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鶴的大計敗在寧夏手中,北宮逸軒卻因爲她體內的毒而不能殺了周宇鶴;做爲當事人,寧夏那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只能一把推開北宮逸軒,揚天一聲厲叫。
那一聲大叫,將費力跟來的田曼雲給嚇的愣住;當她看到此處的情況時,一時沒明白髮生了何事。
瞧着田曼雲,寧夏那眸中,閃過濃濃的火焰,指着那人,與方童說道:“將她帶過來!”
不能殺是麼?死不得是麼?那她就要讓他生不如死!
方童瞧了一眼田曼雲,見寧夏眸光陰沉時,二話不說的飛身而去。
李纔在想要阻止方童,怎奈技不如人,非但阻止不了,還被方童點了穴立於原處。
當田曼雲被方童帶來時,這纔看到寧夏那脖子上的傷,這纔看到了雪地中那一攤攤的血。
撕.碎的衣裳,被凌亂的丟在雪地中,寧夏那眸中的恨意,讓田曼雲明白髮生了何事。
周宇鶴凌辱了寧夏,這絕對是田曼雲想不到的。
“東周五皇子凌辱北煜安寧郡主,死罪能逃,活罪難免!”
寧夏這話,令幾人的目光朝她轉去,看到她眼中的冷情與恨意時,北宮逸軒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轉眼,冷漠的看着田曼雲:“今日你助安國郡主救駕有功,皇上封爲‘安寧郡主’,東周五皇子無視我北煜國威,對你不軌;作爲處罰,將其留在北煜質子府,終身不得歸國!”
眼下的意思很清楚了,這上面的事,下方只怕是聽到了動靜,若幾人下山,難保不會被人議論。
寧夏殺不得周宇鶴,不代表就要讓他好過;讓他從高高在上的皇子,淪爲他國階下囚,被困質子府;她倒要看看,這般心高氣傲的人,會撐到幾時!
蠱毒解不了是嗎?若真是解不了,她大不了一死,但是在她死之前,他定要讓周宇鶴嚐嚐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兒!
田曼雲驚駭的看着寧夏,她此時後悔跟了過來,她就不該來看情況!
周宇鶴瞧着寧夏決然的態度之時,揚天一笑,質子麼?她還真是對他不薄呢!
寧夏的冷漠,決定了田曼雲的未來,此時她才發現,眼前的人,果真是蛇蠍心腸;她無所不用其極,她將一切都利用的理所當然。
沒有任何的懸念,方童冷漠的上前,逼着田曼雲將外袍和襖子脫了下來,當田曼雲將那被撕碎的衣裳給披在身上時,心中那份屈辱,那份恨意,並不比寧夏少。
“下山!”
寧夏由北宮逸軒擋着套上田曼雲的衣裳之後,他便將她一把抱起。
寧夏卻在此時問道:“方童,雲閒那麪皮,你可還有?”
方童微愣,隨即答道:“回夫人,屬下還留着!”
“好!將守于山洞的暗衛人頭割下,戴上雲閒的面具,一併下山去!”
寧夏吩咐完,北宮逸軒便帶着她下山,方童將那裝了赤煉的盒子撿起之後,按寧夏的吩咐,先是將那暗衛的頭割了下來,
戴上雲閒那麪皮之後,帶着周宇鶴下了山。
解了穴的李纔在將倍感屈辱的田曼雲給背了起來,低聲說道:“今日之事只怕關係三國戰亂,你且忍忍,待事明瞭,我必爲你討個公道!”
田曼雲含淚點頭,由李纔在揹着下了山去。
這頭,衆人下山,那頭,將亂賊剿殺的兩軍擺開了陣勢,彷彿戰爭一觸即發。
北煜的士兵,認爲是東周入境殺皇帝;東周的士兵卻認爲,是北煜皇帝大膽剿殺東周太子。
兩軍對峙,周宇傲卻和小皇帝同時沉默,無人明白他們在想着什麼?
正在此時,一陣琴音傳來,那琴音似春日暖風,又似三月嬌旭,潺潺如流水,叮咚於碧珠。
一陣琴音之中,四名白衣少女擡着一頂軟轎凌空而來。
“少時離家別雙親,入得軍中戰長征;手握長戩刀下魂,未歸故里憶故人;若得天下共太平,時聞高堂歡笑聲;笑看庭前花自敗,入目且是夢中人。”
清婉歌聲由遠而近,那歌中之意通俗易懂;衆人擡眼看去,只見那擡着軟轎的人停於不遠處的山坡之上;那四周被帷幕擋着的軟轎,忽而似一朵蓮花一般打開了來。
只見一面容絕俗的白衣女子立於轎中,那媚眼柔和,那紅脣微啓,那一句句輕唱自紅脣而出;只見她一手託琴,一手撫弦,那輕和的琴音,伴着這淺唱,令人聞之悸動,不由的,想起了家中高堂,想起了家中妻兒……
小皇帝看着此人時,目光一沉,正要吩咐一旁的凌羽豐將那女人射殺,卻聽得那擡着軟轎的四名少女齊聲說道:“天降聖女,普渡衆生,世間無戰,衆生太平。”
那四名女子顯然是功夫不弱,以內力將這話說出來時,自雪山之中,迴盪許久。
接近此處的寧夏聽到這話時,心中一沉,北宮逸軒目光一寒,加快了速度,朝那處而去。
四名少女喊話之後,小皇帝那話,便被嚥了回去;謝雅容擡眼將衆人掃視了一圈,這才說道:“吾,天降之女,受天帝之命,降世化解戰亂;聖女之職,乃世間和平,力達無戰亂,無離愁。吾之所在,即爲繁榮昌盛,若吾亡,則國破,家亦亡。”
這一段話,聽的那周宇傲和小皇帝面色一變,宇文瑾立於人羣之中,無聲一笑。
之前傳言,得聖女者得天下,如今,聖女卻是親口澄清了這謠傳;她非爲擇明君而來,她降也,主爲保世間和平;她在哪兒,哪兒便是繁榮昌盛,她若死在哪裡,那個國度便會衰敗破滅。
此話一出,無論她走到哪裡,當國皇帝都得派人好生保護着!
軍中男子,少有光景見得貌美女子;此時見着謝雅容這仙神之姿時,便是心魂都難穩。
染九見這效果不錯時,一個飛身,便是立於那軟轎之處:“聖女麼?聖女可不是長的好看便稱得上‘聖女’二字的!傳聞聖女自帶異香,能助國君繁衍子嗣,你可有這本事?”
謝雅容淺淺一笑,一擡袖,便是由一名少女帶
着飛身而出。
當那少女帶着她於人羣之上飛旋一圈之時,下方之人,均嗅得一陣奇異的香味;那香,不似香料之味,那味道,讓人心神盪漾。
神魂所迷之間,那外圈安排好的人大聲喊道:“戎馬生郊,析骸而爨,顛沛流離,枯骨無安;聖女降世,四海昇平,含哺鼓腹,鸞飛鳳舞!”
一人喊,兩人喊,當那些受盡別離,不願再戰的戰士們聽得這話時,忍不住的跟着喊道:“聖女降世,四海昇平,含哺鼓腹,鸞飛鳳舞!”
這四句,喊的越加的響亮,當寧夏瞧着那人立於軟橋之上,帶着普渡衆生的笑意飄若仙嫡之時,只覺得胸口悶痛,那早便壓不住的氣血,生生的噴.了出來。
看着那人被萬人擁戴之時,寧夏真是想要仰天大笑。
看,她拼死拼活落個渾身是傷,落個受人凌辱的下場,而謝雅容,卻是這般巧妙的出現在這裡,她以聖女代表和平之態,出現在這裡。明日,她必是和平大使,令天下人敬仰。
今日東周和北煜,根本就不會交戰!謝雅容這一出現,倒真是巧妙的很啊!
今日這一局,北宮榮軒敗,周宇鶴敗,而她,同樣的敗了,最後成就的,卻是那個被人高呼聖女的謝雅容!
見她吐血,北宮逸軒一驚,急着喂她服藥,她卻是一擡手,阻止了他的擔憂。
“李纔在,帶着田曼雲速速離開。”
李纔在揹着田曼雲,聽到這話時,愣了愣;田曼雲還未明白這意思時,已經被他兄長給揹着迅速的退去。
直到那二人退得看不到蹤跡,寧夏這才喊了一聲:“方童!”
冷聲喊着那人,寧夏擡手指着那軟橋上的謝雅容:“殺了她!”
是的!殺人,她此時,只想殺人!
方童殺不了周宇鶴,不能讓她歡心,此時見她要殺謝雅容時,甚至沒問北宮逸軒的意思,擡手便是彎弓搭箭。
箭羽飛出,帶着破空之響,朝那人飛去。
寧夏轉眼看向頹然而笑的周宇鶴,示意方童將那弓箭交於他。
看着手中的弓箭,周宇鶴冷聲一笑,轉眼看向寧夏,嘲諷的問道:“莊映寒,你是一時半刻不算計人,你就會死嗎?”
“是!我會死!”從來到這裡開始,哪時哪刻不是在算計?可是,算計到此時,她依舊是如履薄冰,依舊是險中救勝。
她眸中的冷情寒意,看的周宇鶴笑了兩聲,不願再多瞧她一眼,將視線轉向那謝雅容時,只見一身青衣的染九飛身而出,將那箭生生截住,雙手一折,那箭便是被一分爲二。
手中拿着斷箭,染九雙眸含笑朝此處看來:“何人大膽對聖女不敬?”
這一聲質問,衆人便是轉眼瞧來,當看到幾人立於此處時,眸中帶着敵意。
聖女的到來,化解了戰爭,帶來了和平;他們想要回家,想要回去侍奉高堂,想要回去疼愛妻兒。
可是,此時有人想要殺了聖女,這讓他們憤怒!
(本章完)