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對閻星雲都是忌憚的是害怕的。或者是因爲原著的緣故,她對閻星雲一直存着戒備之心,她無法否認,自己對在原著裡傷害過白如月的男人都沒有好感,畢竟現在對於她來說,她就是白如月,白如月就是她。
因爲原著對她的影響太大,而在原著裡,除了葉傾雪和連城之外,閻星雲算得上是傷害白如月最深的一個男人,白如月後來遭受的那些不堪與羞辱,都是因爲閻星雲的緣故。所以她對於這一點,一直耿耿於懷,無法釋然。
她不是沒有想過,她是她,白如月是白如月,這裡不是小說,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現在一切還沒有發生,閻星雲並沒有害過她,甚至還救過她,他不是她的敵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在過去,在天道冥冥的影響下,她一直無法放下戒心,甚至因爲內心深處的抗拒與恐懼,被天道趁虛而入,擾亂了她的心神。
但現在,她不再受到天道影響,心神一片清明,對閻星雲的心態早已改變。
無力地依靠在少年的懷裡,聞着那股熟悉的薰香,林月忽然覺得心下一陣輕鬆,壓在心頭的大石彷彿在瞬間被卸下,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現在卻第一次感覺到了安心,而這份安全感,卻來自眼前這個妖孽少年。
“你沒有想殺我,娃娃乖,別怕……”閻星雲不知道林月心裡在想什麼,但看到自己心愛的娃娃那蒼白的小臉和虛弱的模樣,心裡還是忍不住心疼鐦。
他很高興娃娃不再抗拒他,也很高興看到娃娃依賴他,但他卻不喜歡看到如此虛弱的她,虛弱得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這樣的感覺讓他又思想慌亂,又是害怕。
“閻星雲……”看着少年手忙腳亂,手足無措地安慰着自己,她心裡就忍不住一陣陣的酸澀,哽咽地輕喚他的名字。
“嗯,我在……”看到林月梨花帶雨的模樣,閻星雲下意識地將她緊緊樓在懷裡,柔聲哄道:“娃娃別哭,別怕……”
閻星雲安慰人的動作很生硬,甚至連安慰的話語都是反覆那麼幾句,但林月卻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心。
那種即使被全世界拋棄,仍然有他的安心,就彷彿有他在,她就有了全世界,不必再那麼累,也不必再害怕……
這樣的想法很荒謬,但林月卻是真正的感覺到了,這一刻,她無法否認,她被他感動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這樣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
她以爲她的心是冷的,一直以來,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無情到了極點。
在她最絕望的那一刻,她曾經想過,葉凡會不會幫她,甚至她內心還隱隱希望君子玄會出手救她,她很自私,也知道那些人並沒有幫她的理由,但求生的渴望,還是讓她忍不住自私的去奢望,奢望那份並不存在的情誼。
可是她終究還是失望了,不管是葉凡還是君子玄,都沒有幫她的意思。她吐着血拼命掙扎的時候,她甚至對上了君子玄那冰冷的目光,那樣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君子玄,那個神秘而冰冷的男人,他救了她兩次,他們之間雖然幾乎沒有任何交流接觸,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她心裡一直是特別的,這份特別讓她以爲自己在對方的心裡也一樣,否則那個男人爲什麼會對她數次出手相救?
可是在今天,她才知道,她錯了。君子玄那冰冷陌生的目光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令她第一次反省自己做人的失敗。
沒有人欠她什麼,她心裡如何想,都與別人無關,在那些崑崙修士的眼中,她不過是一個謀害同門的罪大惡極的普通的崑崙外門弟子罷了,她的死活,沒有人會放在心裡。
是啊,憑什麼?她林月冷漠自私,憑什麼要別人出手救她?有什麼理由去救她?
在白長老最後出手的瞬間,她以爲她真的會死,她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可是,在最後那一瞬,在她頻死的瞬間,他卻出現了……
閻星雲,那個在十年前救了她,在十年後她曾經傷過他的男人,是他,在她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他的懷抱並不厚實,甚至有點瘦弱,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周圍一片寂靜,所以崑崙弟子包括古鬆在內,都死死盯住將林月抱在懷裡的少年。特別是古鬆,臉上的表情極爲戒備,也許別人無法感覺到什麼,但他不一樣,身爲元嬰修士,他對未知的危險有着莫名的預感,他在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少年身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這讓他震驚不已。
他結嬰已有二百餘年,雖然一直沒有晉階元嬰中期,但在修真界,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人卻不多。在羅洲,能夠威脅到他的人,除了幾大門派中的元嬰後期修士,就只有那些一直隱藏不出的化神修士了。
那些人那一個在羅洲不是有着赫赫威名?他雖然沒有全部見過,但也見過不少,只是眼前這個長相妖孽的少年,他並無任何印象。
羅洲,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如此妖孽的高階修士?
古鬆無法看透閻星雲的修爲,但卻可以感覺到,對方的修爲並不比他差,甚至遠高於他!
正是因爲他看出了這一點,他才心有忌憚,遲遲沒有開口喝問閻星雲的來歷,畢竟在他看來,閻星雲實在是太過神秘了,不管是他的修爲,還是他那年輕得過份的年紀。
不到二十歲的元嬰修士?這怎麼可能?
若是說古鬆震驚,那麼葉傾雪則是妒恨得近乎瘋狂。
她表情猙獰扭曲,那雙充滿怨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不遠處將林月抱在懷裡的少年,看着少年那如妖孽般風華絕代的臉,看着少年對林月那溫柔寵溺的呵護,她的心,瞬間被洶涌而來的嫉恨淹沒。
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怎麼可以救林月?他明明是喜歡她的,他應該恨林月纔對……
她心裡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嘶吼着,眼前這一切,讓她覺得刺眼,讓她狠不得將被少年抱在懷裡的林月撕成碎片。
那股瘋狂的幾恨來得莫名其妙,但她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那個漂亮得令人驚豔的少年,應該是屬於她的,是林月搶走了他,這是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那個少年呵護愛慕的人是她纔對……
他不該救林月,林月該死,該死!!
葉傾雪面容扭曲可怖,雙眸血紅,怨恨嫉妒,無數負面情緒瘋狂地啃咬着她的心,讓她幾乎癲狂失控尖叫出聲。
鮮血,從葉傾雪死死攥成拳的指縫中溢出,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掌心的刺痛讓她近乎失控的心神勉強鎮定,只是心中對林月那翻滾沸騰的恨意,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壓抑下去。
爲什麼?爲什麼林月那個賤人還沒有死?爲什麼不讓她乾脆死在白長老的手裡?爲什麼!
那個賤人毀了她的臉,害她幾乎死在秘境,她憑什麼活得好好的,憑什麼躲在那個少年的懷裡被百般寵溺百般呵護?
那樣如神詆般的少年,她林月憑什麼能夠得到他的愛慕與呵護?
他應該是屬於她葉傾雪的纔對,她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麼?憑是什麼是林月的?
林月!!
她該死,她該死!!
“林月,你勾結外人,謀害宗門長老,你該死!!”葉傾雪臉色扭曲恐怖,死死盯住林月,嘶聲叫道,聲音尖銳,在一片寂靜中,刺耳之極。
聽到葉傾雪的話,閻星雲恍若未聞,他動作輕柔地取出一枚丹藥喂林月吃下去,這才懶懶地擡頭看了葉傾雪一眼,半響後,忽然皺了皺眉,冷冷地吐出二個字:“真醜!”
“撲哧!”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的崑崙弟子都愣了一下,接着,也不知道是那一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其他的弟子也紛紛垂下頭,苦苦憋住心中的笑意。
連被閻星雲抱在懷裡的林月,此刻也忘了身體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蒼白的小臉上勾起了一抹淺笑。
之前她一直覺得閻星雲的性格很惡劣,但現在,她卻覺得他很可愛。
真醜!多麼直接的一句話,如果她是葉傾雪,估計會被氣得吐血。
“你,你說什麼?”葉傾雪確實是被氣到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滿臉嫌棄的妖孽少年,連聲音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你,你竟,竟然說我醜?”
“醜女人,你最好閉上你的狗眼,”閻星雲漂亮的劍眉微蹩,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醜陋的女人看他的目光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否則本座並不介意挖了它!”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護住那個賤人?”葉傾雪幾乎被氣瘋了,想也不想,直接口不擇言地嘶聲喊道:“你喜歡的人應該是我纔對,你爲什麼要對那個賤人那麼好?我不允許,絕不允許!”
葉傾雪此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忍不住用驚訝的目光看向滿臉猙獰扭曲不甘的葉傾雪,片刻後,又驚疑不定地看向閻星雲。
那個漂亮的少年,與葉傾雪有關係?她認識她?難道……
接着,一陣竊竊私語傳來。
“我說葉傾雪怎麼會針對林月,原來是因爲這個少年啊……”
“葉傾雪不是喜歡君師叔嗎?怎麼又扯上這個少年了?”
“說不定這少年纔是她真正喜歡的人,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激動?”
“那少年看起來好像只喜歡林月……”
“說不定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她纔會針對林月呢,那個女人那麼惡毒,現在又毀了容,誰會喜歡她……”
八卦那裡都有,這些人雖然都是崑崙的精英弟子,卻不影響他們那顆八卦之心,當然,他們之間也中是在很小聲很小聲地八卦着,生怕被人聽到。
但在場的人,那個不是高手?他們的聲音再小,也一點不落地被人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醜八怪,你在胡說什麼!”葉傾雪莫名其妙的話和衆人的那充滿驚疑八卦的眼神,讓閻星雲徹底黑了臉,他再也忍不住,手一揮,猛地向葉傾雪拍去,怒聲喝道:“找死!”
閻星雲此刻心中對葉傾雪反感之極,尤其是那個女人竟然敢用那樣噁心的眼神看她,簡直是在找死!
盛怒中的閻星雲出手毫不留情,虛空揮手的瞬間,只聽‘啪’的一聲,葉傾雪直接被他一記耳光拍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在崑崙與我哥有點淵緣的份上,本座今天不殺你,若是你再敢胡說八道,本座定要將你抽魂煉魄,挫骨揚灰!”閻星雲冷冷地看着葉傾雪,晶瑩剔透的紫眸中閃動着濃濃的殺機與嫌惡。
這個醜女人,之前陷害計算他的娃娃,他還沒找她算賬,現在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真當他是泥捏的麼?若不是大哥不讓他殺崑崙的人,今天他定要將這個女人撕成碎片!
葉傾雪狼狽地趴在地上,她沒有傷痕的另一邊臉頰,此刻高高的腫起,頭髮凌亂地披散,再加上她臉上那醜陋的傷痕,看起來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般恐怖。
葉傾雪被閻星雲當衆煽了一記耳光,心裡又驚又怒,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驚動了其他門派的人,此刻在衆人睽睽之下受了此等羞辱,她又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但她也知道她與閻星雲的差距太大,若是真的激怒了那個妖孽少年,說不定對方爲了林月那個賤人真的會殺了她,所以她不敢再對閻星雲叫囂,而是對古鬆嘶聲叫道:“古師兄,難道你就這樣看着崑崙的弟子被人如此欺凌麼?”
她怕閻星雲,卻不怕古鬆,不,應該說,有紫玉道君在,在場的人除了君子玄,她根本就不怕任何人。她敢對古鬆無禮,完全是因爲她心裡確定古鬆絕對不敢不管她!
林月勉強撐起精神,強忍住體內陣陣的劇烈疼痛,扭頭向不遠處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的葉傾雪看去,因爲受傷太重,此刻她的神智已經有點迷糊,但剛剛葉傾雪的話,她還是聽到了。
在場的人也許並不明白爲什麼葉傾雪會說出那樣莫名其妙的話,可是她卻是明白的,看來,天道不但在影響着她,也在深深地影響着葉傾雪,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在葉傾雪的心裡,是不是在潛意識地認爲,閻星雲喜歡的人應該是她?
想到這裡,林月心裡一沉,心裡再次加深了對天道的戒備。
“閣下出手傷人,是不是太不將我等放在眼裡了?”
古鬆儘管心裡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妖孽少年忌憚不已,但在衆睽睽之下,他也不得不站出來,與此同時,他對這個少年已不滿到了極點,若是說之前這個少年出手傷了白長老,那是事出突然,又是爲了救人,他也沒說什麼,但現在在他的眼皮低下對葉傾雪出手,那就是在打他的臉!
雖然他心裡對葉傾雪也是極爲不喜,但葉傾雪畢竟是紫玉道君的弟子,不管怎麼說,紫玉道君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那又如何?”對於古鬆的質問,還有周圍其他幾個門派的修士看戲般的目光,閻星雲渾不在意,他低頭溫柔地看着懷裡的人兒,見林月雙眸緊閉,不由有點擔心地輕聲喚道:“娃娃?”
“好,我帶你走。”閻星雲看着林月蒼白如紙的小臉,心痛不已,同時也爲林月的話而開心不已。
他的娃娃終於不再抗拒了,她願意跟他走,這是不是說,娃娃已經接受他了?
娃娃接受他了,真好……
閻星雲妖孽般風華絕代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將懷裡的人兒緊緊摟住,看也不看古鬆等人,轉身就要離去。
閻星雲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此地激怒了古鬆,同時也讓在場的其他幾大門派的元嬰修士臉色極不好看。
古鬆心中一怒,身影一動,正想開口喝斥,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卻猛地聽道葉傾雪尖叫道:“古師兄你不能讓他們走!林月,你這個賤人,你謀害同門,勾結外人傷了白長老,現在還想一走了之?你妄想!”
葉傾雪的聲音尖銳刺耳,她掙扎着從地上起來,滿臉怨毒不甘地看着閻星雲,不顧一切地,瘋狂地嘶喊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救這個賤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爲什麼,爲什麼你喜歡的不是我?你明明應該是我的,明明你應該喜歡我纔對,你不是爲了我將這個賤人送給魔宮老祖麼?爲什麼現在卻要救她?白如月,你該死,該死!!”
葉傾雪神態瘋狂,狀若瘋婦,看起來醜陋扭曲萬分,但她卻渾不顧,只是滿臉痛苦怨恨地看着閻星雲,彷彿入了魔怔。
剛剛她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閻星雲溫柔地凝視林月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段段莫名其妙的影像,就像是塵封已久的記憶突然被打開。
在那段記憶很模糊,很多片段她根本就無法看清,但她知道,在那段記憶裡,她仍然是崑崙弟子,有一個叫白如月的女人常常和她作對,陷害她,計算她。但那個女人後來卻被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年送給了魔宮老祖,然後那個女人成爲了爐鼎,被吸乾了修爲,變得白髮蒼蒼,滿臉皺紋醜陋不堪,而她卻在幾個男人的呵護下,一步一步走上巔峰,在那段記憶裡,那幾個男人對她呵護備至,深深愛着她,那些男人裡,有君子玄,有連城,有司允,甚至有眼前這個妖孽少年!
所有人包括其他門派的人在內都用詭異的目光看着葉傾雪,這一刻,所有人都覺得葉傾雪瘋了!
什麼叫應該是她的?什麼叫喜歡她纔對?還有,那個白如月又是誰?簡直莫名其妙,這個女人,不會是瘋了吧?
“呵……”
閻星雲被氣笑了,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瘋子,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他會喜歡她?她連他的娃娃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就你這樣的女人,還妄想得到本座的喜歡?你連她的一根頭髮都不如,還敢說本座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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