他鼻青臉腫,滿臉開花,卸掉了兩條胳膊才罷手,周圍巡邏的警察連看都沒看一眼,大搖大擺的從他身邊經過。
自此,黃大牙再也不敢踏出家鄉半步,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耕地種田,連續兩年都做了村子裡的生產標兵,後來還娶了個黃花大閨女做媳婦,小生活過的有滋有味。
年過古稀高齡,他給子孫講故事總是大爲感慨,一再拿自己的事蹟告誡下一代要好好做人。
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黃家三代都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後來還出了個全省的文科狀元,光耀門楣。
卻說在慶功宴還沒結束,羅超凡和楊德勤三人便不見了蹤影,羽白靜和羽萱左右找不到人,心裡羞惱不止。
“姐姐,你怎麼了?”羽萱見她蛾眉攢觸,一雙大眼睛眨了幾下,“是不是臭大叔又欺負你了?”
“別胡說八道。”羽白靜低喝一聲,懶得再給羅超凡打電話,繼而問道:“陳友呢?”
“不曉得,我一晚上沒見到他。”羽萱搖搖頭。
“算了,都不見就算了。我們走!”羽白靜氣呼呼地提起裙子,跟周圍的賓客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去。
在樓上包間裡的陳友緊緊地盯着監視屏幕,見羽白靜離開,便站起身來。
“徐市長,這次的行動雖然失敗,但我們也摸清楚羅超凡的底細。他的實力不俗,恐怕戰鬥力直逼黑紗道了。”
徐前進的臉色十分難看,沉沉地點點頭,“就算這樣又如何?哼,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不着急,慢慢來,先把重心放在那件事情的合作上。”陳友看着監控視頻,神色幾度變化。
“只要‘尋龍脈’結束,我就會帶你遠走高飛,再也沒人能打擾我們……”
“你說什麼?”徐前進一愣。
“沒什麼。”陳友謙卑地行了一禮,“徐市長,我先行告退了。羅超凡的事情可以先放到一邊,你主要的對象是限制軍方的行動。”
“這個我知道。”徐前進擺擺手,“慢走,不送。”
“恩。”陳友腳步匆忙,離開了徐前進的辦公室。
徐前進搖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微微眯起,自言自語地笑了起來。
“小凡啊小凡,沒想到十年不見,你已經擁有這種實力了。好好好,作爲同脈師叔,我怎麼能好好地‘關照’你一下呢……”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充滿噬人的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