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煙雨微涼、機器人521、sky不想動同學的打賞^-^
****************************************************
葭葭說話的聲音有些落寞,看的玄靈嘆了一口氣:“你就不該來這裡的。”
“處其位,行其事。這個世上很多時候都不是任憑一己喜好就能去做的。我既是暗部的人,就要遵守規則。”葭葭倒是神色如常,似是一點不以爲意,“這很正常。”
邱二狗面色發青。整個人似是渾身圍繞着一股陰沉的氣息。馬奴。這根刺深深的紮在自己的心裡,似是怎麼拔都拔不掉。他是個馬奴。時間太過久遠,久到他以爲自己都快忘掉了,然而那個閹人的一聲“馬奴”再次點醒了他。不得不承認,馬奴這個詞所謂忘掉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之言而已,他根本沒有忘掉,反而隨着時間的積累,沉澱的愈發深厚。再次觸碰之時,他已然快要控制不住了。
手不由的握緊了,骨節咯吱作響。馬奴,他邱二狗是個馬奴。
他還記得自己最初不過是個修仙世家家族中看馬場僕人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凡人,他卻得天獨厚,有了靈根。若是三靈根、四靈根、五靈根也便罷了。偏偏他是單靈根,傳說中的天靈根。
對於一個出身即被打上奴印的孩子,卻擁有與身世不符的天靈根。下場無外乎兩種,要麼被人捧爲座上賓;然而。嫉妒是世人通有的劣根性。多數人都有。所以更多的是第二種下場,盡其可能的被打壓。這種情況,尤其是在那個修仙世家中有一個與他一樣單靈根的孩子之時,更爲嚴重。
不巧的很,他就是如此。由此可以想象,修行的最初,他是有多麼困難。可是如今,那個承載着那修仙世家希望的少主爲了趕超他變成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閹人。不得不說,看到那人之時,他邱二狗心裡頭是暢快的,帶了一種說不出的歡喜。可那個人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他的出身,真可惡,恨不得那個閹人死了纔好!
邱二狗身上濃郁的戾氣縈繞,羣修皆默不作聲、低頭不語。
半晌之後,那位執着黑羽扇的朱真人還是拍了拍邱二狗的肩膀,似有所指的道:“邱真人,大事爲重。”
“嗯。”邱二狗點了點頭。這才稍稍緩了臉色,復又看向羣修。“方纔那位閹人是合歡宗的魔修,實力不在我二人之下。你等小輩平日裡莫要出去亂晃,沒的平白做了他人的靶子。”
“是。”修士參差不齊的應了一聲。
待得邱二狗緩了臉色,一直隱在陰影之處的衛東這才走了出來,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夜色甚重,窮寇莫追,待得明日再從長計議吧!”
邱二狗與朱真人齊齊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一夜打坐至天明,待得葭葭再睜眼之時,卻見衛東已然站在了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方,正在點人。
她不過方纔睜眼,就見衛東頎長的手指朝她指了過來:“還有你,正午之前與我們去查探一下這座島。”
被點了名的葭葭不過微微一愣,便站了起來,徒步行至了衛東的身後,卻見這次是他與明玉真人帶人查島。
崑崙這邊有她與另外三個算作點頭之交的暗部修士,而蜀山那裡則以明玉真人爲首,有鍾步歸與另外兩個金丹真人,順帶還有一個抱着鍾步歸手臂不肯放的江微雨,葭葭以看添頭的目光掠過江微雨之後,站到了一邊。
一行人用地毯式的搜尋方式開始搜尋了起來。
一路穿過了不知多少怪石林,小沙丘。即使葭葭天生比常人的感官要敏銳上許多,卻也不得不承認,就連她也察覺不到這座島上有什麼稀奇的。
今日太陽頗毒,行了一上午,葭葭取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她還好,暗部修士因要時常出去做任務,而且這件服飾更是專門爲打鬥所制,自然是乾淨利落,走起來虎虎生風。可那邊硬要跟來的江微雨就不盡然了,一身昨日看起來還甚是好看的白色長裙,平日裡在神州平地之上打鬥時,因裙襬較大,雖說有些累贅,但也不算太過。可現在就不行了,因着他們一路是步行而來,地上髒亂的碎石沙土高高濺起,那白色裙襬之處髒亂至極,使得江微雨整個人看起來煞是狼狽。
不過她倒是沒有多吭一聲,讓葭葭不由高看了幾分,比起初見時,江微雨已然好多了。
這一行便已經行到頭了,衛東搖着那把地攤上買來的雞毛扇,悠悠的朝明玉真人頷首:“回去吧!”
這一句似是在與明玉真人商量,又似是在說過衆人聽。
羣修自然沒有意見,衛東一撩衣襬,轉身走了迴路。葭葭只見衛東神情愜意,步子不急不緩,比起那裡小口喘氣,有些狼狽的江微雨,簡直一個就像散步,而另一個卻似是做苦力的。
差距實在太大了。偏偏那兩位就在葭葭的面前晃着,她就算不想注意也不成。
徒步行至怪石林之處時,變數就在此刻突然發生了。自那雜亂堆置的亂石之後突然冒出一人,一手便向着距離他最近的兩位女修襲去。那人速度極快,雙腿行走起來幾乎看不清影子。
“風靈根!”衛東捏着雞毛扇的手不由一僵,眼看那修士刀尖就要刺入那女修的身體之時,衆人只覺眼前一花,所有一切似乎是在瞬間完成的一般。
崑崙女修一劍在手,劈了過去,那修士似乎仍在怔忪間。表情似乎還能變動。自頭頂開始。正中之處突然現出一條紅絲。緊接着,羣修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偷襲的修士身體正中那條紅絲越滲越大,最後整個人自中間裂開,一左一右的分成兩瓣倒了下去。
那崑崙女修表情未變,倒是那彷彿呆了一般的蜀山女修後知後覺,忽然尖叫了一聲,癱倒在地。
衆人愣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喃喃出聲了:“師妹當真生猛!像劈西瓜一般。”
“這位崑崙道友確實好生厲害!”蜀山修士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氣。直到此時,心跳纔開始加快。那一瞬間,他當真是懵了。
由於被偷襲的一方反應太快,情況一個瞬間急轉直下,行動早已快於腦中所想,這種奇怪的矛盾,充斥着在了人的周圍。
倒是鍾步歸眼睛極尖,看向了葭葭手中那把劍,右眉一挑:“她的劍,開鋒了?”
江微雨倒地之後。附身於蔟蘭鐲之上的霧影連忙現身,擋在了江微雨的面前。如今。他是這蔟蘭鐲的器靈,生死與江微雨息息相關,自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也是他出現之時,忽地聽聞鍾步歸有些訝異的聲音,便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葭葭手中那把劍。
這把劍對霧影來說熟悉的很。幾年前爲了仙府發生衝突之時,他二人曾經交過手,那時霧影還稱讚那把劍是一把好劍。只是歷經雷劫的神兵利器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沒有,這個世間還是有不少的,是以,霧影並未放在心上。
只是兵器一旦歷經雷劫,往往在外觀之上便不會再改變,因此原先的葭葭執了一把沒有開鋒的神兵,他霧影也不以爲奇。可是如今,那把神兵竟然開鋒了,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原本便是神兵,開鋒之後,那威力恐怕是會加倍提升的。
難怪,她能一劍劈了這個偷襲的金丹修士。霧影心想,目光向那修士看去,卻見他丹田之處那顆渾圓的金丹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出現在了羣修眼前。這一劍下去,速度極快,連半點被滯的痕跡也沒有,就將金丹一劈兩半,到底是金丹太脆弱了呢,還是那把劍威力太大了呢?答案不言而喻。
每把神兵都是不同的,神兵想要再鑄,恐怕辦法也不盡然相同。鍾步歸看了兩眼便收回了目光:無鋒開鋒,如今的無鋒劍確實是把不世的好劍。
不愧是出竅真人,衛東很快便恢復了過來,收了手中的雞毛扇,面上仍然是那副含笑的模樣:“我崑崙弟子出手沒輕沒重的,讓諸位看笑話了。出來吧,你等不是跟了一路了麼?”
這話一出,一行人裡頭除了衛東與明玉真人,便是鍾步歸都微微詫異。葭葭低頭頓了片刻,神色沒有半點詫異,復才擡頭,神情已與衆人一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卻見自那雜亂的怪石之處,響起了幾聲衣衫摩擦的聲音,不多一會兒便相繼走出了不少修士。
葭葭目光掃了一遍那走出來的一羣修士,卻也不知是不是她方纔出手委實太過兇猛了,葭葭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個修士在對上她的目光之時,雙腿一軟,竟這麼跪了下去。
“不知諸位有何貴幹?”明玉真人含笑開口,神態親和無比,似是在與門中同道談話一般。
領頭的修士修爲葭葭無法看透,卻見他一身粗布短打,微一拱手,聲音洪亮:“還請諸位行個方便,離開這裡。”
明玉真人與衛東對視了一眼,卻見衛東搖了搖頭,神色淡淡:“抱歉,這個要求我等怕是無法做到了。”
“島上已經有太多修士了,不能再留你等在這裡分上一杯羹。”那修士眉頭緊皺,說話間,牽扯着臉上深刻的法令紋,看起來很有幾分兇悍。
衛東卻是“呵呵”的輕笑了兩聲,似是自己也很是疑惑:“奇了怪了,這島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引得羣修逐鹿?衛某很是好奇啊!不知爾等可否與衛某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